增壹阿含經譯註
悟慈和尚譯述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一
苦樂品第二十九
概要:首先說明在世間裡,有先苦後樂、先樂後苦、先苦後苦、先樂後樂之四種人。依次為:有:身樂、心不樂,心樂、身不樂,心身都不樂,身心均為樂的四種人。有四梵之福之事,四食之事,四辯之事,四不可思議之事,四神足、四起愛之事,印度的四大河、四姓、四等心之事。
二五二
大意:本經敘述世間有四種人:1.先苦而後樂的人。雖出身為卑賤,但是知道有善惡果報,而勤修福業。2.先樂而後苦。出身雖在望族,但懷邪見,不信罪福等事。3.先苦而後也苦。生在貧賤家,又不修持禁戒的人。4.先樂而後也樂。出生於富貴之家,又能具足正見,而勤修福業的人。如欲先樂而後也樂的話,就應行佈施之行。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現在世裡,有四種人出現在於世間。那四種呢?1.或者有人先苦而後樂;或者有人先樂而後苦,3.或者有人先苦而後也苦,4.或者有人先樂而後也樂。
(一)甚麼人叫做先苦而後樂呢?或者有一人,生在於卑賤的家庭,或者為殺人之種(殺生為業之家),或者為工師之種,或者出生在於邪道之家,以及其餘貧匱之家,衣食均不充足,那個人就是生在於這些家庭的任何一種裡。雖然如是,但是那個人卻並沒有邪見,他乃為有如下之正見的人:有佈施、有受施,有現在世、有後世,有沙門、婆羅門,有父、有母,世間有阿羅漢等人之受教者,也有善惡的果報。他如果看見有極富之家的話,就由之而知道乃為昔日的佈施之德的果報,乃為不放逸的果報。他如果又看見沒有衣食之人的家庭時,就知道此人們乃不作佈施功德,因此,才會恒值貧賤的。我現在同樣的也是值遇貧賤,並沒有充足的衣食,這都是由於曩日(往昔)不造福之故,也是常於誑惑世人,行放逸之法,緣於這些惡行的果報,現世才會遭值貧賤,才會衣食都不充足。如果又看見沙門、婆羅門之修善法的話,便會向他求懺悔,便會悔改既往之所作的。如果他又有其所有之遺餘的話,就會與人等分(佈施與人),因此,此種人.如身壞命終之時,定會生於善處。如果生在人中的話;就會多財饒寶,不會有所乏短。這就是所謂這種人乃先苦而後樂。
甚麼人為之先樂而後苦呢?於是(是這樣的),或者有一人生在於豪族的家庭,或者為剎利種,或者為長者之種,或者為大姓之家,以及那些富貴之家,衣食都充足,他便是生在於這種家庭的。但是此人卻常懷邪見,以及也和邊見(斷、常之邊見),和共相應(符合)。這種人便會有這些見解的:無施、無受者(佈施與受佈施的人,都不會有甚麼因果關係),也沒有今世、後世的果報,也無父母,世間並沒有所謂阿羅漢,也沒有得證的人,同時也沒有甚麼善惡的果報。此人有這些邪見,如果看見富貴之家的話,就會作如是之念:此人久來就有這些財寶而已!(並不是作善的果報)。看見男人就連想起:此人是男人,恒久都是男人,女人恒久都是女人,畜生,即永久都是畜生。都不愛好佈施,不修持戒律。他如果看見沙門、婆羅門之奉持戒律的人的話,就會生起瞋恚之心:此人為虛偽的人,那裡當會有福報之應呢?這種人,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定會生在於地獄之中。倘若得作為人的話,也會生在於貧窮之家,沒有甚麼衣食,身體都常裸露,衣食都不充足。這就是所謂此人乃先樂而後苦。
甚麼人為之先苦而後也苦呢?於是(是這樣的),有一種人生在於貧賤之家,或者殺人之種(殺生為業),或者為工師之種,以及諸下劣之家,並沒有甚麼好的衣食,這種人就是出生在於這種家庭。同時此人也是身抱邪見(撥無因果),和邊見(斷常之見)共為相應(執著死後甚麼也沒有之斷見,執著人永遠就是人,畜生永遠就是畜生的常見)。因此,這種人便有了如此的邪見:無施的人的福報,也沒有受施的人的因果關係,也沒有今世、後世等善惡的果報,也沒有父母(父母自會生人的,不是有甚麼因緣果報的),世間也沒有甚麼阿羅漢。這種人不愛好佈施,不奉持禁戒。如果又看見沙門、婆羅門的話,就會興起瞋恚心,而向於賢聖之人。這種人看見貧困的人時,就會說:久來就有的事;看見富貴的人,同樣也會說:久來就有的事,見父之時,為之:往昔就是父;見母之時,也同樣的:往昔就是母(都是自然的定律,不是甚麼因緣所生之法,總之,不信因果就是!)這種人身壞命終後,會生於地獄之中;假如轉生在人中,也是極為貧賤,衣食都會不充足的。這就是所謂此人乃先苦,而後也是苦的。
那一種人為之先樂而後也樂呢?或者有一種人,乃生在於富貴之家,或者為剎利種,或者為梵志之種,或者生在於國王之種,或者生於長者之種,以及生在於那些饒財多寶的家庭,所生之處,一切都不會有乏短(不短缺),這種人就是生在於這種家庭的。同時,此人又是一位有正見,並沒有邪見的人。此人便有了如下之見:有佈施的人,也有受施的人,有今世,也有後世,世間有沙門、婆羅門,也有善惡的果報,有父、也有母,世間也有阿羅漢。這種人如又看見富貴之家,饒財多寶之人的話,便會作如是之念:此人乃往昔之時,曾行佈施之所致的。如又看見貧賤之家之時,會作如是之念:此人在於往昔之時,都由於不佈施之故。因此之故,我現在應隨時佈施,不可使後來更生為貧賤之家才對。這種人乃常喜好惠施於人,如遇見沙門、道士之時,就會隨時問訊可否之宜(問安,是否吉祥如意?)會供給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時的醫療,都統統會惠施與人。如果為命終之後的話,就會生在於善處的天上,假如生在於人中之時,定會生在於富貴之家,會僥財多寶。這就是所謂此人乃先樂,而後也為樂的人。」
這時,有一位比丘白世尊說:「我觀察現在世的眾生,確實有先苦而後樂的,也有眾生在於今世當中,先樂而後苦的,更有眾生在於今世當中,先苦而後也苦的,也有眾生先樂而後也是樂的。」那時,世尊告訴那位比丘說:「有這因緣,使那些眾生之類,先苦而後樂,也有這類眾生,先樂而後苦,更有如是的眾生,先苦而後也是苦,當然也有眾生先樂而後也是樂的因緣。」
比丘白佛說:「又為甚麼因緣,會先樂而後苦?又由於甚麼因緣,會先苦而後樂的呢?又有了甚麼因緣,會先苦,而後也是苦呢?又有甚麼因緣,先樂,而後也是樂呢?」
世尊告訴他說:「比丘!當知!如人的壽命為百歲,這正是以十乘十的數目而已!如使其壽終,也是經過冬、夏、春、秋而已的。若復(再者),比丘!在百歲的中間,或者作諸功德,或者在百歲之中,造諸惡業,作諸邪見,則會在於異時(不同的季節),或者是冬季受樂,而夏季是受苦的。如百歲之中,具足了功德,未曾有短少,然而又在於其中,在於百歲之內,作諸邪見,造不善之行的話,就會先受其罪報,後受其福報的。假若在於少時作福,長時間作罪業的話,就會在於後生之時,少時受福,長時受罪(受福報的時間少,受惡報的時間比較長)。如果又為少時作罪業,長時也同樣的作罪業的話,這種人在於後生之時,定會先苦,而後也會苦的。假若在於少時作諸功德,分段而佈施(長時也作諸功德,也分段佈施)的話,這種人的後生定會先樂,而後也會樂的。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由於此因緣,先苦而後樂,也由於此因緣,先樂而後苦,更由於此因緣,先苦,而後也是苦,又由於此因緣,先樂,而後也是樂的。」
比丘白佛說:「唯然!世尊!如果有眾生,欲先樂,而後也樂的話,就應當實行佈施,去求此先樂而後樂!」世尊告訴他說:「如是!比丘!如你所說的,如果有眾生,欲成就涅槃,以及阿羅漢道,乃至佛道的話,應當在於其中,去實行佈施,去作諸功德。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三
大意:本經敘述有四種人:1.身樂心不樂的人,為曾作的凡夫,對於四事無缺乏,但是不能免除惡趣。2.心樂身不樂的人,阿羅漢不作功德(只修持,不造福),於四事供養不能得具足,但是能免除惡趣。3.身心俱不樂的人,凡夫之人,又不作功德,四事都短乏,又不能免於惡趣。4.身心俱樂的人,為兼作功德的阿羅漢,四事供養並不缺乏,又能免於惡趣。當應學習身心俱樂的人。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人出現在於世間。那四種呢?(一)或者有一種人,身樂,而心不樂。(二)或者有一種人,心樂,而身不樂。(三)或者有一種人,心也不樂,身也不樂。(四)或者有一種人,身也樂,心也樂。
那一種人為之身樂而心不樂呢?於是(是這樣的):作福的凡夫之人,對於四事,而供養衣被、飲食、床臥之具、病瘦時的醫藥,都沒有所短乏。但是仍然免不了餓鬼、畜生、地獄之道,也不能免除落入惡趣之中。這就是所謂這種人乃為身樂而心不樂的人。
那一種人為之心樂而身不樂呢?所謂阿羅漢不作功德之類的人,於是(因此),對於四事供養之中,不能自辦,終皈不能有所得(指飲食、臥具、衣服、醫藥等四事,不能充實),但是乃能免除地獄、餓鬼、畜生之道,有如阿羅漢的唯喻比丘那樣。這就是所謂此人的心樂,而身不樂。
那一種人為之身也不樂,心也不樂呢?所謂凡夫之人,不作功德,不能得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等四事的供養,又不能免除地獄、餓鬼、畜生之道。這就是所謂此人乃為身也不樂,心也不樂的人。
那一種人為之身也樂,心也樂呢?所謂作功德的阿羅漢,對於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時的醫藥等四事供養,並不會有所短乏,又能免除地獄、餓鬼、畜生等惡道。所謂屍波羅比丘是。
這就是所謂,比丘們!所謂在世間裡,有此四種人。因此之故,比丘們!應當求方便,應當學習如屍波羅比丘那樣。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四
大意:本經敘述如起塔、治故寺、和合聖眾、請轉法輪等四事成就的話,就能受梵天之福。其次說明梵天之福為無量,如欲求此福的話,就應以方便,去成就其功德。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現在當會講說四種會受梵天之福報的事。那四種呢?(一)如有信心的善男子、善女人,在於未曾興起偷婆(塔、寺)之處,在那個地方能蓋起偷婆(塔、寺)的話,就是所謂初梵之福(第一種能生在梵天的福德)。(二)又次,有信心的善男子,善女人,能夠補治故寺(繕修舊寺)的話,這是所謂第二種的能受梵天之福。(三)又次,有信心的善男子、善女人,能夠和合聖眾的話,就是所謂第三種之能受梵天之福。(四)又次,如多薩阿竭(如來)初轉法輪時,諸天、世人之勸請佛陀大轉法輪的話,就是所謂第四種能受梵天之福。這就是所謂四種能受梵天的福德。」
那時,有異比丘白世尊說:「梵天的福報,到底為多少呢?」世尊告訴他說:「諦聽!諦聽!(你要注意的聽!)聽後要善思念其中之義,我現在當會為你解說。」諸比丘回答說:「如是!」
世尊告訴他說:「閻浮的裡地(吾人所住的地方),東西方為七千由旬,南北方為二萬一千由旬,地形有如車輛,在此裡面的眾生所有的功德,正可和一轉輪王的功德相等的。瞿耶尼(西牛貨洲)的縱廣為三十二萬里,地形有如半月(月眉)。比丘!當知!閻浮地(南瞻部洲)的人民,以及一位轉輪王的功德,正可和那邊的一人之福德相等。又次,比丘!弗於逮之地(東勝身洲)縱廣為三十六萬里,地形乃方正的,總計閻浮裡地,以及瞿耶尼的二方的福德,更不如那弗於逮的一人之福的。比丘!當知!鬱單曰(北俱盧洲)的縱廣為四十萬里,其地形乃如滿月,總計三方(東西南方)的人民之福,仍舊不如鬱單曰的一人之福。
比丘!當知!總計四天下(四大洲)的人民之福,仍然不如四天王(第一層天)之德;總計四天下的人民之福,以及四天王,依然不如三十三天(第二層天)之福;合計四天下,以及四天王、三十三天,仍然不如釋提桓因(帝釋天)一人之福;合計四天下及四天王,以及三十三天,和釋提桓因,仍舊不如一豔天(夜摩天,第三層天)之福;合計四天下及四天王、三十三天、釋提桓因,以及豔天,仍舊不如一兜術天(第四層天)之福;合計從四天下,乃至於兜術天之福,仍舊不如一化自在天(第五層天)之福;合計從四天下,乃至化自在天之福,仍然不如一他化自在天之福(第六層天);總計從四天下,乃至他化自在天之福,仍舊不如一梵天王之福德的。
比丘!當知!這就是梵天的福德。如有善男子、善女人,尋求其福報為幾何的話,這就是其數量啊!因此之故,比丘們!欲求梵天之福的話,就應當求方便(認真用功),去成就其功德。像如是的,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五
大意:本經敘述有摶食(段食)、更樂(觸)食、念食、識食等四種食。眾生都以此而流轉生死的。因此,應力求學修以期捨離此四種食。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眾生之類,為有四種之食,而得以長養眾生的。那四種呢?所謂1.摶食(段食),或者為大(粗),或者為小(細),2.更樂食(觸食),3.念食(思食),4.識食,這就是所謂四種食(包括食物、原因、素材等,得以為眾生的長養之營養物件)。
(一)為甚麼名叫摶食呢?所謂摶食,就是如現在的人類中所食的那樣,諸入口的東西,都可以食噉的,就是名叫摶食(指普通一般的物質的食物)。
(二)為甚麼名叫更樂食(觸食)呢?所謂更樂食,就是指衣裳、傘蓋(遮頭身之冠)、雜香華、熏火,以及香油,和與婦人而集聚的其餘身體上所更樂的對象,就是名叫更樂之食(觸食,為觸覺之素材)。
(三)為甚麼叫做念食(思食)呢?在於諸意當中所念想的,所思惟的,或者用口說,或者以體觸,以及諸所持之法,就名叫做念食(思食,為記憶的素材者)。
(四)為甚麼叫做識食呢?所謂所念之識,就是意之所知。以梵天為首,乃至有想、無想天,都是以識為食的,這就叫做識食(為意識的素材的)。
這就是所謂,比丘們!所謂有此四種食,眾生之類都以此四食而流轉於生死中,從現在世,拖至於後世。因此之故,諸比丘們!都應當捨離此四食。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六
大意:本經敘述有義辯、法辯、辭辯、應辯等四辯。摩訶拘絺羅乃具有了此四辯,能與四部眾廣為分別演說。因此,都應如拘絺羅,而成就四辯才。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辯才。那四種呢?所謂義辯、法辯、辭辯、應辯是。」
(一)甚麼為之義辯呢?所謂義辯,就是彼彼(各各)之所說,不管是天,或者是龍,或者是鬼神之所說的,都能一一分別其義,就名叫做義辯。
(二)甚麼為之法辯呢?對於如來所說的十二部經,所謂契經、祇夜(重頌)、本末(佛弟子事)、偈(孤起頌)、因緣、授決(記別)、己說(無問自說):造頌(譬喻)、生經(佛往昔事)、方等(方廣義)、合集(論義)、未曾有,以及諸有為法、無為法,有漏法、無漏法,為諸法之實,而不可以沮壞(不能敗壞),所可總持的(總一切法,持無量義),就名叫法辯。
(三)甚麼為之辭辯呢?如從前的眾生,長短之語,男的語,女的語,佛的語,梵志、天、龍、鬼神等眾生之語,或者是阿須倫(阿修羅)、迦留羅(金翅鳥)、甄陀羅(緊那羅,疑神),他們所說之語,都能隨著其根原,而與其說法,就名叫做辭辯。
(四)甚麼叫做應辯呢?當說法的時候,並沒有怯弱,沒有畏懼,能和悅四部之眾,就名叫做應辯。
我現在當教敕你們,就應當如摩訶拘絺羅(大膝,舍利弗舅)那樣。所以的緣故就是:拘絺羅乃有如此的四種辯才,能與四部之眾廣為分別說法。如我今天觀察大眾當中,已得四辯才的人,並沒有人能夠出於拘絺羅的左右的。如此四種辯才,乃為如來之所有的,因此之故,應當求方便,去成就此四種辯才。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七
大意:本經敘述眾生、世界、龍國、佛國境界等四事,為不可思議。然而思議此四事時,乃沒有善的根本,唯有令人狂惑,心意錯亂,起諸疑結而已,並不能修得梵行,不能至於涅槃之處。應當思議四諦,因為四諦有義理,能修得梵行,行沙門法,而得至於涅槃之處。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事,終究為不可思議之事。那四種呢?(一)眾生不可思議;(二)世界不可思議;(三)龍國不可思議;(四)佛國的境界不可思議。所以的緣故就是:並不能由於此處(不能由於思議這些事)而得至於涅槃之故。
(一)甚麼為之眾生不可思議呢?如這些眾生到底是從甚麼地方而來的?到底會到甚麼地方去?又到底是從甚麼而起的?從這裡命終之後,當會生在於甚麼地方?像如是的,就是眾生的不可思議。
(二)甚麼為之世界不可思議呢?諸有邪見的人會有如下的疑慮:世界會斷滅?世界不會斷滅?世界為有邊?世界為無邊?人的命,即是身?不是命,不是身?是梵天之所造的?為諸大鬼神作此世界的嗎?」
那個時候,世尊曾經說此偈而說:
梵天造人民 世間鬼所造 或能諸鬼作 此語誰當定
欲恚之所纏 三者俱共等 心不得自在 世俗有災變
(所謂梵天會造人民,所謂世間為鬼所造的,或者諸鬼神能造作此世界,這些話,是誰所定的呢?老實說,被貪欲、瞋恚等煩惱所纏之事,即梵天、人、諸鬼神之三,都是同樣不能脫免的事。如心不得自在的話,即世俗自會有災變的(因緣所生法,不是誰能造作的。)
像如是的,比丘!世界乃為不可思議的。
(三)甚麼為之龍界不可思議呢?所謂:為甚麼?這些雨渧,乃從龍口所出的呢?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雨渧並不是從龍口所出的緣故。為從眼睛、耳朵、鼻子所出的嗎?這也是不可思議的。所以的緣故就是:雨渧乃不從眼睛、耳朵、鼻子所出之故。可說都是龍意之所起念而造成的。如其念為惡,也會降雨,如其念為善,也會降雨的。也由於行本之故,而作此雨的。所以的緣故就是:現今須彌山腹有天,名叫大力,能知眾生之心之所念,也能作雨。但是雨,卻不是從此天之口所出,也不是從其眼、耳、鼻所出的,都由於此天具有了大神力之故,而能作雨渧的。像如是的,比丘!龍境界乃不可思議。
(四)甚麼為之佛國境界不可思議呢?所謂:如來之身,到底是父母所造的呢?這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之身,乃為清淨無穢,為受諸天之氣的。其次,是為人所造的嗎?這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之身,乃超過於人行之故。如來之身,是天身嗎?這也是不可思議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之身乃為不可造作,並不是諸天所及的緣故。如來的壽為短小的嗎?這也是不可思議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乃有四神足之故(集定、心定、精進、我定等斷行神足)。如來為長壽嗎?這也是不可思議的。所以的緣故就是:然而如來本來又與世間周旋(出生在人間,和世人同為肉體的生存著),也與善權方便相應。因此,如來之身,乃為不可摸則,不可以說他為長、為短,音聲也不可以法則。如來的梵音,如來的智慧、辯才,都不可思議,並不是世間的人民所能及的,像如是的,佛的境界乃為不可思議的。
就是如是的,比丘們!就是有如是的四處不可思議,並不是常人之所能思議的。而且此四事乃沒有善的根本,(並不是思議此而作為福善之緣),也不能由此思議而得修梵行,不能因此而至於休息之處,乃至不能達到涅槃之處,唯有令人狂惑,心意錯亂,起諸疑結而已。
所以的緣故就是:比丘們!當知!在過去久遠之時,於此舍衛城中有一位凡人,曾作如是之念:我現在應當思議世界。這時,那個人就出舍衛城,到了一華池的水邊,結跏趺之坐,去思惟世界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首先思惟此世界是怎麼成的?依次為:此世界會怎樣敗壞呢?是誰造此世界的呢?這些眾生之類到底是從甚麼地方來的呢?死後會到甚麼地方去呢?是甚麼時候生的呢(何時開始有這些眾生)?這時,那個人正在思議那些事情。在於那時,那人便看見池水中有四種兵的出入(四種軍隊正在來來往往)。這時,那人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好似狂惑,心意錯亂了,世間沒有的東西(指水中兵),我現在卻看得很清楚。
當時,那人就歸到舍衛城,在於裡巷當中作如是之說:『諸位賢者!當知!在世界不會有的,我現在卻看見的非常的清楚。』這時,眾多的人回答說:『甚麼為世間沒有的,你現在卻看見呢?』
這時,那人回答眾人說:『我曾經作如是的思惟:世界為從甚麼而生的呢?因此,便出了舍衛城,到一華池之側,去作如是的思議:世界到底是從甚麼而來的呢?是誰創造此世界的呢?這些眾生之類到底是從甚麼地方而來的呢?為甚麼人所生的呢?如果命終之後當會生到那裡去呢?我當思議這些事情之時,在於那時,便見池水裡面有四種兵正在出入,世界裡不會有的事,我卻看得非常的清楚。』這時,眾多的人回答說:『像你這種人實在是狂愚的人。池水之中,那來的四種兵呢?在諸世界的狂愚當中,你就是最為其上的人!』
因此之故,比丘們!我觀察這些事情後,才會因此而告訴你們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思議這些事,並不是善本功德,也不得修梵行,同時也不能得至於涅槃之處。而且思議這些事時,就會使人狂惑,心意會錯亂。不過,比丘們!當知!那個人實在看見過四種之兵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在往昔之時,諸天曾和阿須倫(阿修羅,非天)共鬥爭,當共鬥之時,諸天乃得勝利,阿須倫則不敵。這時,阿須倫便懷恐怖,就化其身形使其變為極小之物,就從蓮藕根孔之中過去。此為佛眼之所見的,並不是其餘的人所能及的。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思議的就是四諦。所以的緣故就是:此四諦乃有義、有理,可以依之而得修梵行,而行沙門之法,而得至於涅槃。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該捨離此世界之法,應當求方便去思議四諦。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八
大意:本經敘述如果欲知一切眾生的內心所思念的話,就應修習自在、心、精進、誡等四種的三昧行盡神足。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神足,那四種呢?(一)自在三昧行盡神足,(二)心三昧行盡神足,(三)精進三昧行盡神足,(四)誡二一昧行盡神足。
(一)為甚麼叫做自在三昧行盡神足呢?所謂諸有的三昧,為自在,能隨意念之所欲,隨心之所樂,使身體能夠輕便,能夠隱形為極細的,就是叫做第一的神足。
(二)甚麼為之心三昧行盡神足呢?所謂心所知的法,乃遍滿於十方,就是石壁也都能通過,並沒有所罣礙(沒有障礙的物件),這就是名叫心三昧行盡神足。
(三)甚麼叫做精進三昧行盡神足呢?所謂此三昧乃沒有懈倦,也沒有所畏,唯有勇猛之意,這就是所謂的名叫精進三昧行盡神足。
(四)甚麼名叫誡三昧行盡神足呢?諸有三昧,乃知眾生的心中所念的,那些生時、滅時,都能一一知道。對於有貪欲心,或沒有貪欲心;有瞋恚心,或沒有瞋恚心;有愚癡心,或沒有愚癡心;和那些有疾心、無疾心,有亂心、無亂心,有少心、無少心,有大心、無大心,有量心、無量心,有定心、無定心,有解脫心、無解脫心,一切的一切,都能了知,這就是所謂名叫誡三昧行盡神足。
像如是的,比丘們!有此四種的神足。如果欲知一切眾生的心中所念的話,就應當修行此四種神足。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五九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告訴比丘,有四種會起愛之法,如四事供養時,會生貪染愛著。如果生起愛著的不善法時,就不可以親近,假如心不生愛著的善法之時,就可以親近。欲使施主獲得功德,受福無窮,而得甘露。故應親近善法,除去惡法。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會生起愛貪之法,如比丘愛起時,便會跟之而生起的。那四種呢?(一)比丘會緣於衣服之故,便會起愛念的;(二)由於乞食之故,便會起愛念的;(三)由於牀座之故,便會起愛念的;(四)由於醫藥之故,比丘便會起愛念的。這就是所謂,比丘!有如此四種的機緣,而會起愛念之法,會有所染著的。
(一)如有比丘貪著於衣裳的話,我就不會贊說此人。所以的緣故就是:在他未得衣時,就會生起瞋恚之心,會興想著之念。(二)如有比丘貪著於食的話,我就不會贊說此人。所以的緣故就是:在他未得乞食之時,便會興起瞋恚之心,會興想著之念。(三)如有比丘貪著於 床座的話,我就不會贊說此人。所以的緣故就是:在他未得床座之時,便會生起瞋恚之心,會興想著之念。(四)如有比丘貪著於醫藥的話,我就不會贊說此人。所以的緣故就是:在他未得醫藥之時,他便會興起瞋恚之心,會起想著之念。
比丘!當知!我現在會說有關於衣裳等各有二事,其中應當親近,其中即不應當親近的二事。甚麼為之當親近?甚麼為之不當親近呢?(一)如得衣裳,而極為愛著於衣裳,而會起不善法的,就不可以去親近;假如又得衣裳,而能起善法,其心不愛著的話,這就可以親近的了。(二)如乞食時,起不善之法的話,這乃不可以親近;假如乞食時,能起善法的話,這就可以親近的了。(三)如果得牀座時,起不善之法的話,這乃不可以親近;假如得牀座時,起善法的話,這就可以親近的了。(四)得醫藥時也同樣的道理。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親近善法,而除去惡法。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應欲使檀越施主獲得其功德,受福無窮,得甘露之寂滅!」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衣裳用佈施 飲食牀臥具 於中莫起愛 不生諸世界
(對於用衣裳來佈施你時,或者飲食、床臥具等〔包括醫藥〕佈施給與你與否時,都不可在這些東西裡面起愛染〔包括瞋恚〕之心,這樣就不會再轉生於諸世界的了。)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
大意:本經敘述四姓弟子之剃除鬚髮,都由於信心堅固而出家學道的話,就會消滅其本來的名字,都同樣的稱為釋迦的弟子。如四大河之入於大海那樣,就不再有其本名字,唯名為海耳。因此,當求方便,得作釋迦的弟子。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現今有四大河水,都從阿耨達泉(譯為無熱,在雪山北)所流出來的。那四大河呢?所謂(一)恒伽(恒河,發源於雪山,流經中印度,後注入於孟加拉灣。恒河流域為佛弘法的要處。又被稱為福河,傳說入河洗浴可除罪垢),(二)新頭(信度,譯為驗,就是印度河。發源於西藏的西南隅的開拉斯山附近,後注入於阿拉伯海,所謂犍馱羅國,就是位於此河的流域),(三)婆叉(縛芻,譯為胸,發源於帕米爾高原〔蔥嶺〕,後注入於阿拉爾海,古代的都貨羅國與漢代的大夏國,均位於此河的流域),(四)私陀(悉陀,譯為冷,發源於伊息庫爾湖南方的高源,後注入於阿拉爾海)。那恒伽之水,乃由牛頭口而出,向東而流,新頭之水即向南而流,由師子口出,私陀河則西流,而由象口中出,婆叉之水乃北流,而由馬口中而出。
這時,四大河水乃繞阿耨達泉後,恒伽河即入東海,新頭河即入南海,婆叉河乃入西海,私陀河乃入於北海。那個時候,四大河已流入於海後,就已沒有本來的名字,都唯有名叫大海而已。這也是如是的,在世間裡有四種之姓。那四種呢?所謂(一)剎利(王種),(二)婆羅門(淨裔,神職),(三)長者,(四)居士等種姓是。此四姓在於如來之處,如果剃除鬚髮,著三法衣,而出家學道的話,就再也沒有其本姓,都叫他為沙門釋迦弟子而已。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的眾弟子,即猶如大海,四諦的真理,即如四大河,能除去結使(煩惱),而入於無畏的涅槃城。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凡是諸四姓當中的任何人,如果剃除鬚髮,由於信心堅固,而出家學道的話,他就當會消滅其本來的名字,都應自稱為釋迦弟子。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今正正就是釋迦的弟子,乃從釋種中出家學道的。比丘們!當知!如果欲論生子之義的話,就應當名叫沙門釋迦子是。所以的原因是甚麼呢?因為生,均由於我而生,都從法而起,從法而成之故。因此之故,比丘們!當應求方便,得以作為釋種之子。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四姓通常都以婆羅門、剎利、毘舍(商賈)、首陀羅(工人)出現,這裡雖名有異,而義即為一。
二六一
大意:本經敘述慈悲喜護(捨)之四等心,也就是四無量心,另名為四梵堂。如果欲度欲界的諸天,而處於無欲之地的話,當求方便,成就此四梵堂。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等心。那四種呢?所謂(一)慈,(二)悲,(三)喜,(四)護(舍)是。此四等心為甚麼緣故又名叫做梵堂呢?比丘!當知!有梵天、大梵天,名叫千,並沒能與相等的,沒有能過其上的,能統千的國界,是他(指梵天)的堂之故,名叫梵堂。比丘們!此四梵堂所有的力勢,乃能觀此千的國界,因此之故,名叫梵堂。
由於此故,諸比丘們!如果有比丘欲度過欲界之天,欲處於無欲之地的話,則四部之眾,就應求方便,去成就此四梵堂。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一完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二
須陀品第三十
概要:首先為佛陀與須陀比丘之問答,依次為世尊教誡在說法中而伸其腳作大睡眠的老比丘之事,滿財長者子娶給孤獨長者之女-修摩提,因之而為機緣,而至於皈依佛陀之事。
二六二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曾問須陀沙彌有關於如下之事:有常色、無常色,有漏義,無漏義,聚法色、散法色,受義、陰義,有字、無字,這些各為一義,或有若干義呢?須陀乃能演法不礙滯,沒有怯弱。佛陀乃贊可他,聽許其為大比丘!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摩竭國的波沙山中,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
那個時候,世尊曾於清旦之時,從靜室起來,到了室外去經行(慢步)。這時,須陀沙彌在於世尊的後面經行。當時,世尊曾還顧,而對這位沙彌說:「我現在欲問你有關於教義之事。你要注意的聽!聽後要善思念其義!」須陀沙彌回答說:「如是!世尊!」
這時,世尊告訴他說:「有常色,以及無常色,這是同為一義呢?或者為有若干之貌呢?」須陀沙彌白佛說:「有常色,以及無常色的話,此義乃為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有常的色,就是內,無常的色,是屬於外,因此之故,其義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
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如你所說的,你所說的為正確的(快說此義)!有常色與無常色,其義乃為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云何(世尊再問)?須陀!有漏之義,和無漏之義,是同為一義呢?或者為若干不同之義呢?」須陀沙彌回答說:「有漏之義、無漏之義,是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有漏之義,就是生死的結使(煩惱),無漏之義,乃是涅槃之法(寂靜,解脫生死)。因此之故,其義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須陀!如你所說的,有漏是屬於生死,無漏乃是涅槃。」
世尊又告訴他說:「聚法與散法,到底是同為一義呢?或者為有若干之義呢?」須陀沙彌白佛說:「聚法之色,與散法之色,此義為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所謂聚法之色,乃為四大的形,散法之色,即為苦盡之諦(滅諦)。由此而說,即義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
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如你所說的,聚法之色,與散法之色,其義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云何(世尊再問)?須陀!受之義,與陰之義,是同為一義呢?或者為有若干之義呢?」須陀沙彌白佛說:「受與陰之義,為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受,是無形而不可以看見的,陰,是有色相,可以看見的。因此之故,其義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
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須陀!如你所說的,受之義、陰之義,其事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世尊告訴他說:「有的字、無的字,其義為有若干呢?或者同為一義呢?」沙彌白佛說:「有的字,和無的字,其義為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有的字,乃為生死之結,無的字,即為是涅槃。由此而說:其義乃有若干的不同,並不是同為一義的。」
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須陀!如你所說的,有的字,就是生死,無的字,就是涅槃。」世尊又告訴他說:「云何?須陀!為甚麼緣故名有之字叫做生死,無之字叫做涅槃呢?」沙彌白佛說:「所謂有之字,乃為有生、有死,有終、有始的;無的字,即為無生、無死,無終、無始的。」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須陀!如你所說的,有的字,是生死之法,無的字,乃為涅槃之法。」那時,世尊告訴沙彌說:「快說此言(說的很正確)!現在即聽許你為大比丘!」(允許為比丘,本為沙彌-未成年,或學法未成熟者)。
那個時候,世尊還詣普集講堂,告訴諸比丘們說:「摩竭國快得善利了!能使須陀沙彌遊行在此境界內。如有人用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時的醫藥,來供養他的話,也能得善利的。他所生的父母,同樣的也得善利,乃能得此須陀比丘的。如須陀比丘所到的家屋,其家便會獲得其大幸的。我現在告訴諸比丘們,你們要學習如須陀比丘。所以的緣故就是:這位須陀比丘乃極為聰明,說法無滯礙,也不會怯弱。因此之故,諸比丘們!當學如須陀比丘。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三
大意:本經敘述有一位長老比丘曾向佛之處,舒伸其腳而睡,修摩那小沙彌,即結跏趺而坐。佛陀乃以倡言長老之義,並說長老比丘對三寶無恭敬心,死後會生為龍,修摩那以恭敬心向三寶,七天后定會得四神足、四諦。故誡應恭敬三寶。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羅閱城的迦蘭陀竹園之處(竹林精舍),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
那個時候,世尊和無央數(算不盡)之眾,前後被他們圍遶,而為他們說法。那時,有一位長老的比丘,在於大眾當中,向世尊的方向舒伸其腳而睡。當一時候,修摩那(善意)沙彌,年始八歲,乃在於離開世尊不遠之處,結跏趺而坐,繫念在於前。
那時,世尊曾遙見那位長老比丘舒腳而眠之事,又看見那位沙彌端坐在那裡思惟真理。世尊看見之後,便說此偈而說:
所謂長老者 未必剃鬚髮 雖復年齒長 不免於愚行
若有見諦法 無害於群萌 舍諸穢惡行 此名為長老
我今謂長老 未必先出家 修其善本業 分別於正行
設有年幼少 諸根無漏缺 此謂名長老 分別正法行
(所謂長老,未必然就是那些剃除鬚髮的人。雖然年齡已為長老,但是仍然不免有愚行的人。如果有人徹見諦法〔真理〕,不會壞害群萌(眾生),而捨棄諸穢惡之行的話,就名叫做長老的!)
(我現在要說,所謂長老,未必然為先出家(對後輩而言先出家)的人,必須修學其善本的業,能分別正行的人才是。假如年紀為幼少,但是諸根並沒有漏缺的話,這就名叫長老,為能分別正法之行的人。)
那時,世尊告訴比丘們說:「你們是否看見這名長老伸舒其腳而睡嗎?」諸比丘們回答說:「如是!世尊!我們都看見。」
世尊告訴他們說:「這名長老比丘,在五百世當中,會恒為龍身,現在假如命終的話,當會轉生於龍類之中。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對於佛、法、眾,並沒有恭敬之心之故。如果有眾生沒有恭敬之心向於佛、法、眾(僧)的話,在其身壞命終之後,都當會轉生於龍類之中。你們是否看見修摩那沙彌,年始八歲,就能在於離開我不遠的地方,端坐思惟嗎?」諸比丘們回答說:「如是!世尊!」
這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這位沙彌,自此以後經過七天,當會獲得四神足,以及證得四諦之法,對於四禪,能得自在,能善修四意斷(四正勤)。所以的緣故就是:這位修摩那沙彌,乃有恭敬之心向於佛、法、眾(僧)之故。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恒常的當於勤加恭敬於佛、法、眾。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四
大意:本經敘述須摩提嫁給滿財長者子,寧死不肯禮敬外道。其次為修跋梵志向滿財稱讚釋子,以及昔日看見均頭沙彌顯現神變之事。滿財叫須摩提請佛。佛叫阿羅漢取捨羅(籌,算僧眾之用具)應供,諸大弟子則先往滿富城顯神變。佛率比丘在舍衛城空中現神通,六千外道遙見,作鳥獸散,滿財、須摩提,以及八萬四千人,皆得法眼淨。佛為諸比丘說須摩提的本生因緣-曾於迦葉佛時行佈施、愛敬、利人、等利等四事不乏,也發心度八萬四千眾。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世尊乃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在。
當時,有一位長者,名叫阿那邠邸(給孤獨長者),饒財多寶(財寶滿屋),那些金銀、珍寶、硨磲、馬瑙、真珠、琥珀、水精、琉璃、象、馬、牛、羊、奴婢、僕使等人物,都不可以稱計之多。那時,在滿富城裡(福增城,離舍衛城一百六十由旬的大城。這裡的由旬,實際為二公里),有一位長者名叫滿財,也是一位饒財多寶的人,所謂硨磲、瑪瑙、真珠、琥珀、水精、琉璃、象、馬、牛、羊、奴婢、僕使等人物,同樣的有不可以稱量之多。同時也是阿那邠邸長者的少小之時的舊友好,都共相愛敬,未曾忘舍過。而阿那邠邸長者常有數千萬的珍寶財貨,在那個滿富城中販賣,使滿財長者的經紀(商業)得以護持,同樣的滿財長者也有數千萬的珍寶財貨,在舍衛城中販賣,使阿那邠邸長者的經紀也能得以護持。
這時,阿那邠邸有一位女孩子,名叫修摩提(善無毒,能造頌偈,又是無所怯弱的在家女弟子),顏貌非常的端正,有如桃華的色貌,為世間所稀有的。那個時候,滿財長者有了小小的事緣,而到於舍衛城,往詣於阿那邠邸長者之家,到達後,就座而坐。當時,修摩提女,乃從其靜室出來,首先跪拜其父母,然後跪拜滿財長者,然後還入其靜室。
那時,滿財長者看見修摩提女的顏貌端正,有如桃華之色,為世間所稀有之相後,曾問阿那邠邸長者而說:「這位是誰家的女兒?」阿那邠邸回答說:「你剛才所看見的女人,就是我所生的。」滿財長者說:「我有小息(孩子),還未有婚對(未結婚),是否可以適於貧家與否呢?(為其子求婚)。」這時,阿那邠邸長者回答說:「恐怕事情有些不適宜啊!」滿財長者說:「是有甚麼事緣,不適宜呢?是姓望嗎?是財貨嗎?」阿那邠邸長者回答說:「如論種姓與財貨,實在是足以相詶匹(門戶都相當),但是你們所奉事的神祠(宗教)和我們的有所不同。我的小女乃奉事佛陀,為釋迦如來的弟子,你們所奉事的為外道異學,因此之故,不赴來意(不能合於你的要求)。」這時,滿財長者說:「我們所奉事的自當會分別奉祀,你的女孩所奉事的自己得以另外供養就是了。」阿那邠邸長者說:「我的女孩如果嫁給你的家裡去之時,所出的財寶為不可稱計的,長者你也應當先出財寶不稱計之多給我啊!」滿財長者說:「你現在要索我的財寶為好多呢有」阿那邠邸長者說:「我現在要六萬兩黃金。」這時,滿財長者即給與六萬兩黃金。
當時,阿那邠邸長者又作如是之念:我用此方便來婉卻他,猶然不能使他停止其望。就對長者說:「假如我要嫁女時,當應去請示佛陀,如果世尊有所教敕之時,當會奉行其意。」
這時,阿那邠邸長者假設事務,有如小行(好像人家要外出辦些小事務的樣子),就出門到了世尊之處,到達後,頭面禮足,然後站在於一邊。那時,阿那邠邸長者白世尊說:「我的小女修摩提被滿富城中的滿財長者所要求(提婚事)。到底可以嫁與呢?或者不可以嫁到那邊去呢?」世尊告訴他說:「如果修摩提女嫁到那邊去的話,會有多所僥益的,會度脫其國的人民不可稱量的。」這時,阿那邠邸又作如是之念:世尊以方便智而告訴我,可以把女兒嫁到那邊去。當時,長者即頭面禮足,遶佛的身邊三匝之後,便退回而去。還至於家中後,供辦種種的甘撰飲食,給與滿財長者。滿財長者說:「我用此飲食做甚麼?要緊之事就是嫁女給我們與否的事啊!」阿那邠邸說:「你意欲(有意)這樣的話,便可以相從(答應)了。卻後(此後)十五日,叫你的公子到這裡來。」作此語後(把話說完後,就成事),長者便退還而去。
到時,滿財長者乃辦其所須要的物品,自己則乘寶羽的車輛,從八十由延內到這裡來。阿那邠邸長者就莊嚴其女兒,沐浴香熏都作完後,乃乘寶羽的車輛,帶此女兒去迎接滿財長者的公子,在中途兩方的人員則相遇。當時,滿財長者得此女後,便將她帶回滿富城內。
那個時候,滿富城中的人民們,曾經各作如下的制限(設有規則):如果在此城內有女人欲嫁到他國的話,就應當受嚴重的刑罰。假如由他國娶婦入此國內的話,同樣的也應受嚴重的刑罰。那時,在其國內有六千名的梵志,為國所奉事,而執行此制限,有梵志說:「設犯規定的話,當飯(供養)六千名梵志。」這時,長者自知自己已犯規則,就供養六千名梵志。然而梵志所食的,都是吃食那些豬肉,以及豬肉羹,和重釀之酒類。同時,梵志所穿的衣服,有的披白氈,有的披毳衣。那些梵志之法,進入國(城內)時,都將衣裳偏著在於右肩上,其半身則露見(露現)。
那時,長者就令人去說:「時間已到,飲食都已具備了。」當時,六千名梵志都偏著衣服,半身露現,入於長者之家。這時,長者看見梵志們之來到,就以膝而行,而向前去迎接,去恭敬作禮。一位最大的梵志則舉手而稱讚為善,就進前來抱長者的頸項,然後到達於其座位,其他的梵志則各各依其次序而坐下來。
那時,六千名梵志都坐定之後,當時,長者就對修摩提女說:「妳自莊嚴(端正身心),來向我們這些師父行禮吧!」修摩提女回答說:「止!止!大家(公公,本為女子的尊稱)!我實在不堪任向裸人行禮的!」長者說:「這些人並不是裸人,並不是不慚的人。但是其所穿的,乃是法服啊!」
修摩提女說:「這些人都是不知慚愧的人,都同樣的露現形體在於外面,有甚麼法服之用(法服為莊嚴色身,他們這種形態算甚麼是穿法服)?長者!願您聽我說:世尊曾經說過:有二種事的因緣,為世人所尊貴的,所謂有慚、有愧是。如果沒有此二事的話,則父母、兄弟、宗族五親等人,其尊卑高下,就不能有所分別的了。如現在有那些雞、犬、豬、羊、驢、騾之屬的,都共同類混,並沒有尊卑可言。由於有此慚愧之二法在於世間之故,就能知有尊卑之序。然而這些人乃離開此慚愧之二法,都類似於雞、犬、豬、羊、驢、騾之同群那樣,實在不堪任受人向其作禮跪拜的。」
這時,修摩提之夫,對其婦說:「妳現在應起來向我們的大師行禮,因為這些人均為是我所奉事的天啊!」修摩提女回答說:「且止!族姓子!我實在不堪任向這些沒有慚愧的裸人作禮的。我現在生為人類,怎麼可以向那些驢犬等類的人行禮呢?」其夫又對她說:「止!止!貴女!不可以發出這些話,應該要自護妳的口,不可以有所犯才對。這些人並不是驢,也不是誑惑的人,他們所穿的衣,正是法衣啊!」
這時,修摩提女乃涕零悲泣,其顏色變異(裝不好的顏色),並作如是之語而說:「我的父母五親,寧可毀形,五刓(削之為五分),而斷其命根(生命),也不肯墮入於此邪見之中!」當時,六千名的梵志各各都高聲而作如是之語:「止!上!長者!為甚麼緣故叫這類婢女罵詈到這種程度呢?如果要請的話,就即時供辦飲食好了。」這時,長者,以及修摩提之夫,就隨時辦理豬肉、豬肉羹,和重釀之酒,來供養六千名梵志,使他們都充足。諸梵志們吃食後,作少多的論議,然後便站起而去。
這時,滿財長者在於高樓的上面,煩冤愁惋(煩惱愁憂鬱悶),乃獨坐思惟:我現在娶取此女來,實在是破家一件!並不異於羞辱我的門戶的了。
當時,有一位梵志,名叫修跋,已經得證五通(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等神通),也得諸禪。為滿財長者所欣見而貴重的人。這時,修跋梵志曾作如是之念:我和長者離別以來,日子已相當的久了,現在可以去和他相見!這時,梵志乃入滿富城,往詣於長者之家,問那些守門的人說:「長者現今在於甚麼地方呢?」守門人說:「長者在樓上,現在非常的愁愛,大為鬱悶,不可以言。」
這時,梵志就徑上樓上,和長者相見。梵志問長者說:「為甚麼緣故,愁憂到這種程度呢?是否為縣官、盜賊,以及水、火等災變所侵損的嗎?或者為的是和家內的人不和順而引起的呢?」長者回答說:「並沒有縣官、盜賊之災變,但為家中的小小事緣不遂而已。」梵志問說:「願聽其經過,到底有甚麼事緣呢?」長者回答說:「昨天為兒子娶媳婦,就犯了國俗的制限,五親都被辱。就被罰而請諸師到了家舍,當時,曾叫兒婦出來禮拜,但是卻不從命。」梵志修跋說:「此女之家,到底在那一國家,由何近遠之處娉娶過來的呢?」長者說:「此女乃為舍衛城內的阿邠邸長者之女。」
這時,那位梵志修跋聽此語後,則愕然而驚怪,兩手掩其耳,而作如是之語:「咄!咄!長者!甚奇!甚特!此女乃能仍然活在世間,又不自殺,又不投在樓下(不跳樓自殺),實在是非常的大幸之事!所以的緣故就是:此女所奉事之師,都為是梵行的人,今日現在,實在是甚奇!甚特啊!」長者說:「我聽到你的話,又欲嗤笑(覺得很好笑)。所以的緣故就是:您乃為一位外道異學,為甚麼緣故歎譽沙門釋種的弟子們之行呢?此女所奉事之師,有甚麼威德?有甚麼神變呢?」梵志回答說:「長者!你欲聽聞此女之師父的神德嗎?我現在粗說其原就是。」長者說:「願聽您解釋!」
梵志說:「我在往昔之時,曾經往詣雪山之北方去乞食,得食之後,就飛來而到阿耨達泉。這時,那些天、龍、鬼神遙見我之來到,都手持刀劍,都來向我,並作如是之語而說:「修跋仙士!不可以來此而停止在此泉邊,不可以污辱此泉,如果不隨我語的話,你的命根正會因此而斷壞的!」我聽此語後,就離開該泉,到不遠之處而吃食。
長者當知!此女所奉事的師父的弟子當中,有一位最小的弟子,名叫均頭沙彌。當時,這位沙彌也到了雪山之北乞食,然後飛來詣於阿耨達泉,其手中曾執持塚間的死人之衣,此衣乃血垢污染的。這時,在阿耨達的大神天、龍、鬼神,都起來迎接他,都恭敬問訊而說:『善來!人師!可就於此坐下來。』這時均頭沙彌就往至於泉水之處。其次,長者!在那泉水的中央,有純金的案( 几桌)。
那個時候,那位沙彌,曾將此死人之衣,漬浸在於水中,然後坐下來吃食,食後,就蕩鉢。嗣後即在金案上結跏趺而坐,都正身正意,繫念在於前,便進入於初禪。從初禪起,而入於第二禪,從第二禪起,而入於第三禪,從第三禪起,而入於第四禪。又從第四禪起,而入於空處,從空處起,而入於識處,從識處起,而入於不用處,從不用處起,而入於有想無想處,從有想無想處起,而入於滅盡三昧(滅盡定),從滅盡三昧起,而入於炎光三昧,從炎光三昧起,而入於水氣三昧,從水氣三昧起,而又入於炎光三昧。
其次,又入於滅盡三昧,其次,又入於有想無想三昧,次又入於不用處三昧,次又入於識處三昧,次又入於空處三昧,次又入於四禪,次又入於三禪,次又入於二禪,次又入於初禪,從初禪起後,即去洗洗死人之衣。這時,天、龍、鬼神,有的替其蹹衣的,有的替其洗衣的,有的則取水而飲的。那個時候,洗衣完了後,就舉在空中而曝。當時,那位沙彌收攝其衣後,便飛在空中,還皈其所在地。
長者當知!我在於那個時候,雖然遙見其事,但是卻不能得近於其處。此女所事的師父,其最小的弟子就有如此的神力,更何況那些最大的弟子,有甚麼可及呢(怎能迨及呢)?何況其師-如來、至真、等正覺,怎能可及呢?我乃觀察此義之後,才作如是之語的:『甚奇!甚特!此女乃能不自殺,不斷命根。』」
這時,長者對梵志說:「我們可以得見此女所事的師父嗎?」梵志回答說:「可以去問此女人。」這時,長者就問須摩提女而說:「我現在欲得見妳所奉事之師,能請他到這裡來嗎?」這時,該女聞後,非常的歡喜,不能自勝(不能制止其喜悅的內心),就回答而說:「但願及時辦其飲食,明天如來當會到這裡來,以及比丘僧也同樣的會降臨至此處。」長者對她說:「妳現在親自去請,我不甚瞭解其法之故。」(恐有失禮之處)。
這時,長者女,就沐浴其身體,然後手執香爐,登上高樓之上,合掌向於如來,而作如是之說:「唯願世尊,當善於觀察!無有人能見其頂的如來!世尊乃無事不知,無事不察的覺者,信女現今在於這裡,遇有困厄之事,唯願世尊,當善觀察!」
又用此偈,而稱歎說:
觀世靡不周 佛眼之所察 降鬼諸神王 及降鬼子母
如彼噉人鬼 取人指作鬘 後復欲害母 然佛取降之
又在羅閱城 暴象欲來害 且如自歸命 諸天歎善哉
復至馬提國 復值惡龍王 見密 迹力士 而龍自歸命
諸變不可計 皆使立正道 我今復值厄 唯願尊屈神
(觀察世間之事,沒有不周全的,為佛眼之所觀察的,佛陀能降伏鬼神,能降伏諸神王,以及降伏鬼子母〔功德天。本為嗜殺人子去噉食,後受佛的感化,而皈依三寶〕。如那些會噉人的惡鬼〔指鬘外道〕,曾取人的手指,欲作為鬘,後來又欲殺害其母,但是乃被佛陀收取而將他降伏。又在於羅閱城時,曾經由人的指使,遭遇暴象欲來加害,然而一見世尊後,就如同自歸命似的,伏在於地上。諸天看到,都稱歎:善哉!又到馬提國〔烏仗〕時,也值遇惡龍王,然而看見密 迹力士〔金剛神。手執金剛杵,侍立在佛的身邊。所謂密迹,就是由於他的本誓:常親近佛,而聞佛的秘密事迹之義〕,當時,惡龍就不敢作怪,乃自歸依三寶。種種變化之事不可以計出之多,都皆使他們立於正道。我現在又值危厄之時,唯願世尊,委屈神力來解厄!)
爾時香如雲 玄在虛空中 遍滿祇洹舍 住在如來前
諸釋虛空中 歡喜而作禮 又見香在前 須摩提所請
雨諸種種花 而不可計量 悉滿祇洹林 如來笑放光
(須摩提女偈說完後,在於那個時候,香氣如雲,都懸滯在於虛空之中,也遍滿於祇洹精舍,停在於如來之前。諸釋帝天的天神們,都在虛空中,歡喜而作禮。又看見香氣在於前,為須摩提女所請求的。當時天空雨下種種的花,有不能計出之多,都均充滿在於祇洹林,如來於此時,乃含笑而放出光明!)
那時,阿難看見祇洹林內有此妙香。看見之後,即至世尊之處,到達後,頭面禮足,然後立在於一邊。那時,阿難白世尊說:「唯願,世尊!賜知這是甚麼香氣?為甚麼會遍滿於祇洹精舍內呢?」世尊告訴他說:「此香乃是佛陀的使者,是滿富城中的須摩提女,有所請願而來的香!你現在叫那些比丘們,都集在於一處,而行籌(計人之器),而作如是之告敕說:『諸比丘們有漏盡的阿羅漢,而得證神足的人,便來取捨羅(譯為籌,本為草名,用來作籌,多以竹木為之,等於食券),明天將詣滿富城內,去接受須摩提之邀請。』」阿難白佛說:「如是,世尊!」
當時,阿難受佛的教令後,就去召集諸比丘在於普會講堂,而作如是之念:諸有得道的阿羅漢的話,便來取捨羅吧。當在那個時候,眾僧的上座當中,有一位名叫君頭波漢(婆羅門種,舍衛城人,取籌第一的尊者),雖已得須陀洹(入流,初果阿羅漢);然而結使(煩惱)未盡之故,不得神足通。這時,這位上座曾作如是之念:我現今在於大眾當中,是最為上座的人,然而結使未盡之故,未能得證神足通,我明天不能參加滿富城中的供養,而如來的眾弟子當中,最下座的,名叫均頭沙彌(譯為大瘦短,為摩竭陀國的婆羅門種,年只七歲,就已證羅漢果),他有神足,也有大威力,能夠參加到那邊去受請,我這次也應當去接受其請才對。那時,這位上座,以心清淨,而居在於學地的身份,而接受舍羅(取食券。學地為有學,尚有可學之處,自初果向的阿羅漢,乃至四果阿羅漢向,均為有學,如須學八正道等功行)。
那個時候,世尊以天眼清淨,看見君頭波漢(軍頭波漢),身居有學之地,而受舍羅(食券),即已得證無學(已無甚麼可學之處,也就是四果阿羅漢)。當時,世尊就告訴諸比丘們說:「我的弟子當中,受舍羅第一的人,就是君頭波漢比丘是。」
那時,世尊告訴諸有具足神足的比丘,如大目連、大迦葉、阿那律、離越(離婆多,譯為星宿,禪定第一)、須菩提(善現,解空第一)、優毗迦葉(優樓頻螺迦葉,譯為木瓜林,本為事火外道,將養聖眾,四事供養第一),摩訶迦匹那(大劫賓那,軟語第一),尊者羅云(羅睺羅,覆障,佛之子,學戒第一)、均利般特(周利槃陀伽,路邊生,證果後,習神足,恒用神足與人說法)、均頭沙彌等人,而說:「你們都以神足,先到那個城中去吧!」諸比丘回答說:「如是,世尊!」
這時,眾僧的使人,名叫幹荼,在翌日的清旦,親負大釜,飛在於空中,往至於那個城市。當時,那位長者,以及諸民眾,都上高樓,欲覲見世尊,而遙見使人荷負大釜而來。當時,長者就對其息婦,而說此偈說:
白衣而長髮 露身如疾風 又復負大釜 此是汝師耶
(身穿白衣〔不加以再染色的衣〕,而留長髮,露身,而如疾風似的;同時身上又荷負大釜,這位是不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人也用偈回答說:
此非尊弟子 如來之使人 三道具五通 此人名 乾荼
(此人並不是我的師尊,我不是他的弟子,是如來的使人。此人已證三道〔見道、修道、無學道〕,而具有了五通〔天眼、天耳、神足、他心、宿命〕,此人名叫幹荼。)
那時,乾荼使人,遶城三匝,然後往詣於長者之家。當時,均頭沙彌曾化作五百華樹,有若干種之色,都均敷開茂盛,其色非常的好,如優鉢蓮華(青蓮花),像如是的華朵,乃不可以計限之多,然後往詣於那個城內。
這時,長者遙見沙彌來到,又用此偈問其息婦說:
此華若干種 盡在虛空中 又有神足人 為是汝師乎
(這些華有若干的種類,都統統在於虛空之中;又有神足之人在那裡,這位是否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又用偈回答說:
須跋前所說 泉上沙彌者 師名舍利弗 是彼之弟子
(須跋〔修跋〕梵志前面所說的在泉上的均頭沙彌,其師父名叫舍利弗,這位就是舍利弗的弟子)。
這時,均頭沙彌乃遶城三匝,然後往詣於長者之家。當時,尊者般特(周利槃特迦)曾化作五百頭的牛,衣毛都是青的。尊者就在牛背上結跏趺之坐,而往詣於該城。
這時,長者遙見其事,就又用偈問他的息婦說:
此諸大群牛 衣毛皆青色 在上而獨坐 此是汝師耶
(這些大牛群,其衣毛都是青色的,在牛的上面而獨坐的人,此人是妳的師父嗎?)
該女人又用偈去回答說:
能化千比丘 在耆崛園中 心神極為朗 此名為般特
(能變化千名比丘,在耆闍掘山園當中,其心神都極為明朗的人,此人名叫周利槃特迦。)
那時,周利般特尊者連該城三匝之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那時,羅云(羅睺羅)又化作五百隻的孔雀,其色有若干之種,羅睺羅就在於其上面結跏趺而坐,往詣於該城。長者看見之後,又用此偈問該女人說:
此五百孔雀 其色甚為妙 如彼軍大將 此是汝師耶
(這五百隻的孔雀,其顏色都非常的好。如那軍中的大將的人,此人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又用此偈回答說:
如來說禁戒 一切無所犯 於戒能護戒 佛子羅云者
(對於如來所說的禁戒,一切都不會冒犯。對於禁戒,都能護持其禁戒,這位就是佛子,就是羅睺羅尊者)。
這時,羅云遶城三匝之後,往詣於長者之家。當時,尊者迦匹那(大劫賓那)化作五百隻金翅鳥,都極為勇猛,就在於其上面結跏趺而坐,而往詣於該城。這時,長者遙見之後,又用此偈問該女說:
五百金翅鳥 極為盛勇猛 在上無所畏 此是汝師耶
(五百隻的金翅鳥,都極為旺盛而勇猛,在於其上面而坐,並沒有所畏懼,這位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用偈回答說:
能行出入息 回轉心善行 慧力極勇盛 此名迦匹那
(能制行出入之息,回轉而心常起善行,慧力極為勇盛的人,這位名叫大劫賓那尊者)。
這時,尊者迦匹那,遶城三匝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那時,優毗(優樓頻螺)迦葉,化作五百條龍,都有七個頭,而在於其上面結跏趺而坐,往詣於該城。長者遙見後,又用偈問該女說:
今此七頭龍 威顏甚可畏 來者不可計 此是汝師耶
(現在這裡有七個頭的龍,都具有威顏,令人非常的可怕,到這裡來的龍又這麼的多,統御的人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回答說:
恒有千弟子 神足化毗沙 優毗迦葉者 可謂此人是
(他的兄弟常有一千名的弟子,能用神通去感化毗沙〔頻毘婆羅王〕,優毗迦葉〔木瓜林迦葉〕,就是所謂此人。)
這時,優毗迦葉遶城三匝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這時,尊者須菩提,化作琉璃山,進入於其中結跏趺而坐,往詣於該城。那時,長者遙見之後,用偈問該女說:
此山為極妙 盡作琉璃色 今在窟中坐 此是汝師耶
(這座山非常的好,都作為琉璃之色,現今在於該山窟中而坐的人,這人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又用此偈回答說:
由本佈施報 今獲此功德 已成良福田 解空須菩提
(由於過去佈施的果報,現在獲得此功德;經成就良福田,此人就是解空尊者須菩提)。
這時,須菩提遶城三匝之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這時,大迦旃延尊者又化作五百隻的鵠,其色都是純白的,則往詣於該城。這時,長者遙見之後,用此偈問該女說:
今此五百鵠 諸色皆純白 盡滿虛空中 此是汝師耶
(現在這裡有五百隻的鵠,其色都是純白的,都盡滿於虛空中,此一調御的人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又用此偈回答說:
佛經之所說 分別其義句 又演結使聚 此名迦旃延
(佛經裡面所說的,都能分別解說其義句,又能演說結使之聚的有害,此人名叫大迦旃延。)
這時,大迦旃延尊者遶該城三匝之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這時,離越(離婆多,譯為星宿),化作五百匹的老虎,就在於其上面而坐,而往詣於該城。長者看見之後,用此偈問該女說:
今此五百虎 衣毛甚悅澤 又在上坐者 此是汝師耶
(現今在此有五百隻老虎,其衣毛均很悅澤(光潤);又在其上面而坐的人,這位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用偈回答說:
昔在祇洹寺 六年不移動 坐禪最第一 此名離越者
(往昔之日曾在祇洹精舍時,六年的期間都不移動,是坐禪〔禪定〕第一的尊者,此人的名叫做離越者〔離婆多〕。)
這時,離越尊者遶城三匝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這時,尊者阿那律,化作五百隻的獅子,都極為勇猛,他乃在其上面而坐,而往詣於該城。這時,長者看見之後,用偈問該女說:
此五百師子 勇猛甚可畏 在上而坐者 此是汝師耶
(此五百隻獅子,都很勇猛,,叫人很可怕。在其上面而坐的人,這位是妳的師父嗎?)
這時,該女用偈回答說:
生時天地動 珍寶出於地 清淨眼無垢 佛弟阿那律
(出生之時,天地都震動,珍寶出現於地面;這位是天眼第一,清淨無垢的尊者,是佛陀的堂弟。)
這時,阿那律遶城三匝之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這時,尊者大迦葉,化作五百匹馬,都是朱色的毛尾,都以金銀校飾的。他乃在於上面而坐,並且降下天華,往詣於該城。長者遙見之後,用偈問該女說:
金馬朱毛尾 其數有五百 為是轉輪王 為是汝師耶
(金銀校飾的馬,都為朱色的毛尾,其數量有五百匹之多,在此裡面的人是轉輪聖王呢?或者是妳的師父嗎?)
該女又用偈回答說:
頭陀行第一 恒愍貧窮者 如來與半坐 最大迦葉是
(這位是頭陀行第一的尊者,都常愍貧窮的人。如來曾經賜與半個座位給他同坐,是最為大的迦葉。)
這時,大迦葉遶城三匝,然後往詣於長者之家。這時,大目犍連尊者,化作五百匹的白象,皆有六隻牙,七處都為平整,以金銀校飾,在於上面坐下而來。曾放大光明,悉滿於世界,這樣的詣於該城。並在於虛空當中,作倡伎樂,不可稱計之多。也雨下種種的雜華。又在於虛空之中,懸繒、懸蓋,極為奇妙。
那時,長者遙見之後,用偈問該女說:
白象有六牙 在上如天王 今聞伎樂音 是釋迦文耶
(有好多的白象,都有六隻牙,在於上空,有如天王,現在聽到伎樂的音聲,是不是釋迦文佛呢?)
這時,該女用偈回答說:
在彼大山上 降伏難陀龍 神足第一者 名曰大目連
我師故未來 此是弟子眾 聖師今當來 光明靡不照
(在那大山的上面,降伏名叫難陀的龍王,是神足第一的人,名叫大目犍連。我師仍然還未來到,這些都是弟子之眾;我的聖師,現在當會來的,來時,其光明沒有不普照的地方!)
這時,尊者大目犍連遶城三匝後,往詣於長者之家。
當時,世尊由於知道時間已到,就被僧伽梨(大衣),在於虛空中,離開地面有七仞(一仞為八尺)。這時,阿若拘鄰(憍陳如)尊者,在於如來的右邊,舍利弗則在如來的左邊。那時,阿難尊者乃承佛的威神,在於如來的後面,其手裡執著拂,其餘,千二百名弟子,則前後圍遶,如來乃在於最中央,以及諸有神足的弟子,如阿若拘鄰,乃化作月天子,舍利弗則化作日天子,諸餘的有神足的比丘們,有的化作釋提桓因,有的化作梵天,也有人化作提頭賴吒(持國天王),化作毗留勒(增長天王)之形,也有化作毗留博叉(廣目天王),化作毗沙門(多聞天王)之形,而領諸鬼神,或者有的則化作轉輪聖王之形的,也有入於火光三昧的,也有入於水精三昧的,也有放光明的,也有放煙的,都作種種的神足。
這時,梵天王在於如來的右邊,釋提桓因(帝釋天)乃在於如來的左邊,手裡執拂;密迹金剛力士(金剛神,手執金剛杵,守護如來的身邊)在於如來的後面。手裡執著金剛杵;毗沙門天王則手執七寶之蓋,處在於虛空之中,遮在於如來的上面,恐有塵土會坌如來之身之故。這時,般遮旬(乾闥婆之子,為五髻童子),手執琉璃琴,讚歎如來的功德,以及諸天神都在於虛空之中,作倡伎樂,為數千萬種,天空也雨天的雜華,散在於如來的上面。
這時,波斯匿王、阿那邠邸長者,以及舍衛城內的人民之類,都看見如來在於虛空之中,離開地面有七仞,看見之後,都皆大歡喜而踴躍,不能自勝。
當時,阿那邠邸長者便說此偈而說:
如來實神妙 愛民如赤子 快哉須摩提 當受如來法
(如來實在是神妙極了,慈愛民眾,都有如其赤子那樣;快哉〔善哉〕!須摩提女!當受如來之法!)
那時,波斯匿王,以及阿那邠邸長者,都散種種的名香雜華。這時,世尊率領諸比丘眾,前後被他們圍遶,以及諸天神也為不可以稱計之多,有如鳳凰鳥王,在於虛空之中,往詣於該城。
這時,般遮旬(樂神)用偈歎佛而說:
諸生結永盡 意念不錯亂 以無塵垢礙 入彼舊邦土
心性極清淨 斷魔邪惡念 功德如大海 今入彼邦土
顏貌甚殊特 諸使永不起 為彼不自處 今入彼邦土
以渡四流淵 脫於生老死 以斷有根原 今入彼邦土
(諸所有的生結〔煩惱結縛眾生難斷〕,都已永遠滅盡無餘,意念並不會有錯亂;持此沒有塵垢,沒有善礙的心情,進入於那個古舊的國家。心性乃極為清淨,已斷除弊魔的邪惡之念;其功德,乃如大海那樣的廣大而深遠,現在將入於那個邦土。顏貌乃非常的殊特,諸結使已永遠不會再起,為他人而不自處(為度眾生,不肯安住於一處),現在將入於那個國家。以度過四流〔欲、有、見、無明等會漂流善品,故為四暴流〕的深淵,已脫離於生老病死之苦,已斷除有〔為眾生〕的根原,現在要進入於其國家-涅槃彼岸)。
這時,滿財長者遙見世尊從遠處而來,看起來,諸根都很惔怕(寂靜),為世間所稀有的,其清淨,有如天上的黃金,有三十二的妙相,有八十種的妙好來莊嚴其身,猶如須彌山之超出於眾山之上那樣,也如金聚之大放光明那樣。
這時,長者曾用偈問須摩提女說:
此是日光耶 未曾見此容 數千萬億光 未敢能熟視
(這是日光嗎?從來並不看見過如此的容貌,有數千萬億的光明,實在令人不敢得到熟視啊!)
這時,須摩提女,乃長跪,而叉手(合掌),而向於如來,而用此偈回答長者說:
非日非不日 而放千種光 為一切眾生 亦復是我師
皆共歎如來 如前之所說 今當獲大果 勤加供養之
(並不是日光,也不是不是日光,而放出數千億種的光明,是為了度化一切眾生,又是我的師父。大家都稱歎如來之事,都如前所說的。現在當會獲得大果報,因此,應勤加供養佛陀。)
這時,滿財長者,則右膝著在於地上,又用偈稱歎如來說:
自歸十力尊 圓光金色體 天人所歎敬 今日自歸命
尊今是日王 如月星中明 以度不度者 今日自歸命
尊如天帝像 如梵行慈心 自脫脫眾生 今日自歸命
天世人中尊 諸鬼神王上 降伏諸外道 今日自歸命
(自歸依於有十力的世尊。您的圓光金色之體,乃為天人所歎敬的,今日我要自歸命於您!世尊!您現在如日王,也如月亮之在於眾星中最為光明那樣,因之而能度脫那些未得度的人,今日我要自歸命於您!世尊!有如天帝之像,有如梵行慈心,能自己解脫,也解脫了諸眾生,今夭我要自歸命於您!您是諸天的世間人當中之尊,也是諸鬼神王之上,能降伏諸外道,今天我要自歸命於您!)
這時須摩提女乃長跪而叉手(合掌長跪),稱歎世尊而說:
自降能降他 自正能正人 以度度人民 已解復脫人
度垢使度垢 自照照群萌 靡不有度者 除鬥無鬥訟
極自淨潔住 心意不傾動 十力哀愍世 重自頂禮敬
(能降伏自己,也能降伏他人,能正自己,也能正他人;因此而能度,也能度人民,自己已解脫,也能解脫他人。度塵垢,也使人度垢穢,自己能照明,也能照明群萌〔眾生〕;沒有不被度的,能除滅鬥諍,而沒有鬥訟。自己乃極為淨潔而安住,心意都不被一切所傾動;十力〔這裡指佛陀,佛陀具有十力故〕!請哀愍世間!我要重新自己頂禮恭敬於您!)
有慈、悲、喜、護(捨)之心,具有了空、無相、無願的三種三昧,在於欲界為最尊,最第一,在於天中之上,具足了七聖財(信、戒、慚、愧、聞、施、慧),諸天人當中的自然梵生(大梵天王,自以為自然有,其他眾生均被所化、所生的),也不能和佛相匹等,也不可能像其貌!我現在要自歸命於您!」
這時,六千名的梵志,看見世尊作如此的神變之後。各各都自相發言而說:「我們應該可離開此國家,更到別國家去,因為這位沙門瞿曇,已降伏這個國中的人民了。」當時,六千名梵志就尋時出國而去,更不再進入這個國家了。
這時的佛陀,猶如獅子獸王之出於山谷那樣,首先觀看四方,其次則鳴吼三聲,然後才行所尋求的諸有獸蟲之類時,這些獸類就在於此時,都各奔所趣,不知跑到甚麼地方為妙,都飛逝、沈伏。如果又有力的神象,聽聞獅子的吼聲之時,也各奔所趣,也不能自安。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獅子獸王乃極為有威神之故,這裡的情形也是如是,那些六千名的梵志,聽到世尊的音響之後,都各各馳走,都不得自寧。所以的緣故就是:由於沙門瞿曇乃有大威力之故。
這時,世尊還舍其神足,都如平常的法則那樣的進入於滿富城內。當時,世尊腳踏門國之上,就在這時,天地乃大震動,諸尊天神明都散華來供養。這時,人民看見世尊的容貌,都知道世尊的諸根寂靜,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以自莊嚴。人民之類,便說此偈而說:
二足尊極妙 梵志不敢當 無故事梵志 失此人中尊
(兩足當中之尊〔佛陀〕,乃極為奧妙的,是梵志們不敢敵當的,無緣無故而奉事梵志的話,就會失去了這位人中之尊的佛陀!)
這時,世尊乃往詣於長者之家,到達後,就座而坐。那時,那個國家的人民,乃極為熾盛。當時,長者之家,有八萬四千人民之類(親戚、朋友)都懷惡念,都雲集在一起,欲來破壞長者的房舍,而看見世尊,及諸比丘僧。那時,世尊便作如是之念:這些人民之類,必定會有所損害。我應作神力,使全國的人民都盡見我身,以及諸比丘僧。那時,世尊則化長者的屋舍,變為琉璃色(透明的),內外都可以相看到,其明顯的程度,有如觀看掌中的明珠那樣。
那時,須摩提女則趨前至於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頓覺悲喜交集,便說如此之偈而說:
一切智慧具 盡度一切法 復斷欲愛結 我今而自歸
寧使我父母 而毀我雙目 不來適此間 邪見五逆中
宿作何惡緣 得來至此處 如鳥入羅網 願斷此疑結
(一切智慧都具足,都度盡一切法;又斷除欲愛結縛,我現在自歸命於您!寧可使我的父母傷毀我的雙眼,也不來適於此充滿於邪見五逆的家中。過去世時到底是作甚麼惡緣呢?為甚麼會得來到於這裡呢?我嫁到此處實在是似鳥入於羅網那樣,願世尊斷此疑結吧!)
那時,世尊也用偈回答該女說:
汝今快勿慮 惔怕自開意 亦莫起想著 如來今當演
汝本無罪緣 得來至此間 願誓之果報 欲度此眾生
今當拔根原 不墮三惡趣 數千眾生類 汝前當得度
今日當淨除 使得智慧明 使天人民類 見汝如觀珠
(妳現在應趕快勿憂慮,其惔怕〔憂心害怕〕自會解除而開心,也不可以興起想著之念,如來現在自當會演說。妳本來〔宿世〕並沒有甚麼罪緣而得以來到這裡的,是誓願的果報,是欲度這裡的眾生的。現在當應拔除根原,而不墮於三惡道,數千名的眾生之類,妳應當向前去得度。今天應當清淨除滅,使他們得到智慧光明,使天與人民之類,看見妳時,有如在觀賞明珠那樣!)
這時,須摩提女聽此偈語後,歡喜踴躍,不能自勝。這時,長者率領自己的僕從,供給飲食,種種的甘饌,等到世尊吃食完了之後,就行清淨水,更取一小座,坐在於如來的前面。諸營從(隨從),以及八萬四千的大眾,都各各依次第而坐,也有人自稱自己的姓名,然後坐下來的。
那時,世尊漸次與那位長者,以及八萬四千人民之類演說妙論,所謂論,就是:戒論、施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之想,漏為穢惡之事,出家為出要之道等是。那時,世尊看見長者,以及須摩提女,和八萬四千人民之類已經心開意解,就將諸佛世尊通常所說之法,也就是苦、集、盡(滅)、道等四諦,都普與這些眾生講說,他們即各在於座上,其諸塵垢都滅盡,而得法眼淨,不再有狐疑之心,而得無所畏,都自歸依三尊(佛法僧三寶),受持五戒。
這時,須摩提女就在於佛前,說此偈而說:
如來耳清澈 聞我遇此苦 降神至此已 諸人得法眼
(如來具有的耳,乃非常的清澈,聽到我遭遇這種苦惱時,就降神而至於這裡來度化,諸人都因此而得法眼清淨)。
那時,世尊將法說完之後,就從其座位站起,然後回到其所在地。這時,諸比丘們白佛說:「須摩提女本來(宿世)到底是作甚麼因緣,而能生在於富貴之家?又作甚麼因緣,而墮入在此邪見之家?又作甚麼善功德,現在能證得法眼清淨?又作甚麼因緣,使八萬四千人都能得法眼清淨呢?」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過去久遠之前,在此賢劫當中,有一位名叫迦葉的佛陀,為明行成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調御丈夫)、天人師,號為佛,為眾佑(世尊),曾經在於波羅捺的國界裡遊化,都和大比丘眾二萬人俱在。那時,有一位國王,名叫哀愍,有有女兒名叫須摩那。這時,該女乃極為有敬心,曾向迦葉如來發願奉持禁戒,恒好佈施,又作四事,而為供養。
那四事呢?第一就是佈施,第二就是愛敬(愛語),第三就是利人(利行,利益他人的工作),第四就是等利(同事,和他人同一步調。四事為四攝事,是攝持人心之法)。在於迦葉如來之處,持誦法句,在於高樓之上,高聲誦習,並作如是之願:『願恒有此四受之法,又在如來前誦持法句的功德,在此功德當中如果有毫釐的福德的話,願所生之處,都不墮於三惡趣,也不墮於貧窮之家,當來之世,也願能一再的值遇如此的世尊,使我不轉女人身(願以女身),而得法眼清淨。」
那個時候,城中的人民之類,聽聞王女作如此之誓願,就一同聚集,而至於王女之處,而作如是之語:『王女在於今天,乃極為篤信,曾作諸功德,四事都不缺乏(具足),所謂佈施、兼愛(愛語)、利人(利行)、等利(同事)是。又作如是的誓願,使當來之世,能值遇如此的世尊,能為我說法,尋時能得法眼清淨。今天王女由於作此誓願,並及我們國土的人民,都能同時得度。』那時,王女回答說:『我乃持此功德,並及佈施與你們,假如能值如來的說法,就同時得度!』
你們諸比丘們!豈有甚麼疑惑嗎?不可以作如是之觀(不要這麼想)。那個時候的哀愍王,就是現在的須達多長者是;那時的王女,就是現在的須摩提女,那時的國土人民之類,就是現在的八萬四千的群眾是。由於她的誓願,現在才能值遇我身,才能聞法得道,以及那些人民之類,都能盡得法眼清淨。這就是其義,應當思念而奉行。所以的緣故就是:此四事就是最為正確的福田之故。如果有比丘,能親近此四事的話,便能獲證四諦。因此,當求方便,去成就此四事之法。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二完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三
增上品第三十一
概要:首先為對於生漏婆羅門的說法,依次為:為一比丘說四事之法,四事的行跡,佛教的正法當中有慈悲喜護之四園,以及四禪的四池,乘八正道之筏而涉四流之事,生於人天,又到達涅槃,各各都有四事,佛陀成道前後的生活,四流與四樂,應修無常想之事,目連與阿難的弟子之諍等事。
二六五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為生漏婆羅門講說閒居靜處的修道之法。經文很長,都說清淨身、口、意與命(生活),而不起畏懼,不自贊毀他,不求利賽,精進不放逸等事,都如經文。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生漏婆羅門往詣於世尊之處,和世尊共相問訊之後,坐在於一邊。那時,婆羅門白世尊說:「在於閒靜處,而居在於洞穴,乃甚為苦哉的一件事!因為都是獨處,也是只步(單獨而行),用心乃甚為難事!」
世尊告訴他說:「如是(是的)!梵志!如你所說的:『閒居在於穴處,乃甚為苦哉的一件事!都是單獨一人而處(住),也是隻身而步(行),用心實在是很難之事!』所以的緣故就是:如我曩昔之時,在未成道的期間,為菩薩行(修菩薩道),常作如是之念:在於閒靜的洞穴而處,甚為苦哉!都獨處,也是隻身而步,用心甚為難事!」婆羅門白佛說:「如有族姓子,由於信心堅固,而出家去學道的,現在的沙門瞿曇,乃最為上首的。因為多所饒益(利益人很多),都為了那些萌類(眾生),而能作獎導的!」
世尊告訴他說:「如是!婆羅門!如你所說的:『諸有族姓子,由於信心堅固,而去出家學道的,是以我最為上首的,因為多所饒益,能作那些萌類的獎導。』如果他們看見我時,都會起慚愧,而會詣於山澤之中的閒靜之洞穴而處。我在那個時候,便作如是之念:諸有沙門、婆羅門,如身行不淨(身的作業不清淨),而去親近於閒居無人之處,這樣,則由於身行不淨的緣故,會唐勞其功(徒勞其功行),並不是真正的行持,不是畏惡不善之法。
然而我現在的身行,並不是不淨,而親近於閒居之處的。如果諸有身行不淨,而去親近閒靜之處的話,這並不是我之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乃身行清淨,在諸阿羅漢當中的身行清淨之人,而樂於閒居穴處的,我是最為上首的。像如是的,婆羅門!我乃自觀吾身所行為清淨,而樂於閒居之處,就又倍加喜悅!
我在於那時,便作如是之念:諸有沙門、婆羅門之意行如不清淨,命如不清淨,而去親近閒居無人之處,則他雖有如此之行(閑處之行),猶然不是真正的行,那些惡不善之法,都統統具備,這並不是我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所行的身、口、意、命(正命,指生活),都是清淨之故。諸有沙門、婆羅門之身、口、意、命,如果清淨,而樂在於閒居清淨之處的話,那就是我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所行的身、口、意、命,都為清淨之故。在諸有阿羅漢的身、口、意、命,都清淨,而樂在於閒靜之處的人當中,我乃最為上首的。像如是的婆羅門!當我的身、口、意、命都清淨,而在於閒靜之處時,就又倍覺喜悅的!
那時,我便作如是之念:這叫做沙門、婆羅門之多所畏懼,而處在於閒靜之處,那時便會畏懼惡不善之法。然而我在今天,已永遠無所畏,而在於無人的閒靜之處。所謂諸沙門、婆羅門有畏懼之心,而在於閒靜之處的話,那並不是我所有。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已永無畏懼,而在於閒靜之處,而自遊戲於其中。如諸有畏懼之心而在閒居的話,這並不是我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已離開苦患,已不和這些類同之故。像如是的,婆羅門!我觀察此義之後,並沒有恐怖,就又倍增喜悅。
諸有沙門、婆羅門,如果譭謗他人,而自稱譽的話,則雖然住在於閒居之處,猶然會有不淨之想的。然而我,梵志!我並不毀他人,又沒有自譽,那些自歎,而又毀他的人,這並不是我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已經沒有我慢之心之故,在諸位賢聖者之沒有我慢的人當中,我乃最為上首。我觀察此義之後,又倍加喜悅。
諸有沙門、婆羅門,大概都求於利養,都不能自休,然而我現在已沒有利養之求。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並沒有所求的人,也能自己知足。我在於知足之人當中,我乃最為上首。我觀察此義之後,又倍加歡喜。
諸有沙門、婆羅門如心懷懈怠,不勤於精進,而親近於閒靜之處的話,並不是我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現在有勇猛之心之故,在於其中,並不會懈倦。如果諸有賢聖,而有勇猛之心的人當中,我乃最為上首。我自觀察此義後,乃倍增歡喜。
我在於那個時候,又作如是之念:諸有沙門、婆羅門有的多諸忘失,而居住在於閑處,雖然有此行,猶然有惡不善之法,然而我今天已沒有諸忘失。假如又,梵志!又有忘失之人的話,那並不是我所有的。諸有賢聖之人當中,不忘失的人,我乃最為上首。我現在觀察此義後,住在於閒居之處,就倍增歡喜。
那時,我又作如是之念:諸有沙門、婆羅門,如有意亂不定的話,他便會有惡不善之法,會與惡行共為並在。然而我現在的意,已終究不亂,恒若一心。諸有亂意,心不定的,這並不是我所有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乃恒如一心,假如有賢聖之心為一定的話,我乃為最上首的。我觀察此義之後,雖居於閒靜之處,也倍增歡喜的。
我在那個時候,又作如是之念:諸有沙門、婆羅門,有愚癡闇冥之事,也如群羊那樣。這樣人便會有惡不善之法,這並不是我所有的。然而我現在乃恒有智慧,並沒有愚癡,而處在於閒居。假如有如此之行的話,他便不是我所有的,因為我現在乃智慧成就之故。諸有賢聖之成就智慧的人當中,我乃最為上首的。我現在觀察此義之後,雖在於閒居之處,也能倍增歡喜的。
我當在於閒居之中之時,假如樹木摧折,因此而鳥獸都恐惶而馳走,在那個時候,我會作如是之念:這是大怖畏之林。那時,又作如是之念:假如怖畏之到來的話,當求方便,不使再來。如我經行時,遇有怖畏之事來的話,那時我也不會坐臥,必定會先除畏怖,然後乃會坐下來。假若我在住時,有畏怖的事之來的話,那時我也不會經行,也不再會坐下來,必定要使其畏怖除去之後,然後才會坐下來的。假如我在坐下之時,有畏怖之事之來的話,在於那個時候,我也不會經行,必定使畏怖除去之後,然後乃坐下來。如果我在臥時,有畏怖之事之來的話,那時,我也不會去經行,也不會再坐下,必定使畏怖除去之後,然後才會去臥的。
梵志當知!諸有沙門、婆羅門,在於日夜當中,都不解道法的話(不為證悟而努力),我現在要說這種人乃極為愚惑的人。然而我,梵志!我乃在於日夜當中,解於道法(了悟真理),加之,有勇猛的心,也不虛妄,意乃不錯亂,都恒如一心,並沒有貪欲之想,有覺、有觀(有尋伺,粗想、細念),而念持於喜樂,而游止在於初禪。這就是,梵志!就是我的初心在於現法當中,而自娛樂的。如果除去有覺、有觀,在其內而有歡喜,兼除一心,而為無覺、無觀(無尋伺)的定念而喜樂,而游入於第二禪,這就是,梵志!就是第二之心在於現法當中,而得歡樂。我自已觀知內無念欲,而覺身快樂,為諸賢聖所希望,而護念歡樂,而遊入在於第三禪,這就是,梵志!就是第三之心。如果再將苦樂都已除滅,不再有憂喜,而為無苦無樂,而護其念為清淨,而游入於第四禪,這就是:梵志!就是第四增上之心,而自覺知,而游入於心意內。
當我在於閒居的時候,有如此的四增上之心,我乃以此三昧之心,清淨而沒有瑕穢,也沒有結使,而得無所畏懼,而自知無數劫前的宿命之事。那個時候,我憶起了宿命之事,如前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乃至成敗劫前(成住壞空之大劫,也就是世界的一大周轉-生起乃至壞滅),裡面的自己的一切,都能分別詳細瞭解,如:『我曾生在於某某地方,字為某某,名為某某,曾食如是的食物,曾受如是的苦與樂,從那個地方命終之後,而轉生於此間,在這裡死後,轉生在於那個地方等事』。這些因緣本末,我都能夠明自清楚!
梵志!當知!我在於初夜之時(下午五點至九點),而得證此種初明(是三明中的第一智,所謂:宿住隨念智作證明。也就是能憶起而知過去世的一切境遇的智慧,通常為宿命明)。已除去其無明,而不再有闇冥,心樂於閒居,而自覺知一切。又由於三昧(正定)而心無瑕穢,也沒有結使(無煩惱),心意在於禪定,而得無所畏怖。又能知道眾生的生者、死者之事。我又以天眼而觀察眾生之類,如眾生的生者、死者,是善色,或惡色,是善趣,或為惡趣,或者是好,或者是醜,乃至其隨所行的善與惡,都能詳細分別了知。那些若干眾生之身行惡,口行惡,意行惡,而誹謗賢聖,乃至都常懷邪見。和邪見都相應(不離邪見)的,他們在其身壞命終之後,都生在於地獄之中。諸有眾生當中之身行善行,口修善行,意修善行,而不誹謗賢聖,都恒修正見,都和正見相應的人,在其身壞命終之後,都生在於善處,或生在於天上。又由於天眼清淨,而沒有瑕穢,而觀察眾生之類之生者、死者,善色、惡色,善趣、惡趣,或者為好,或者為醜,隨其行之本,都能一一明白了知。
梵志!當知!如我在於中夜之時(下午九點至深夜一點),乃得第二明(三明中的死生智證明,以天眼而能知道自身與他身之未來世的生死相,所謂天眼明)。已不再有闇冥,而自覺知樂於閒居。我又由於三昧心(正定的心念),清淨而沒有瑕穢,也沒有結使,心意乃得定,而得無所怖畏,而得盡有漏之心,也能知道這有漏心是苦的等事,確為如實不虛的(正確的證驗其事)。當我在於那個時候,得此心時,所有的欲漏、有漏、無明漏,都得由心而解脫(心得解脫這些煩惱)。由於得解脫之故,便得解脫智,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已不再更有受胎之事,都能如實而知。
是謂(其次是這樣的),梵志!我在於後夜(淩晨一點至五點)之時,得第三明(三明中的漏盡智作證明,所謂漏盡明,知道現在的苦相,已斷除一切煩惱之智),不再有闇冥。云何呢(你的意見怎樣呢)?梵志!是否有如下的這種心:如來有欲心、瞋恚心、愚癡心,這些心都未滅盡,而在於閒居之處呢?梵志啊!不可以作如是之觀念。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今天,所有的諸漏都已永遠斷滅,而恒樂於閒居,不處在人間鬧處的。我在於今天觀此二義(自度、度人)後,乃樂於閒居之處的。那二義呢?所謂:1.又自游入於閒居之處,2.兼度眾生不可以稱計之多。」
那時,生漏梵志白佛而說:「為了眾生,而愍念度化一切眾生就是了。」梵志又白佛而說:「止!止!(不要再說了,說的夠明白的了。)世尊!所說的過多的了(我已瞭解了)。有如僂軀的人已得以伸直其身,迷路的人已得應走之道,盲者已得眼目,在於黑闇中得見光明那樣的了。像如是的,沙門瞿曇,乃以無數的方便,而為人說法。我現在要歸依佛、法、眾(僧),從今以後,要受持五戒,不再有殺生等行為,而為優婆塞(在家的信徒,近事男)。」
那時,生漏梵志聽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六
大意:本經敘述優填王向一位比丘問禪的中間(禪定)之事,比丘乃默然,而不回答。佛陀知道後,就勸導那位比丘,當求方便,而持慈、悲、喜、護之四等心,去教化眾生為善知識,以及父母、知親等人,使他們恭敬三寶,受持戒律。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拘深城的瞿師園(拘舍彌城的瞿師羅長者所佈施的林園)之中,是過去四佛所居住過的地方(在現在賢劫裡出現過的四佛:(一)拘留孫佛,(二)拘那含佛,(三)迦葉佛,連同第(四)之釋迦牟尼佛。)
那個時候,優填王(婆蹉國的王,以憍賞彌,或謂拘舍彌,拘深為國都)以及其五百名女人,和他的愛妃舍彌夫人等人,欲到園觀去遊戲。當在那時,舍衛城內有一位比丘,曾起如是之念:我和世尊告別之後,已經很久了,我應去禮敬、問訊,去承受世尊的教訓。那時,那位比丘到了乞食之時,就著衣持鉢,而進入於舍衛城去乞食。吃食之後,除去了衣鉢坐具,再以神足之力飛在於虛空,往詣於拘深城的林園中。那時,那位比丘,就捨棄了神足,步行到林內,在於一個閒靜的地方結跏趺之坐,正身正意(端正身心),繫念在於前。
那時,舍彌夫人帶領五百名的女人們,也到達此林內。這時,舍彌夫人遙見那位比丘,以學道所得的神足在於一株樹下坐禪,看見之後,就到那位比丘之前,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在其前面叉手(合掌)而住。五百名夫人也同樣的都行頭面禮足之禮後,也叉手,而圍遶在於那位比丘的身邊。
那時,優填王遙見五百位女人都叉手,都圍遶在那位比丘的身邊,看見之後,便作如是之念:在此裡面必定會有群鹿,或者當會有雜獸在裡面,必定是這樣無疑。當時,大王就乘馬急馳,往詣於女人的群聚之處。
這時,舍彌夫人遙見大王來到,便作如是之念:這位優填王乃極具兇惡之行,會執取這位比丘,而加以殺害,當時,夫人便舉起右手而白王說:「大王!當知!這位是比丘,千萬不可驚怖!」這時,大王就下馬、舍弓,來到比丘之處,向比丘說:「比丘!與我說法(說法給我聽)。」這時,那位比丘即舉起他的眼睛,仰觀大王一番,就默然不語。那時,大王又向比丘說:「趕快與我說法!」那時,比丘又開其眼,又仰觀大王之後,又默然不說話。
這時,大王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可以問他有關於禪的中間之事(有關於禪定中的事)。如果能與我說的話,當會供養他,會盡形壽(一生當中)佈施衣被、飲食、床敷臥具,以及病瘦時的醫藥給他。假如不說給我聽的話,當執取而殺他!那時,大王就又向比丘說:「比丘!與我說法。」那時,那位比丘也同樣的默然不回答。
當時,樹神知道大王的內心所想的事,就在遙遠之處,化作鹿群在那裡,欲擾亂大王的耳目,使大王生起異想。這時,大王遙見鹿群之後,便作如是之念:現在暫且放棄這位沙門,沙門竟當何所至湊(量你也不能逃到那裡去的)!即時乘馬欲去箭射群鹿。
那時,夫人白道人(比丘)說:「比丘!你現在到底欲到甚麼地方呢?」比丘說:「欲到四佛的住處,去覲見世尊的。」夫人白言而說:「比丘!現在正是時候了,趕快到那邊去,不可再在這裡,如在這裡被王所害的話,就會使王的罪業深重的。」
那時,那位比丘就從他的座席站起,收攝他的衣鉢,飛在於虛空,遠逝而去。當時,夫人看見道人(比丘)在虛空中高飛而去的情形後,就遙語大王說:「唯願大王您!來觀看這位比丘乃具有了大的神足,現今在於虛空中踴沒自在。現在的這位比丘尚且有這種神力,更何況釋迦文佛的威力,吾人怎麼可及呢?」
這時,那位比丘到達瞿師園內,乃放棄了神足,用平常凡夫所用之法,步行到世尊之前,行頭面禮足之禮後,坐在於一邊。那時,世尊問該比丘說:「云何?比丘!在舍衛城勞於夏坐嗎(結夏安居過嗎?)隨時去乞食,是否很疲倦嗎?」比丘回答說:「我在舍衛城時,實在沒有甚麼疲倦的。」佛陀問該比丘說:「今天有甚麼事而到這裡的呢?」比丘回答說:「專程回來覲見世尊您,向您老人家問安來的。」
世尊告訴他說:「你現在看見我,以及看見過四佛所住過的這地方嗎?你現在得以脫舍王嗎?實在非常奇妙的一件事。你為甚麼不對大王說法呢?當時的優填王不是作如是之言嗎:『比丘!現在當為我說法。你現在為甚麼緣故不為我說法呢?』如當時比丘你如給與大王說法的話,優填王就會極懷歡喜的。如已經有歡喜,就會盡形壽供養你所須要的衣被、飲食、床敷臥具,以及病瘦時的醫藥的。」
這時,比丘白佛說:「當時,大王欲問禪的中間之事(有關於入定的事),因此之故,才不回答此義的內容的!」世尊問他說:「你這位比丘!為甚麼緣故不為大王講說禪的中間之事呢?」
比丘回答說:「優填王乃用此禪為本(藉口說他要知道禪的內容),實在是一位元懷有兇暴,而沒有慈心的人。他殺害眾生,為不可稱計之多,是和欲相應,貪瞋癡的三毒非常的熾盛,沉沒在於深淵。並不覩見正法,為習於迷惑而無智慧,諸惡都普集,都行憍慢,而依著國王的勢力,貪著於財寶,輕慢於世人,可說是一位盲無有眼(失明的人),這種人又用禪作甚麼?所謂禪定之法,乃為諸法中的奧妙事,是非常的難以覺知之事,是沒有形相,並不是用心可以測知的,這乃不是常人所能迨及的,是智者所知耳。因此之故,不為大王說法的。」
這時,世尊告訴他說:「如果有朽故的衣服的話,就應該拿去浣洗,使其潔淨。假如為懷有極盛的欲心的話,就須要觀察不淨之想,然後乃能除去。如果瞋恚心昌盛的話,就應以慈心去除滅。遇有愚癡之闇的人,就用十二緣法,然後乃可以除滅的(十二因緣法,就是十二緣起之法。由於吾人為甚麼會老死為出發點,而想認出其源,終以無明為根本煩惱,而發見推衍為如下的十二繫列: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比丘!為甚麼緣故不為優填王說法呢?假若為王說法的話,大王就會極為歡喜。倘若有極盛之火,猶然可以消滅,更何況是人呢?」那時,那位比丘乃默然不語。
那時,佛陀並告訴諸比丘們說:「如來處在於世間,乃為甚奇!甚特!假若有天、龍、鬼神、乾遝惒(乾闥婆,樂神)來問如來的教義時,我當會為其說法。假如國王、大臣、人民之類,來問如來之義的話,也當會為他們說法。如剎利等四姓的人們來問義的話,也當會為他們說法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今天如來,已得四種無所畏(1.一切智無所畏,2.漏盡無所畏,3.說障道無所畏,4.說盡苦道無所畏),說法時,並沒有怯弱。也得四禪,在於四禪中得大自在,兼得四種神足(集定、心定、精進、我定等斷行具神足),不可以稱計的奧妙,也實行四等心(慈悲喜舍之四無量心)。因此之故,如來說法乃沒有怯弱,並不是阿羅漢與辟支佛(獨覺)等人所能及的,因此之故,如來的說法,也沒有困難。你現在,以及諸比丘們!應當求方便,去行四等心,所謂慈、悲、喜、護(舍)是。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所以的緣故就是:如比丘所為眾生的善知識,以及遇到一切父母知親的話,都盡應以四事法教令他們知法。那四事呢?第一就是應當恭敬於佛。認為此時的如來乃為至真(應供)、等正覺(正徧知)、明行成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調御丈夫)、天人師,號為佛,為眾佑(世尊),度人無量。第二就是當求於法。應修行正真之法,除棄穢惡之行,這是智者所修行的。第三就是當求方便(努力)去供養眾僧。認為如來之眾(僧)乃為恒共和合,並沒有諍訟,為法成就(完成一切法)、戒成就(持戒圓滿無缺)、三昧成就(禪定的工夫完整)、智慧成就(智慧高超)、解脫成就(離結縛而得自在)、解脫知見成就(知道已經實在解脫)。所謂四雙八輩(四向四果的聖者,向與果為一雙,有四種之一雙,而為八輩)、十二賢士,這就是如來的聖眾,為可尊、可貴,為世間的無上的福田。第四就是應當勸助,使其行持賢聖之法與律(戒),為無染無汙,為寂靜無為的戒法。如果有比丘,欲行道的話,就應普共行持此四事之法。所以的緣故就是:戒法之恭養,與三尊(佛法僧),乃為最尊、最上,為無能及者的緣故。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七
大意:本經敘述有如下的四種行跡:(一)樂行跡,所行愚惑,(二)樂行跡,所行速疾,(三)苦行跡,所行愚惑,(四)苦行跡,所行速疾。應捨棄前三行跡,應奉行第四行跡。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四種行跡的事(四通行之事。通達於四諦之理而趣向於涅槃的四種無漏的聖道)。那四行跡呢?有(一)樂行跡,所行的為愚惑的(樂遲通行),這名叫做初行跡。又有(二)樂行跡,所行的為速疾(樂速通行),又有(三)苦行跡,所行的為愚惑(苦遲通行),又有(四)苦行跡,所行的為速疾(苦速通行)。
為甚麼名叫樂行跡,而所行的為愚惑呢?或者有一種人,為貪欲熾盛,瞋恚、愚癡也熾盛,所行的都非常的苦,並不與行之本相應,這種人的五根愚闇,也不甚麼捷疾。那五根呢?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為證悟所應具備的道具)是。如果以愚的心,去求三昧,去盡諸有漏的,就名叫做樂行跡,為鈍根的得道者。
為甚麼叫做樂根的行跡,而為速疾呢?或者有一種人,為無欲、無淫。而且對於貪欲,乃恒自偏少(少貪欲),並不慇勤,對於瞋恚與愚癡,也同樣的極為微少,五根也捷疾而不放逸。那五根呢?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就是所謂的五根。得五根而成就於三昧,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這名叫做利根,而行道跡。
甚麼為之名叫苦行跡,而行於愚惑呢?或者有一種人,淫心偏多,瞋恚與愚癡也非常的熾盛。他乃以此法而自娛樂,而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就名叫做苦行跡,而鈍根的人。
為甚麼叫做苦行跡,而行於速疾呢?於是(是這樣的):或者有一種人,為少欲少淫,沒有瞋恚,也不起想,而行此三法。那個時候,有此五根之增上,並沒有缺漏(會生五根)。那五根呢?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就是其五根。此人以此法而得三昧,而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就名叫做苦行跡,而利根的人。
這就是所謂:比丘!所謂有此四種行跡(四種到達於涅槃的無漏之道),應當求方便,捨棄前的三行跡,最後的一行跡,就應當共為奉行。所以的緣故就是:苦行跡的三昧,乃很難得,如果已得到的話,便會成就道,而久存於世間。所以的緣故就是:不可以樂去求樂,由於苦,然後才會成道的緣故。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常恒的以方便(努力),去成就此行跡。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八
大意:本經敘述有四位梵志,都得五通,然而都不能免死。如欲得免死的話,就應思惟無常、苦、無我、滅盡之四法本,就能得脫生老病死之苦的根源,故應求方便,去成就四法本。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羅閱城(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園之處(竹林精舍),和大比丘眾,五百人都俱在。
那個時候,有四位梵志,都得五種神通(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都是修行善法的人。他們都普集在於一處,作如是的論議而說:「如果此伺命(司掌人命之神)到來時,會不避你是甚麼豪強的人,都會被抓去的,因此,各人都須隱藏起來,使伺命的神不知我們的來去之處。」
那個時候,有一位梵志就飛在於空中,欲得免死。但是仍然不能免死,就在於其空中的地方命終了。第二位的梵志,乃跳入於大海的水底,欲得免死,然而即在於那個地方命終。那位第三位的梵志也欲得免死,就進入於須彌山的山腹內,可是仍然而死在於山腹中。第四位的梵志則鑽入於地,至於金剛際(地大最底的地方),欲得免死,仍然是同樣的在那個地方命終。
那時,世尊用天眼去觀見這四位梵志,各各都在避免死亡,但是都同樣的免不了命終。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非空非海中 非入山石間 無有地方所 脫之不受死
(並不是飛到空中,也不是跳入大海之中,同時也不是進入於山石的中間,並沒有一地方所在,能脫逃而不受死亡的!)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於是(是這樣的),比丘們!有梵志四個人,集在於一個地方,都欲得免死,而商議其事。商量後,各人都歸各人所奔的地方,但是仍然不能免死。其中一人在於空中,一人進入於海水之中,一人入於山腹中,一人則入於地中,都同樣的死亡了。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果欲得免死的話,就應當思惟四法之本。那四法呢?(一)一切行無常(一切為因緣所生的,是無常住的),就是初法之本(第一法之本),應當念念修行此法。(二)一切行苦(一切業行都是苦的),就是第二法之本,應當共同思惟此法。(三)一切法無我(在一切事相當中,無我的自主性的),就是第三法之本,應當共同思惟此法。滅盡為涅槃(滅盡有造作無常之法,而得寂滅安樂),就是第四法之本,應當共同思惟此法。像如是的,諸比丘們!都應當思惟此四種法之本。所以的緣故就是:便能脫離生老病死,愁憂苦惱之故,這生死等事就是苦的元本啊!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求方便,去成就此四法。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六九
大意:本經敘述三十三天有四種園觀,四種浴池,如來的正法中也有慈悲喜護之四園,以及四種三昧的四池,在此裡面洗浴,就能滅除二十一結,而度生死海,而入於涅槃城。因此,當求方便,去滅二十一結,去入於涅槃城。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三十三天有四種園觀,諸天都到裡面去自娛樂,都以五樂而自娛樂。那四種呢?第一就是難檀盤那園觀(歡喜園),第二就是麄澀園觀(麄堅園觀),第三就是晝夜園觀(晝樂園),第四就是雜種園觀(雜亂苑)。在四園裡面,都有四種浴池,有極冷浴池,香味浴池,輕便浴池,清澈浴池。那四種呢?第一就是難陀浴池(歡喜池),第二名叫難陀頂浴池(極歡喜池),第三名叫蘇摩浴池(月池),第四名叫歡悅浴池。
比丘們!當知!在四種園內,有這四種浴池,使人的身體都能香潔,而沒有塵垢。為甚麼緣故名叫難檀盤那園呢?因為如果三十三天的天神進入該難檀盤那園之後,其心性定會喜悅,不能自勝,會在於裡面自娛樂,故名叫做難檀盤那園(大喜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麄澀園觀呢?如果三十三天的天神進入此園內後,其身體就會極麄,有如冬天之時,用香塗身的話,身體就會極麄那樣,這裡也是如是,如三十三天的天神進入此園內後,身體就會極為麄,就不會與平常一樣,因此之故,名叫麄澀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晝夜之園呢?如果三十三天的天神入此園內之後,就會在於那個時候,諸天的顏色就會各異,會作若干種的形體,有如婦女之穿種種衣裳那樣,就不會與本形相同。這也是如是的,如三十三天的天神進入此園中後,就會作若干種之色,就不會與本來相同,因此之故,名叫晝夜之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雜種之園呢?如那個時候,最尊之天,以及中的天,下的天,入於此園之後,都會同為一類。假若又有最下之天,不得入於其餘之三園中那樣,猶如轉輪聖王所入之園內,其餘的王不再得入其園內去浴洗那樣,人民之類,正可以得到遙見而已!這也是如是,如最尊的天神所入的園中浴洗之處,則其餘的小天就不得再入於其園去浴洗的。因此之故,名叫雜種浴池。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難陀浴池呢?如三十三天進入此池內後,就會極懷歡悅,因此之故,名叫難陀浴池。又為甚麼緣故,名叫難陀頂浴池呢?如三十三天進入此池之後,就會兩兩捉手,去摩其頂而浴洗,假若為天女,也是如此的,因此之故,名叫難陀頂浴池。又為甚麼緣故,名叫蘇摩浴池呢?如三十三天進入此池內後,那時諸天的顏貌,都會同為人色,並沒有若干之不同,因此之故,名叫蘇摩浴池的。又為甚麼緣故,名叫歡悅浴池呢?如三十三天進入此池內之後,就統統沒有憍慢,沒有上下之想,淫意也偏少,那個時候都盡同一心而浴洗,因此之故,名叫歡悅浴池。這就是,比丘們!就是有此因緣,便有此名的。
現在如來的正法當中,也是如是,也有四種園之名。那四種呢?第一就是慈園,第二就是悲園,第三就是喜園,第四就是護園(舍園)。這就是,比丘!就是如來的正法當中,也有此四種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慈園呢?比丘!當知!由於此慈園而生於梵天之上,從梵天命終之後,當會轉生於豪尊之家(富貴的家庭),會饒財多寶,恒有五樂以自娛樂,未曾離開其眼目,因此之故,名叫慈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悲園呢?比丘!當知!如能親近悲的解脫心的話,就會往生於梵光音天,如果再來生在於人中之時,定會生在於豪族之家,並沒有瞋恚,同時也饒財多寶,因此之故,名叫悲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喜園呢?如能親近於喜園的話,就會生於光音天,如再來生在人間之時,定會生在於國王之家,都能恒懷歡喜,因此之故,名叫喜園。
又為甚麼緣故,名叫護園呢?如有人親近護心(舍心)的話,就會往生於無想天,壽命為八萬四千劫,如再來生在人中的話,當會生在於中國之家(中土,一切都很昌盛的地方),也沒有瞋恚心,都恒護(恒舍)一切非法之行,因此之故,名叫護園(舍園)。
比丘!當知!如來的正法當中,有此四種園,使那些聲聞(得道的高僧)得以遊戲在其裡面。如來的此四園裡面,也都各有四種浴池,能使我的聲聞弟子在其裡面去洗浴,去自遊戲,而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不再有塵垢。那四種呢?第一名叫有覺有觀(有尋伺知覺)的浴池,第二名叫無覺無觀(無尋伺)的浴池,第三名叫護念浴池,第四名叫不苦不樂的浴池。
由於甚麼緣故,名叫有覺有觀的浴池呢?如果有比丘,得入初禪之後,在於諸法中,會恒有覺有觀,會思惟諸法而除去其結纏,永為沒有餘遺,因此之故,名叫有覺有觀的浴池。又為甚麼緣故,名叫無覺無觀的浴池呢?如有比丘得入二禪之後,就會滅除其有覺、有觀,都會以禪為其食糧,因此之故,名叫無覺無觀的浴池。又為甚麼緣故,名叫護念浴池呢?如比丘得入三禪後,會滅有覺、有觀,而為無覺、無觀,會永恆的護念三禪,因此之故,名叫護念浴池。又為甚麼緣故,名叫不苦不樂的浴池呢?如有比丘,得入四禪後,也不會念樂,又不會念苦。也不會念過去與當來之法,唯有用心於現在之法裡面,因此之故,名叫不苦不樂的浴池。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來的正法當中,乃有此四種的浴池,使我的聲聞弟子在於其中洗浴,而滅二十一結(瞋、害、睡眠、調戲、疑、怒、忌、惱、嫉、憎、無慚、無愧、幻、奸、偽、諍、憍、慢、妒、增上慢、貪等煩惱),而度生死海,而入於涅槃城。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果欲渡此生死苦海的話,就應求方便,去消滅二十一結,而入於涅槃城。像如是的,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舉出四大如四毒蛇,五盛陰,則有如五位持刀劍的人,欲愛乃如六怨家,內六入即如空村。如果欲逃離這些災害的話,就應以善權方便,以及精進之力,而乘八正道的筏,去渡過四流,由於身邪之此岸,而到於滅身邪之彼岸。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猶如四大毒蛇之極為兇暴的,都把牠們放置在於同一個函箱內那樣。如有人從四方到這裡來,欲使自己能夠活下去,並不想求死,欲求快樂,而不求痛苦,要求不愚不闇,心意都不亂,沒有所繫屬(無掛無慮)。
在這時候,如果國王,或者是國王的大臣,叫喚此人,而告訴他說:『現在有四大毒蛇,乃極為兇暴,你現在應當把牠們領去飼養,將牠們沐浴,使牠們潔淨,要隨時供給飲食給牠們,使牠們沒有所缺乏。現在正是時候了,可以去施行了。』這時,那個人乃心懷恐懼,不敢向前而去,便舍去那個地方,而馳走,不知所趨的地方。同時又重新告訴那個人,而作如是之語說:『我現在派五個人,都執持刀劍,跟隨在你的後面,如果你敢逃是,而被他們獲到的話,就當斷其生命,不須遲疑!』
這時,那個人,一方面怖畏那四大毒蛇,另方面又怕執持刀劍的五個人,就拼命的馳走於東西方,不知如何是好?大王們當時又告訴那個人說:『現在又使六位怨家,叫他們隨在你的後面,如逃走的話,如果被他們抓到之時,就當斷其命,欲有所為的話,可以隨時辦之。』(任其刀割,或怎樣淩虐他都可以。)這時,那個人怖畏四大毒蛇,又恐惶執持刀杖的五個人,也怕畏六位怨家,便會馳走於東西方。那個人,如逃跑之時,遇見空虛之中的話,就欲入裡面去逃藏,如值空舍,或者是破牆間,但是都沒有堅牢的地方,或者是看見空器,但是都沒有甚麼東西。如果又有人,和此人為親友,而欲使他免難而拔濟時,便告訴他而說:『這裡面為空閒之處,有好多的賊寇在此出入的,你如欲在那裡作甚麼的話,現在可隨你的意見的了。』
這時,那個人又畏四大毒蛇,又畏持刀杖的五人,又畏六位怨家,又畏在此空墟村中定會出事,便會拼命馳走於東西方。那個人向前而行時,如遇見大水,乃極為深,而且又很廣,也沒有人民,以及橋樑可以度而到彼岸的。同時那個人所立的地方,也是有很多惡賊出沒的地方。這時,那個人曾作如是的思惟:此水乃極為深廣,也饒多賊寇(有很多的強盜在此來往),當怎樣才能得度到於彼岸呢?我現在應該集聚材木草蘘來作一大栰,依靠此大栰,可以從此岸而得至於彼岸。這時,那個人便去集聚薪草,而作成大栰,然後,就得以至於彼岸,其志並不移動。
諸比丘們!當知!我現在所作的此譬喻,當念而瞭解它。說此義時,到底有甚麼意義呢?所說的四大毒蛇,就是四大,那四大呢?所謂地種、水種、火種、風種,就是所謂的四大。持刀劍的五個人,這是喻為五盛陰。那五盛陰呢?所謂色陰、痛陰(受陰)、想陰、行陰、識陰是。六位怨家就是指欲愛。空村就是內六入。那六入呢?所謂六入就是:眼入、耳入、鼻入、口入、身入、意入是。
如果有智慧的人,在觀察眼入時,就會發覺為儘是空,並沒有甚麼所有的,也不是牢固的。如又觀察耳入、鼻入、口入、身入、意入時,也會發見為盡為空,並沒有甚麼所有的,均為是虛的,均為是寂的,也不是牢固的。所說的水,就是四流是。那四流呢?所謂欲流、有流、見流、無明流是。大栰就是賢聖的八品道。那八品道呢?所謂正見、正治(正思惟)、正語、正方便、正業、正命、正念、正定,就是所謂的賢聖的八品道。求渡過水中,就是所謂善巧方便精進之力。所謂此岸,就是指吾人之身為邪,彼岸,就是所謂滅除身邪。此岸,可說也是阿闍世王的國界,彼岸,則喻為毗沙王(毘沙門天王,多聞天王)的國界。此岸,乃喻為波旬(惡魔)的國界,彼岸,就是如來的境界!」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一
大意:本經敘述如能使身口意與命,都清淨而無瑕穢的話,命終還能得生人類,假如習行身口意與命都不清淨時,會生地獄中。行持惠施、仁愛、利人、等利的話,得生天上,能行四禪法,就能盡有漏而成就無漏。因此,欲再生人中,就應求方便,而行三業,及命的清淨。欲得生天上,當行四恩,欲成無漏,當行四禪法。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那時,世尊乃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
那個時候,在舍衛城內有一位優婆塞(近事男,善男),命終之後,又再生於舍衛城中的大長者之家,由於長者的最大的夫人妊身中(投胎在其中)。當時,世尊曾用天眼觀察到的,是用其清淨沒有瑕穢的天眼,去看到這位優婆塞轉生在於舍衛城中的最富有的長者之家。就在於當天,又有梵志,身壞命終之後,生在於地獄之中,世尊在那個時候,也是用天眼去觀察到的。又在於那一天,阿那邠邸(給孤獨)長者命終之後,往生於善處的天上,世尊當時也是以天眼觀察到的。就在於同一天,有一位比丘,取入於滅度,世尊也是同樣的以天眼去觀見到的。
那時,世尊觀見此四事之後,便說如下之偈而說:
若人受胞胎 惡行入地獄 善者生天上 無漏入涅槃
賢者今受胎 梵志入地獄 須達生天上 比丘取滅度
(如受胞胎的人,假如行惡業的話,就會墮入於地獄,如果為善的話,就會往生於天上,修至於無漏的話,就得入於涅槃〔寂滅〕。一位賢者〔指優婆塞〕,今天再受胎在長者之家,一位梵志也於今天入於地獄,同一天,須達多長者則往生於天上,一位比丘乃取於滅度〔涅槃,解脫生死輪迴〕。)
這時,世尊從靜室中的坐席起來,到了普集講堂,就坐在那裡。當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現在要說明有如下之四事:如人能修行的話,身壞命終之後,就能得生於人中。那四事呢?所謂身、口、意,與命,都清淨而沒有瑕穢的話,則在他命終之時,定能得生於人中。
其次,比丘們!更有四法,如有人去習行的話,就會入於地獄之中。那四法呢?所謂身、口、意,與命,之不清淨是。這就是,比丘們!有此四法,如有人去親近的話,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定會生於地獄之中。
又次,比丘們!又有四法,如果去學習,去修行的話,就會生在於善處的天上。那四法呢?所謂惠施、仁愛、利人、等利(佈施、愛語、利人、同事)是。這就是所謂,比丘們!有人如行此法的話,身壞命終之後,定會生在善處的天上界。
又次,比丘們!更有四法,如有人行持此法的話,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定會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會得心解脫、智慧解脫,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會再受胎,能如實而知道。那四法呢?所謂(一)有覺有觀之禪(初禪),(二)無覺無觀之禪(二禪),(三)護念禪(三禪),(四)苦樂滅禪(四禪),就是所謂比丘之有此四事之法。如果有人習行此四法的話,就能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而得心解脫、智慧解脫,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會再受胎,能如實而知道。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有族姓子、四部之眾,欲再生在於人中的話,當求方便,去行持身、口、意、命之清淨。如欲得住生於天上的話,也應當求方便,去行持四恩。如欲得盡有漏,而成就無漏,而得心解脫、智慧解脫的話,也應當求方便,去習行四禪。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二
大意:本經敘述佛未成道前,曾作一日食一麻一米等苦行,經過六年,未能得道。後來乃依戒、定、慧、解脫等之四法,而成就無上正真之道的。當求方便,去成就此四法。如得此四法時,則成道並不困難。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毗捨離(吠捨離,位在拘薩羅之東南,為跋耆國的隸車族的都城)的城外的林中。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我在往昔之時,在未成道之前,那個時候都依住在於那大畏山。當時,那個山,不管是有欲心,或者是無欲心的人,一旦入其中的話,衣毛都會竪立起來。如又是在極盛熱之時,會有野馬(陽炎,非實體的)縱橫。都露其形體而坐,夜間則進入深林之中。如果又為極寒之日,風雨交流之時,白天便入於林中,夜間便在露天而坐。
我在於那個時候,正能誦一偈頌,是往昔所未聞,昔日所未見的:
澹淡夜安 大畏山中 露其形體 是我誓願
(在澹淡〔水蕩、風漂的樣子〕的夜間時,就安在於大畏山之中。也露其形體的苦修,是我的誓願。)
如果我到了塚間之時,曾經取那死人的衣服,用來覆在於我的形體(穿在身上)。那時,如果有案吒村的村民來,取木枝而著在於我的耳中,或者著在於鼻中,或者有人唾痰,或者有人便溺(尿),或者用土坌在於我的身上,但是在於那個時候,我始終不會起意(不致意,不放在心上),不會逆向那些人。那時,我曾有此護心的功行。那個時候,如有苗牛的地方,假如看見犢子之屎(小牛的糞)時,便會去取來吃食。如果沒有犢子之屎的話,便去取大牛之屎來吃食。
那個時候,都食此種食之後,我又作如是之念:今用食為(現在吃食是為甚麼,何必要食)?乃可終日不食(整天不食不是更好嗎?)我生此念的當兒,曾有諸天來到我處,而作如是之言:『你現在不可以再有斷食的行為,如果當應斷食的話,我當會用甘露,來相益你的精氣,使你存續其生命。』那時,我又作如是之念:現在既要斷食,為甚麼緣故,又使諸天送甘露來給與我呢?這樣,則此身將為有虛詐的了。這時,我又作如是之念:現在應去食那些麻米之餘(少許)。
那時,我就每日只食一麻一米,形體就因此而劣弱,只見骸骨相連(瘦的能見骨頭),頭頂上又生瘡,皮肉就自墮(消失),有如敗壞的瓠盧那樣,已不成為我的頭,那時,我就是如是的。我的頭頂上生瘡,皮肉自墮(消瘦),這些都是由於不食之故的。也如在深水之中,星宿之出現在其裡面那樣,那時,我的眼睛(眼珠)也是如是,都由於不食之故。有如舊車之已敗壞那樣,我的身體也是如是,都均於敗毀,不可能承順那樣的了。也如駱駝的腳跡那樣,我的兩尻,也已如是的模樣。如我用手去按摩腹部時,便會值遇脊骨,如按摩脊骨時,又值遇腹皮,此身體羸弱至於如此,都是由於不食東西之故。
我在那個時候,又用一麻一米,作為每天的食物,但是終皈,並沒有甚麼法益,也不能得證上尊之法。假如我的內心,欲去大小便的話,就便倒地,不能自由起居。這時,諸天看見之後,便作如是之言而說:『這位沙門瞿曇可取滅度了(已經命終了)。』又有諸天,曾作如是之言而說:『這位沙門還未命終,今天必定會命終。』又有諸天,曾作如是之語而說:『這位沙門並不是命終,這位沙門實在就是阿羅漢。因為阿羅漢之法,有這種苦行之法的。』
我在於那個時候,猶有神識,還能知道外來的種種機趣。這時,我又作如是之念:現在可以入於無息的禪定之中,就這樣的入於無息禪之中,數那出入之息(呼吸),而覺知有氣從耳中出來,這時,風聲乃似於雷鳴那樣。那時,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應閉口塞耳,使息氣(呼吸)不出來。由於息氣不出來之故,當時,內氣便從手腳中出來,正使息氣不得從耳與鼻,以及口出來。那個時候,內聲即好似雷吼,我的那時,也就是如是,當時的神識,猶如隨身而回轉那樣。
這時,又作如是之念:我應該更入於無息的禪定中。這時,我就盡塞諸孔之息,我就這樣的塞住諸出入之息。當時,便患頭額之苦痛,有似於有人用鑽來鑽我的頭那樣,我也像如是的頭痛而極苦。那個時候,我仍然還有神識的存在,那時,我就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更可以坐禪,息氣就不得出入。那時,我便塞禁出入息,這時,諸息氣都盡集在於腹中。那時,息氣的轉動時,乃極為少數,然而卻如屠牛之家,用刀去殺牛那樣,我也是如是的極患苦痛。也如兩位健旺的人共同執一劣弱的人,在於火上而炙那樣,極患疼痛,不可以堪忍的。我也是如是的,這種疼痛之苦,實在不能形容而講的完整。那時,我猶然有神識之存在。當我在那個時候坐禪之日,形體已不作人色的了。裡面有一人看見之後,便作如是之言而說:『這位沙門的顏色乃極為黑。』也有人看見之後,作如是之言:『這位沙門的顏色好似命終了。』比丘們!當知!我曾經費了六年的期間,修作如是的苦行,但是卻不能得證上尊之法。
那時,我曾作如是之念:今天可以吃食一果。就這樣的,在於那個時候,我便吃食一果。當我開始吃食一果的那一天,身形很萎弱,自己不能起居,好像年已一百二十歲,骨節都離散的不能扶持那樣。比丘們!當知!那個時候的一果,好似今天的小棗而已的!那時,我又作如是之念:這並不是成道的根本,因此之故,必定更有其餘之道才對。那時,我又作如是之念:我自憶起往昔之時,在於父王的樹下,沒有淫,沒有欲,已除去不善之法,而游於初禪;進而無覺、無觀,而游入於二禪,再進而護念清淨,沒有眾想,而游入於三禪,最後乃不再有苦樂,意念清淨,而游入於四禪。這,或者能達到得道的目標,我現在應當求這種道才對。
我在六年的中間,勤苦求道,都不能克獲。那個時候,或者臥在於荊棘的上面;或者臥在於板木鐵釘的上面;或者如懸鳥,身體遠離於地面,兩腳在上面,而頭首乃向於地上;或者交腳而存踞;或者留養長鬚髮,而未曾揃除;或者受日暴火炙;或者盛冬時坐在於冰上,身體沒在於水中;或者寂寞不語;或者有時一天一食,或者有時二食,或者有時三食、四食,乃至七食(或者二天一食,乃至七天一食);或者食菜果,或者食稻麻,或者食草根,或者食木實,或者食花香,或者食種種的果蓏(地上的果)。或者有時為倮形,或者有時穿弊壞之衣,或者穿莎草之衣,或者穿毛毳之衣。或者有時以人發覆形體,或者有時取他人的頭髮來益戴。像如是的,比丘們!我在往昔之時的苦行,乃至於如是的情形,但是卻不能獲得四法之本。那四法呢?所謂(一)賢聖的戒律,乃難曉難知,(二)賢聖的智慧,乃難曉難知,(三)賢聖的解脫,乃難曉難知,(四)賢聖的三昧,乃難曉難知。這就是,比丘們!就是有此四法,我往昔之時,雖行苦行,卻不能獲得這些要決。
那時,我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應當去尋求無上之道。甚麼叫做無上之道呢?所謂向於如下的四法是:賢聖戒律、賢聖三昧、賢聖智慧、賢聖解脫。那時,我又作如是之念:不可以用此羸劣之身去求上尊之道,應該要食一些精微之氣,應該因此而長有身體,使氣力熾盛,然後可得修行之道。應當要食一些精微之氣才是。這時五比丘即舍去我,都退還我而說:『這位沙門瞿曇的性行已錯亂,乃捨棄真法而就邪業。』
我在當時,就從座起,向東經行(慢步而行)。這時,我又作如是之念:過去久遠以來,如恒沙的諸佛,他們成道的地方到底是在甚麼地方呢?這時,虛空的神天,住在於上面,對我而說:『賢士!當知!過去如恒沙的諸佛世尊,都坐在於道樹,都在清涼的蔭下,而得成佛的。』這時,我又作如是之念:到底是坐在甚麼地方,得成佛道的呢?是坐下呢?是站立呢?這時,諸天又來告訴我,而作如是之言:『過去如恒沙的諸佛世尊,都坐在於草蓐之上,然後成佛的。』
這時,離開我不遠的地方,有一位吉祥的梵志,正在我的附近刈草,我就到他那裡,問他而說:『你是那裡人呢?名叫甚麼?姓甚麼呢?』梵志回答我說:『我的名叫做吉祥,我的姓叫做弗星。』我在那時,對那個人說:『善哉!善哉!像如是的姓字,為世間所稀有的。你的姓名不虛,必定會成其號,當會使現世當中吉祥,而沒有不利,生、老、病、死,乃永使其除盡。你姓弗星,和我往昔的姓類同。我現在欲有所求,希望你能惠我一些草。』吉祥問我說:『瞿曇!你今天用這些草幹甚麼呢?』那時,我回答吉祥道:『我欲將草敷在於樹王之下,以便禪坐而求四法。那四法呢?所謂賢聖的戒律、賢聖的三昧、賢聖的智慧、賢聖的解脫是。』
比丘們!當知!那時,那位名叫吉祥的,就親自執草,到了樹王之處。我就坐在其上面,正身正意(端正身心),結跏趺之坐,繫念在於前。那時,我的貪欲的意已解,已除棄諸惡法,有覺、有觀,而游志於初禪。更進而將那些有覺、有觀,也都已除盡,而游心於二禪、三禪之中,又進一步的護念清淨,憂喜之念都已除盡,而游志於四禪。我在那個時候,乃以清淨之心,除棄了諸結使,而得無所畏,而自識宿命的無數以來的變遷等事。我便能自能憶念無數的世事,或者一生,或者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萬生、成劫、敗劫、無數的成劫,無數的敗劫,無數的成敗之劫,我曾經死在於此而生於彼,從彼處命終之後,來生於此處,其原來的本末因緣的所從之事,能憶像如是的無數的世事。
我又用天眼清淨,而沒有瑕穢,去觀察眾生之類,其生者、終者、善趣、惡趣,善色、惡色,或者為好,或者為醜,隨其所行的本事,都均能知道。或者有眾生,身修惡行,口修惡行,意修惡行(身口意都造惡業),誹謗賢聖的人,造諸邪業之本,和邪見相應,在其身壞命終之時,即生在於地獄之中。或者有眾生之類,其身、口、意都行善,並不誹謗賢聖,和正見相應,在其身壞命終之後,生在於人間。這叫做此眾生的身口意之行,都沒有邪業。我乃由於清淨無瑕穢的三昧之心,而盡諸有漏,而成就無漏,而得心解脫、智慧解脫。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會再受胎,都能如實而知,因此,而成就無上正真之道(佛道)。
如果比丘,或者有沙門、婆羅門,明瞭眾生所生的諸趣,知道此趣乃我本來並不是不到過的地方(都轉生過之趣),除了一淨居天上,不來此世間之外。或者又有沙門、婆羅門,應當可以去所生的地方,然而我並不去轉生在那個地方,就是因為非其所宜(不合其生在那裡)之故。已生淨居天,就不會再來轉生在此世間的。你們已得賢聖的戒律,我也已得到,賢聖的三昧,你們也得到,我也已得到,賢聖的智慧,你們已得到,我也已得到,賢聖的解脫,你們已得到,我也已得到,賢聖的知見,你們已得到,我也已得到。由於斷除胞胎之根,生死已永盡,更不會再受胞胎。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求方便,去成就四法(戒、定、慧、解脫)。所以的緣故就是:如果比丘得此四法的話,成道就不會困難。如我今天,成就無上正真之道,都由於此四法,而得成果的。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三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在往昔之時,曾經為諸天人講說四流、四樂、四諦之法,諸天乃專心思惟,故得法眼清淨。佛陀並以此去勸誡諸比丘,叫人當學其法。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在過去久遠的時候,三十三天,和釋提桓因,曾帶領諸玉女,到難檀盤那園去遊戲。
這時,有一位天人便說此偈而說:
不見難檀園 則不知有樂 諸天之所居 無有過是者
(如不觀見難檀園的話,就不知道有真正的快樂。諸天所居的地方,沒有一處能超過這個地方的。)
這時,更有其他的天神對那位天神說:『你現在沒有智慧,不能分別正理,將會憂苦之物,反而說它為快樂;沒有堅牢之物,反而說它為堅牢;無常之物,反而說它為有常,並不堅要之物,又說它為堅要。所以的緣故就是:你竟然(終究)不聽到如來曾經說過此偈嗎?
一切行無常 生者必有死 不生必不死 此滅最為樂
(一切行都是無常住的,如果有生的話,必定會有死的。假如不生的話,就不會有死,這種滅,才是最為安樂的。)
既有如此的意義,又有佛陀所說的此偈,為甚麼剛才你會說此地方為最快樂的呢?你現在應當要知道!如來曾經也說過有四流之法,如果一切眾生沉沒在於此流的話,終皈並不能得道的。那四流呢?所謂欲流、有流、見流、無明流是。
甚麼叫做欲流呢?所謂五欲是。那五欲呢?所謂如眼根看見色境時,會生起眼識之想;如耳根聞聲境,而起耳識之想;如鼻根嗅香境,而起鼻識之想;如舌根知味境,而起舌識之想;如身根知細滑之境,而起身識之想,這就是名叫欲流(欲的暴流)。
甚麼名叫有流呢?所謂有,為有三種之有,那三種呢?所謂欲有、色有、無色有(三界的眾生),就名叫有流(三有的暴流)。甚麼叫做見流呢?所謂見流,就是認定世間為有常,或為無常的。世界為有邊的見解,為無邊的見解,其身即是其命(身與命為同),非身非命(身與命為異),如來為有死,如來沒有死,如有如來之死,沒有如來之死,也非如來有死,也非無如來之死,就是所謂的見流。
甚麼為之無明之流呢?所謂無明,就是無知、無信、無見,心意有貪欲,都恒有希望,以及其五蓋。也就是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調戲蓋(掉舉蓋)、疑蓋。如果又不知苦、不知集、不知盡(滅)、不知道(不知四諦之理),就名叫做無明流。你這位天子當知!如來曾經說過有此四流,如果有人沉沒有此的話,就不能得道。
這時,那位天子聽此語後,有如力士之屈伸其手臂之頃,從三十三天隱沒,來至於我的地方。到達後,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立在於一邊。那時,那位天神向我說:『善哉!世尊!善能說此義!如來您曾經說此四流之事。如果凡夫的人,不能聽聞此四流之義的話,就不能獲得四種安樂的。那四種呢?所謂(一)休息之樂,(二)正覺之樂,(三)沙門之樂,(四)涅槃之樂是。如果凡夫的人,不能了知此四流的話,就不能獲得此四樂的。』作如是之語後,我曾告訴那位天神說:『像如是的,天子!如你所說的,如果不覺知此四流的話,就不能覺知此四種安樂的。』
我在於那個時候,和那些天人漸漸的共論,所謂論,就是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不淨之想,漏為有大災患,出要為之安樂。那時,天人就因此而發歡喜之心。這時,我便廣為他們演說四流之法,以及講四種安樂。當時,那些天神則專心一意的思惟此法後,就盡諸塵垢,而得法眼清淨。我現在也同樣的為你們演說此四法與四樂,你們也就因此而能獲得四諦之法。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四
大意:本經敘述應該修持無常之想,應該廣布無常之想。如果修持無常想,廣布無常想的話,便能斷除三界之愛,無明和憍幔也會永遠滅盡。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應當要修學無常之想,應當要廣布無常之想。如果已修完無常想,已廣布無常之想的話,就能斷滅欲界之愛,以及色界之愛,和無色界之愛,而斷盡無明,斷盡憍慢。有如燎燒草木的話,則草木就會統統除盡那樣,這也是如是的道理的。如果修學無常想的話,就能盡除一切的諸結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在往昔之時,有一位天子,曾帶領五百位玉女,被她們前後導從(前引導,後隨從),出去游觀在於難檀盤那園中的戲盧(樓閣),然後轉往在於迦尼樹下,以五欲而自娛樂。這時,那位天子登上樹上去遊戲,其心意乃告錯亂,並一再的採華,就那樣的墮在樹下而命終,然後乃轉生在此舍衛城中的大長者之家。當時,那五百名玉女,看到天子已亡,就椎胸喚呼,不能自勝(不能克制自己的悲傷)。
我在於那個時候,曾用天眼去觀見那位天子,在他命終而生在於舍衛城中的大長者之家後,經過八、九個月,便出生為一男兒,為端正無雙,有如桃華之色。這時,這位長者子漸漸的長大,父母就為之求一息婦。娶婦不久之後,便又再命終,而轉生在於大海中,作為龍蛇之形。當時,那位長者的滿門的大小,都追慕而號哭,都痛毒而傷心。這時,那條龍又被金翅鳥所食,身壞命終之後,就生在於地獄內。這時,諸龍女都追慕情切,實在不可以言說!」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彼天採華時 心意亂不寧 猶水飄村落 悉沒不得濟
是時玉女眾 圍遶而啼哭 顏貌極端正 愛華而命終
人中亦啼哭 失我窮腸子 尋復取命終 無常之所壞
龍女隨後追 諸龍皆共集 七頭極勇猛 金翅之所害
諸天亦愁憂 人中亦復爾 龍女亦愁憂 地獄受苦痛
四諦之妙法 如實而不知 有生亦有死 不脫長流海
是故當起想 修諸清淨法 必當離苦惱 更不受有患
(那位天子上樹去採華的時候,其心意已錯亂而不安寧,有如大水之飄流村落那樣,都沉沒而不能濟度。這時,天上的玉女們,曾來圍遶而啼哭,顏貌極為端正,但由於愛華而告命終。轉生為長者子,而娶婦之後不久,即告命終,致在人中時,長者的家族都啼哭而悲傷,而失去了我窮腸子〔斷腸之苦〕,這不久就又取命終的事,乃為無常之所敗壞的。又轉生為龍,曾被龍女們前後所追隨的,諸龍們也都來共集,有七個頭,顯示為很勇猛,然而也被金翅鳥所害〔所食〕。看來,諸天也愁憂〔為天子而死亡〕,人中時,也是同樣〔生為人而後死〕,龍女也一樣的愁憂〔生為龍,而被金翅鳥所食〕,最後即入地獄,而受種種的苦痛。)
(四諦的妙法,不能如實而知道的話,就會有生,也會有死,絕不能脫離長流的大海的。因此之故,應當要生起想念,要去修持諸清淨之法。這樣的話,必定當會脫離苦惱,更不會再受有的災患。)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常修行持無常之想,應該要廣布無常之想,便能斷除色愛,與無色愛,也能斷除憍慢,無明也會永盡而沒有餘遺。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五
大意:本經敘述目連的弟子與阿難的弟子,乃以梵唄而諍勝負。其他的比丘就將此事稟告佛陀。佛陀乃開示,教人不可懷有勝負之心,應該要思惟四緣法,所謂意與經、律、論共相應為是。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有目連的弟子,與阿難的弟子,二人互相談說而說:「我們二人,同時出聲來誦經唄(為梵士之法曲,故又名梵唄。唄為唄匿,譯為止斷、止息,或讚歎。所謂調諷經文,能止斷外緣,能上息內心。又多讚歎佛德的),看看誰為勝吧!」
這時,有眾多的比丘,聽此二人正在各各共論之事。聽後,就到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退坐在於一邊。那時,眾多的比丘白世尊說:「現在二人正在共論:『我們二人,都誦經唄,來看看誰誦的為妙?』」
那時,世尊告訴一位比丘說:「你去叫此二位比丘,叫他們都到這裡來。」比丘回答說:「如是!世尊!」那位比丘從佛受教之後,就到那二人之處,對那二人說:「世尊叫你們!」
這時,二人聽那位比丘之言後,就到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退住在一邊。那時,世尊告訴該二人說:「你們這些愚人!是否說過如此之語嗎?『我們共誦經唄,看看誰誦的為妙?』」二人回答說:「如是,世尊!」世尊告訴他們說:「你們是否聽過:我說此法就是共為競諍嗎?像如此之法,和梵志有甚麼不同嗎?」諸比丘們回答說:「不聞如來說過此法。」
世尊告訴他們說:「我從來並不與諸比丘們說過此法,並不說當與人諍競勝負的。我在今天有所說之法,都是欲有所降伏,都是有所教化的。如果有比丘受法之時,應當要念念思惟四緣之法,所謂意識是否和契經、阿毗曇(對法,論)、律,共為相應與否?如果共為相應的話,就應當念念奉行!」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多誦無益事 此法非為妙 猶算牛頭數 此非沙門要
若少多誦習 於法而行法 此法極為上 可謂沙門法
(如果多誦無益之事的話,此法就不是為之妙。有如在算牛的頭數〔多誦而無益,等於是在算牛有幾頭-有幾匹而已〕,這並不是沙門的關要之事。假如多少之誦習〔誦習若干,不多〕,但是對於法而行法的話,這種法就是極為最上的,可說就是沙門之法。)
雖誦千章 不義何益 不如一句 聞可得道
雖誦千言 不義何益 不如一義 聞可得道
千千為敵 一夫勝之 未若自勝 已忍者上
(雖然諷誦千章那麼多,但是都為不義的話,有甚麼利益呢?不如只誦一句,聽到後可以得道!以千千人為敵,而有一勇夫可以勝過於他們,但是不如自己能勝過自己,已能忍者為上的!)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從今以後,不可以再有諍訟,不可有勝負之心。所以的緣故就是:應當念念降伏一切人民之故(學道之人,應度己度人)。如果又有比丘,有勝負之心,有共諍訟之心,而共為競勝的話,就應該以法與律,去治它。比丘們!因此之故,當自修行!」
就這樣的,二位比丘聽佛此語之後,就從座起,禮拜世尊之雙足,而求懺悔其過錯而說:「從今以後,絕不會再作如是之事,唯願世尊,接受我們的悔過!」世尊告訴他們說:「在大法之中,快得改過(最好之法就是能改過),你們能自知有諍競之心為不對,就聽許你們的悔過。諸比丘們!不可再有這種事。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結頌如下:)
增上坐行跡 無常園觀池 無漏無息禪 四樂無諍訟
(1.增上品經,2.坐禪經,3.樂行跡經,4.無常經,5.園觀、浴池經,6.無漏經,7.無息經,8.禪經,9.四樂經,9.無諍訟經。)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三完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四
善聚品第三十二
概要:本品首先提示五根,依次為五蓋、禮佛的五功德,以及閻羅王的五天使、罪人之在於地獄之苦相,佛陀與阿難的問答,天人的五衰,佛陀滅後,那羅陀比丘以文荼王夫人之死亡為緣,而為王說去,病人與看護之人之存心之五事。
二七六
大意:本經敘述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等五根為善聚,為最大的善聚,如能修行五根的話,就能成就須陀洹果,乃至成就阿羅漢果。因此,應求方便,去行持此五根。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我現在要講說有關於善聚之事,你們聽後應善思念它。」諸比丘們回答說:「如是!世尊!」諸比丘們就從佛受教。
世尊告訴他們說:「到底是甚麼法,名叫善聚呢?所謂五根(能生一切善法之本,故名為根)是。那五根呢?所謂信根(信三寶、四諦),精進根(勇猛勤修善法),念根(憶念正法),定根(心止於一境,而不散失),慧根(知道四諦,啟發智慧),這就是所謂,比丘們!有這五根。如果有比丘修行五根的話,便能成就須陀洹(入流,初果),而得不退轉之法,必定會成至道。由此轉進其行,而能成就斯陀含(一來,二果),而再來此世間一次(含天上的一次),而盡其苦際。再轉進其道,而成就阿那含(不還,三果),不免再來此世間,即又能取般涅槃(在色界天完成寂滅)。轉進其行,而至於有漏之滅盡,而成就無漏,而得心解脫、智慧解脫,自身作證,而自遊戲於其中。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再受後胎,能如實而知道一切。
所言的善聚,就是此五根是。所以的緣故就是:這乃為最大之聚,為眾聚當中之妙。如果不行此法的話,就不能成就須陀洹,不能成就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辟支佛,以及如來、至真、等正覺。如果得此五根的話,便會有四果,便會有三乘之道(阿羅漢、辟支佛、如來)。所言的善聚,乃以此五根為上的。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求方便,去修行此五根。
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七
大意:本經敘述貪欲、瞋恚、睡眠、調戲(掉舉)、疑等五蓋為不善之聚。所有的惡法,都由此而起的,三惡道也是因之而有,因此,當求方便,去滅此五蓋。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我現在要講說不善之聚,你們聽後,應當要善思念它。」諸比丘們回答說:「如是!世尊!」那時,諸比丘們乃從佛受教。
世尊告訴他們說:「它為甚麼叫做不善聚呢?所謂五蓋是。那五蓋呢?(一)貪欲蓋,(二)瞋恚蓋,(三)睡眠蓋,(四)調戲蓋(掉舉蓋),(五)疑蓋,這就是所謂的五蓋。如果欲知道不善聚的話,就是這五蓋。所以的緣故就是:比丘!當知!因為倘若有此五蓋的話,便會有了畜生、餓鬼、地獄之分,諸所有的不善之法,都是由於此而生起之故。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求方便,去滅除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調戲蓋、(掉舉蓋)、疑蓋。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八
大意:本經敘述承事禮佛的話,就能成就端正、好聲、多財饒寶、生長者之家、轉生天上等善處。因為如來乃有信、戒、聞、慧、善色等成就之故,大眾當求方便,去完成此五種功德。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果承事,而禮佛的話,就會有五事的功德的。那五事呢?第一就是端正,第二就是好聲,第三就是多財饒寶,第四就是會生長者之家,第五就是身壞命終之後,會往生於天上等善處。所以的緣故就是:如來乃沒有人能與他相等的!如來乃有信、有戒、有聞、有慧、有善色成就,因此之故,而能成就五事的功德。
又為甚麼因緣,禮佛就能得端正呢?因為由於見佛的形像後,就會發歡喜之心,以此因緣,而得端正的。又由於甚麼因緣,而能得好音聲呢?由於拜見如來的形像後,能自三稱其號,所謂南無如來、至真、等正覺,由此因緣,而能得好音聲的。又由於甚麼因緣,為多財饒寶呢?緣於他拜見如來之後,能作大佈施,能散華、燃燈,以及其餘的所施之物,由於此因緣,能獲大財寶的。又由於甚麼因緣,能轉生在於長者之家呢?如果拜見如來的形像之後,其心已不會染著,而以右膝著在於地,長跪而叉手(合掌),以至心去禮佛,由於此因緣,而能生在於長者之家的。又由於甚麼因緣,在其身壞命終之後,能轉生於善處,能往生於天上呢?因為諸佛世尊的常法,就是這樣的:諸有眾生,以五事因緣,而禮拜如來的話,便能往生於善處天上。這就是所謂,比丘們!有這五事的因緣而禮佛的功德。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有善男子、善女人,欲禮佛的話,應當求方便,去成就此五事的功德。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七九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能用天眼去觀得眾生所趣的地方,有如在宅內知道出入往來之人那樣。依次為:閻羅王以生、老、病、死、賊之五天使,去責問罪人之不修諸善法。罪人受諸地獄之苦。閻羅王發願脫離地獄的苦難,而生人中,而出家學道。最後為佛囑比丘應使身口意行無缺,滅除五結,修行五根。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猶如一間屋舍開有兩扇門相對,有人住在其裡面,又有人在於上面而住,觀看其下面出入行來的人,都能一目了然(皆悉知見)那樣,我也是如是的。我用天眼去觀察眾生之類的生者、終者(死亡),或者是轉生在善趣,在惡趣,或者是善色、惡色,或者為好,或者為醜,隨著他們所行所種的一切,都能一一知道明白。
如果又有眾生,其身行善,口行善,意行善,不誹謗賢聖,行正見之法,而和等見相應的話(行為合於正見),在其身壞命終之後,轉生於善處的天上,這名叫做眾生行善。如果又有眾生,行如此的善法,而不造惡行的話,在其身壞命終之後,再轉生在於人類之中。如又有眾生,其身口意都行惡,而造不善之行的話,在命終之後,會生在於餓鬼道之中。或又有眾生,其身口意都行惡,而誹謗賢聖,和邪見相應的話,在其命終之後,會生在於畜生道之中。或者又有眾生,其身口意都行惡,而造不善之行,而誹謗賢聖的話,在其命終之後,會轉生在於地獄之中。
到這時,地獄的獄卒會捉此罪人,到閻羅王(地獄之主神)之處,示給閻羅王后,並作如是之語而說:『大王!當知!此人在前世之時,身口意都行惡業,作諸惡行之後,生在此地獄之中的。大王!此人要怎樣懲治他呢?』這時,閣羅王會漸與那人私問其罪,告訴那位罪人說:『云何?男子!你本來的前世,為人身的時候,不曾看見人類之為有出生,而得作人身,而處胎之時,乃極為困厄,其痛苦實在難以處(難居住),到了長大之時,其中經過,須經人養有,乳哺(飲母乳),須依人的沐浴身體等事嗎?』這時,罪人回答說:『實在看見過!大王!』閻羅王說:『云何?男子!你自己不知生法之要行嗎?不知身口意行,應須修諸善趣(善行)嗎?』罪人回答說:『如是!大王!如大王的教言!但是我乃愚癡,不能分別而實行善行。』閣羅王說:『如你所說,其事不異(實在如此)。又能知道你不作身、口、意之善行,因此,在於今天,應當要追究你放逸的罪行。這並不是你的父母所作的,也不是國王、大臣之所作的。本來就是你自己所作的罪業,現在自當受其惡報的。』當時,閻羅王先問其罪,然後乃敕令治他的罪。
又次,有第二位的天使問那位罪人說:『你本來作人之時,不看見老人的形體極為惡劣,行步乃苦竭(行時為極苦),衣裳被垢穢所坌著,進止(舉止)都戰掉(震栗),氣息(呼吸)都以呻吟,不再有少壯時之心嗎?』這時,罪人回答說:『如是!大王!我已看見過。』閻羅王說:『你當自知!你現在也會有如此的形老之法(會為老的性質),到老時,實會被人所討厭,因此,當修其善行才對。』罪人回答說:『如是!大王!那時,實在不信這事情。』閻羅王回答說:『我實在知道你不作身口意之善行,現在當治你的罪業,使你以後不敢再犯。你所作的惡業,並不是父母所造的,也不是國王、大臣、人民所造的,你現在自造其罪業,就應當自受其惡趣。』這時,閻羅王,以此第二天使的身份,去教敕罪人。之後又以第三天使的身份告訴那位罪人說:『你前身作為人類之時,不看見有病人之事嗎?病人乃倒臥在於屎尿的上面,不能自動起居。』罪人回答說:『如是!大王!我實在看見過。』閻羅王說:『云何?男子!你自己不自知道你也當會有此疾病,不能免離此種疾患嗎?』罪人回答說:『實在是的!大王!我實在不看見(因愚癡,而不解其會輪到自身之事)。』閻羅王說:『我也知道你的一切,你乃愚惑不解悟,我現在當治你的罪,使你以後不敢再冒犯此種罪行。這並不是你的父,不是你母所作的,也不是國王、大臣等人所造作的。』這時,閻羅王乃以此去教敕他。然後,
又以第四天使的身份去告訴那個人說:『云何?男子!人身有如枯木,如風去,如火歇那樣的沒有情想的了(形容死亡)。那樣的當兒,五親(至親)之類的人,不是會圍遶,而號哭嗎?』罪人回答說:『如是!大王!我已看見過了。』閻羅王說:『你為甚麼不作如是之念:我也當會難免於這死亡嗎?』罪人回答說:『實在是的!大王!我實在不覺知。』閻羅王說:『我也相信你當時並不察覺此法,現在當治你的罪,使你以後不敢再犯。這種不善之罪,並不是父,並不是母,也不是國王、大臣、人民所造的,是你本來自作的,現在自當受此罪報。』
這時,閻羅王又以第五天使的身份告訴那位罪人說:『你本來作人之時,不看見有賊會穿牆破舍。去劫奪他人的財寶,或者放火燒屋(為滅證據),或者隱藏在於道路(為逃避罪行)。如果被國王所擒獲時,就會被截手足,或者會被殺亡,或者會被關在牢獄,或者會反縛去遶市,或者使其負荷沙石,或者被執而倒懸,或者被攢箭所射,或者用融銅去灌其身,或者用火去炙,或者剝其皮,還使他食,或者剖開腹,而用草擆之,或者放在湯中,而煮他,或者用刀斫輪而轢其頭,或者用象腳去踏殺,或者著在於標頭,乃至於死亡嗎?』罪人回答說:『我實在看見過(曾作過此罪業。)。』閻羅王說:『你為甚麼緣故,會去私盜他人的財物呢?你都知道會受罪,為甚麼要去犯罪呢?』罪人說:『如是!大王!我實在是愚惑之故。』閻羅王說:『我也相信你所說的,現在當治你的罪,使你以後不敢再犯。這種罪業並不是父母所作的,也不是國王、大臣、人民所作的,是你自作其罪,還是你自己要受其罪報的。』
這時,閻羅王問罪人之罪業之後,便敕令獄卒而說:『快將此人捉到獄中去!』當時,獄卒受王的教令之後,就捉此罪人,到地獄之中。地獄的左側乃極為火燃,都是鐵的城、鐵的廓,地面也是用鐵作的。有四城門,乃極為臭穢之處,好似被屎尿所染汙過的。有刀山、劍樹,圍遶在於四面,又用鐵的疏的籠(粗目之籠),蓋覆在其上面。」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四壁四城門 廣長實為牢 鐵籠之所覆 求出無有期
彼時鐵地上 火然極為熾 壁方百由旬 洞然一種色
中央有四柱 觀之實恐畏 及其劍樹上 鐵雋烏所上
臭處實難居 覩之衣毛竪 種種之畏器 鬲子有十六
(四方的壁,有四個城門,又廣,又長,實在很牢固的。上面被鐵籠所蓋覆,欲求脫離,實在是難以期望。那個時候,鐵所造的地面上,有火燃極為熾盛,壁方百由旬之處,都洞然為一種色。)
(中央有四支柱,令人一看,實在會恐畏異常。那些劍樹的上面,為鐵嘴之烏所棲上的。這裡是一極為臭穢之處,實在是難以居住的地方,令人一見之後,其衣毛都會倒竪的。有種種怖畏之器在裡面,鬲子(附屬)的地獄,也有十六之多。)
比丘們!當知!當時,獄卒曾用若干的令人苦痛之物,伎打此罪人。如那位罪人舉腳著在獄中時,血肉都會消盡,唯有身骨之殘留耳。這時,獄卒將此罪人,又用利斧去斫他的形體,使其苦痛難以計量。然而也使其求死不得,須要罪人之罪業消滅之後,方能得以脫離,他在於人間所作的罪業,都必須使其除盡,然後才能得以脫出其苦處。
這時,那位獄卒又將此罪人,使其緣於刀劍之樹,或使其上樹,或使其下樹。當時,由於罪人爬在於樹上之故,便會被那些鐵嘴之鳥所食,或者被啄其頭,然後取食頭內之腦。或者被鳥取其手腳,然後打其骨而取食其髓。然而其罪還是未完畢,要等到罪刑完畢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其苦處。
這時,獄卒又取那位罪人,使他抱住熱的銅柱而坐。這乃前世之時,喜歡淫泆之故,因此之故,才會受此罪苦,才會被罪業所追,終究不能得以脫離。這時,獄卒從罪人的腳跟,抽拔其筋,乃至於項中(頸內),而前挽(牽筋出來)。或者使其被車所載,或者前進,或者後退,都不得自在,其中所受的苦痛,實在難以稱計。必須使其罪業消滅,然後才能脫出其苦。
這時,獄卒又執取那位罪人,擲放在火山上面,然後驅使其或上、或下。這時,須極為爛盡,然後乃能得出。當時,罪人乃由於此因緣,求死不得,須要當使其罪業都除盡,然後才能得出。
這時,獄卒又取罪人,拔抽他的舌頭,擲著在於其背後,此中所受的苦痛,實難以稱計的,然而卻求死不得。當時,獄卒又取罪人放著在於刀山之上,或者斷其腳,或者斷其頭,或者斷其手。須要當使其罪消滅,然後才能得以脫出。
這時,獄卒又用燒熱的大鐵葉,覆在於罪人的身上,好像在世時穿衣的模樣,當時的苦痛,實為劇毒,難以忍住,這都是由於貪欲之故,才會致於如是之罪苦的。這時,獄卒又使罪人,作五種的使役(雙手雙足與身心都苦痛的刑罰)。首先驅使他偃臥,然後取鐵釘去釘他的雙手雙足,又用一釘去釘在其心中,在此中間所受的苦痛,實在難以言宣。須要當使其罪消滅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
這時,獄卒又取罪人,將其身顛倒,而舉放在於鑊中。當時,身體至於下時,都統統爛盡。如還至於上時,也同樣的爛盡,假如至於四邊,也是一樣的爛盡,其酸楚毒痛的情形,實在是不可以稱計的。現出時也爛,不現出也是爛,有如在大釜中煮小豆那樣,或浮上,或沉下,現在的這位罪人也是同樣的,浮現也是爛,不浮現而沉下時,也是爛,在於其中受苦的情形,實在難以稱計。必須要等到其受罪完畢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
比丘!當知!或者又有時,那些地獄當中,經過數年之後,東門才開啟一次。這時,罪人就又往趣其門,但是其門卻自然的又關閉起來。那時,罪人都皆倒在地上,在其中所受的苦,乃不可能具宣出來。或者有時,各各都會自稱怨責,都這樣說:『我乃由於你們之故,才不能得以逃出門外的。』」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愚者常喜悅 亦如光音天 智者常懷憂 如似獄中囚
(愚癡的人都常常喜悅,也如光音天那樣。有智慧的人則常懷憂念,類似於地獄中的囚人那樣〔愚人只顧享受,不知造福,智者都常懷愛念,恐造惡業而墮落,故能常常提高警覺,不致造惡業〕)。
這時,大地獄之中,經過百千萬年之時,北門又開一次。當時,罪人又向北門而去,然而門便關閉,必須當使其罪業消滅之後,才能得以脫出。這時,那些罪人又經數百萬歲之後,才能得以脫出。因為在人中之時所作的罪業,必須使其受刑完畢之故。這時,獄卒又取罪人,而用鐵斧斫罪人的身體,經過若干的罪刑,然後再使令其更換,必須當使其罪苦都完畢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
比丘!當知!或者又有時,東門又再開一次,這時,那些眾生就又往詣於東門,然而門又自動的關閉,而不能得以出來。假如能夠得以出來,但在外面又有大山,就會往趣其處,當罪人進入山中時,就會被兩山所壓,有如壓麻油那樣,在其裡面所受的苦痛,實難以稱計。必須當他的苦報已盡,然後才能得以脫出。那時,那些罪人轉得前進時,又會值遇熱灰的地獄,此獄的縱廣為數千萬由旬,在其中間,受苦之事,實在難以稱計的。必須當罪受完之後,才能得以脫出。而轉又前進時,其次會遇有刀刺的地獄。這時,罪人又入於此刀刺的地獄當中,當時便會有大風之吹起,會來破壞此罪人的身體筋骨,在此裡面所受的苦痛,實在不可以稱計的。必須當他的罪業消滅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的。
其次,又有大熱灰的地獄。這時,罪人又入此大熱灰的地獄中,形體會被其融爛,所受的苦痛為無量。必須當他的罪業消滅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的。這時,罪人雖然能得脫出此熱灰的地獄,但是又值刀劍的地獄,此獄的縱廣為數千萬裡。這時,罪人入此刀劍的地獄之中,在其中所受的苦痛,乃不可以稱計的。必須當使其罪業消滅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
其次,又有沸屎地獄,裡面有細蟲,會攢入罪人的骨內,而徹其髓,會食此罪人。雖然罪畢而得出此地獄,然而前面會值遇獄卒。這時,獄卒會問罪人說:『你們欲到何處去呢?到底是從甚麼地方來的呢?』罪人回答說:『我們並不知道從甚麼地方來的,也不知道當到何處去,但我們現在乃極為饑困,都欲求食物。』獄卒回答說:『我們當會供給與你們。』於是,獄卒就取罪人,使他仰臥,而取大熱的鐵丸,使罪人吞下。像如是的,罪人的受苦,乃不可以稱計的。這時,熱鐵丸從口而下過的腸胃,都皆爛盡,受苦乃難以量出。必須當使罪業消滅之後,然後才能得以脫出的。
那些罪人不堪受此苦痛,還又入於熱屎地獄、刀劍地獄、大熱灰地獄,還來經過如是這般的若干地獄。這時,那些眾生不堪受苦,還而會回頭來至於熱屎地獄之中。這時,獄卒對那些眾生說:『你們到底是從甚麼地方來的?要到甚麼地方去呢?』罪人回答說:『我們並不能自知到底是從甚麼地方來的,現在又不知當到甚麼地方去?』獄卒問他們說:『現在須要甚麼東西嗎?』罪人回答說:『我們口渴的利害,須要飲水。』這時,獄卒就取罪人仰臥,然後將融銅灌入罪人的口內,使令溶銅從口流下而過,在此中間所受的罪苦,乃不可以說盡。須要當使其罪業消滅之後,然後才能得以出來。這時,罪人不堪受此苦痛,就還入於沸屎地獄、劍樹地獄、熱灰地獄,還入於大地獄之中。
比丘!當知!那時,罪人的苦痛,實難以稱計。假如罪人在此時眼根看見色境的話,其心也不會愛樂,倘若耳根聞到聲境時,或鼻根嗅到香境,舌根嘗到味境,身根觸到細滑的觸境時,都不會愛樂,意根感知法境,都會起瞋恚。所以的緣故就是:由於本來不作善行的果報,都恒作惡業之故,才會致於如此的罪業。
這時,閻羅王教敕那些罪人說:『你們不能得善利,往昔之時,在於人類當中,受人間中的福報,然而你們的身口意卻不與其行相應,也不惠施與人,也不仁愛(愛語)、利人、等利(同事),因此之故,現在才會受此苦報的。這些惡行,並不是你們的父母所為,也不是國王、大臣所作的。諸有眾生,如果其身口意都清淨,沒有沾汙的話,就類似於光音天。諸有眾生,假如作諸惡行的話,就類似於地獄之中。你們的身口意都不清淨之故,才會致於如是之罪!』
比丘們!當知!閻羅王也曾經作如是之說:『我當會在甚麼時候脫此苦難,而轉生在於人中呢?我如果已得人身的話,便得去出家,去剃除鬚髮,穿三種的法衣,出家去學道!』閻羅王尚且作如是之念,何況你們現在已得人身,已得此沙門之道呢?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常念行持身口意之善行,不可使其有所缺欠;應當滅除五結(貪欲、瞋恚、身見、戒取見、疑),修行五根(信、精進、念、定、慧等根。)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八○
大意:在受歲之日(結夏安居完了的那天),佛陀敕阿難擊犍椎去集大眾,舉行僧眾自恣,而達於清淨無咎。多耆奢即用偈讚歎佛陀,以及諸比丘,佛陀乃印可他為造偈第一,所說無疑難。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東苑鹿母園中(為毘舍佉所獻的園林。毘舍佉為鴦伽國的陀難闍那長者之女,為玉耶女之姊,常佈施教團,被譽為僧伽母。嫁給彌迦羅,感化其夫信佛,其夫感動的叫她為母,鹿母乃由之名焉),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
這時,世尊於七月十五日,在於露野地(無遮蓋的露地,是露天的草地上),敷座而坐,諸比丘僧則前後圍遶。佛陀乃告訴阿難說:「你今在此露地,趕快擊打犍椎,所以的緣故就是:今天為七月十五日,是受歲之日之故。」(結夏安居完了之日,眾僧在大眾當中懺悔自己的過錯,請大眾當面指正,是自恣之日。由於以夏安居計算年歲,而增一法臘,故為受歲。)
這時,尊者阿難乃右膝著地,長跪叉手(合掌),便說此偈而說:
淨眼無與等 無事而不練 智慧無染著 何等名受歲
(淨眼〔世尊〕乃沒有人能和您相匹等的,沒有一事不熟練的,有智慧而不染著於一切,到底甚麼名叫受歲呢?)
那時,世尊也用偈由答阿難說:
受歲三業淨 身口意所作 兩兩比丘對 自陳所作短
還自稱名字 今日眾受歲 我亦淨意受 唯願原其過
(受歲就是清淨三業,為身口意所作的事。兩兩〔一對一對的〕比丘相對,各人都應自述自己在結夏安居中所造的過錯,還要自己說出自己的姓名,今天要在大眾當中受歲〔舉行懺悔自己之過,並請大眾舉出是否犯過,同時祈大眾指正〕。我也要淨意而受歲,唯願究其過錯!)
那時,阿難又用偈問其義而說:
過去恒沙佛 辟支及聲聞 儘是諸佛法 獨是釋迦文
(過去如恒沙的佛陀,以及辟支佛和聲聞們,都是以此而行諸佛法的嗎?或者唯獨是釋迦文佛您所行的法嗎?)
那時,佛陀又用偈回答阿難說:
恒沙過去佛 弟子清淨心 皆是諸佛法 非今釋迦文
辟支無此法 無歲無弟子 獨逝無伴侶 不與他說法
當來佛世尊 恒沙不可計 彼亦受此歲 如今瞿曇法
(如恒河沙那麼多的過去的佛陀,以及弟子之為了清淨心的這些法,均為是佛法,不只是唯有現在的釋迦文佛是如此而已的。那些辟支佛,則沒有此法,沒有受歲,也沒有弟子,獨自逝去而沒有伴侶,並不和他人說法。當來的佛陀世尊,如恒河沙不可計出的那麼多,他們也是同樣的受此歲法,有如今天瞿曇我的法那樣。)
這時,尊者阿難聽此語後,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時升上講堂,手執犍椎,並作如是之語說:「我現在擊此如來的信鼓,諸有如來的弟子們,都應當普集而報到!」
那時,又說此偈而說:
降伏魔力怨 除結無有餘 露地擊犍椎 比丘聞當集
諸欲聞法人 度流生死海 聞此妙響音 盡當雲集此
(將降伏弊魔的力怨,將除結縛而沒有餘遺,現在於此露地擊打犍椎,比丘們聽此聲音後,應當普集而來。諸位欲聽法的人,欲渡此生死大海的人,聽到此妙響音之後,就應該都雲集到這裡來!)
那時,尊者阿難已經擊犍椎完畢之後,就到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住在於一邊,然後白世尊說:「現在正是時候,唯願世尊,有甚麼教敕嗎?」
這時,世尊告訴阿難說:「你且隨次而坐,如來自當會知道時宜。」當時,世尊坐在草座上,告訴諸比丘們說:「你們都統統坐在於草座上。」諸比丘們回答說:「如是,世尊!」這時,諸比丘們就各坐於草座上。
這時,世尊默然,觀察諸比丘後,便敕諸比丘們說:「我現在欲受歲(自恣),我對於眾人,是否有過咎之處嗎?又不犯身口意之業嗎?」如來說此語後,諸比丘們乃默然沒有回答。這時,世尊又再三的告訴諸比丘們說:「我現在欲受歲,然而我是否對於眾人有過錯的事嗎?」
這時,舍利弗尊者,就從他的座位站起來,在佛前長跪又手,而白世尊說:「諸比丘們說曾觀察如來,並沒有身口意的任意過錯。所以的緣故就是:世尊到了今天,對於不得度的人,都已得度,不解脫的人,都給他們解脫,不般涅槃的人,都令他們般涅槃,沒有救的,也都作為救護,也作為盲目之人的眼目,作為有疾病的人之大醫王,在三界裡,為獨尊,沒有人能逮及的,為最尊、最上的。同時,對於未生起道意的人,都使他們發起道意,眾人當中之未寤的,世尊都使其醒寤,未聞法的,都使其聽法,為迷路的人作徑路,都恒用正法教導於人。由於這種種的事緣,如來並沒有咎於眾人,也沒有身口意業之過錯。」
這時,舍利弗又白佛說:「我現在向於如來自陳,是否有過咎於如來,以及比丘僧呢?」
世尊告訴他說:「你現在,舍利弗!你現在並沒有由於身口意所作的罪行。所以的緣故就是:你現在的智慧乃沒有人能逮及的。你有種種的智慧,有無量的智慧、無邊的智慧、無與等的智慧,有疾智、捷智、甚深之智、平等之智。同時也是少欲知足,樂於寂靜之處,多諸方便,念不錯亂,能總持三昧,根原具足。是戒成就、三昧成就、智慧成就、解脫成就、解脫見慧(解脫知見)成就,為勇悍能忍,所說的都無惡,不作非法,心性庠序,並沒有卒暴之行。有如轉輪聖王的最大的太子,當會紹繼王位,大轉法輪。合利弗你也是如是,能轉無上的法輪,為諸天、世人,以及龍、鬼、魔,或者是魔天本來所不能轉的。你現在所說的,都常如法義,未曾有違真理的。」
這時,合利弗白佛說:「在座的比丘五百位比丘,也都當受歲,此五百人都沒有過咎於如來之法嗎?」世尊告訴他說:「我也不怨責此五百位比丘的身口意所行所作的。所以的緣故就是:這位舍利弗在大眾當中,乃極為清淨,並沒有瑕穢。而現在的這些大眾當中,最小的下坐也已得須陀洹道(初果,預入聖人之流),必定當會上及於不退轉之法,因此之故,我不會怨責於此大眾。」
那時,多耆奢(婆耆奢,為舍衛城的婆羅門之子,出家後為即興的詩人),在此大眾當中,就從其座站起,趨至於世尊之前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白世尊說:「我現在是否堪任欲有所論之人嗎?(可以發言嗎?)」世尊告訴他說:「欲有所說的話,現在正是其時!」
多耆奢就在於佛前讚歎佛陀,以及比丘僧,而說此偈說:
十五清淨日 五百比丘眾 諸結縛悉解 無愛更不生
轉輪大聖王 群臣所圍遶 普遍諸世界 天上及世間
大將人中尊 為人作導師 弟子樂徒從 三達六通徹
皆是真佛子 無有塵垢者 能斷欲愛刺 今日自歸命
(在十五日,清淨的今天,五百位比丘都集在於一處,諸結縛都已解開,已沒有貪愛,更不再生。轉法輪的大聖法王,被解脫的諸群臣所圍遶,普遍於諸世界、天上,以及世間。大將〔世尊〕乃為人中之尊,作人的大導師,弟子們都樂於隨從,三達〔三明,宿命、天眼、漏盡〕、六通〔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漏盡〕,都已通徹而具足。通通都是真正的
佛子,都沒有塵垢的人。也是能斷欲愛之刺的人,今天都自歸命。)
那時,世尊乃印可多耆奢所說的。當時,多耆奢曾作如是之今念:如來今天印可我所說的。因此,而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即從座起,禮佛後退下,還皈就於其本位。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我的聲聞中的第一能造偈的弟子,就是所謂多耆奢比丘是。所說的,都沒有疑難,也是多耆奢比丘是。」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八一
大意:本經敘述三十三天的一位天子五衰相現,當會墮入於豬胎。帝釋天即教令他自歸三寶,因此,得免入於惡道,而降生為長者之子,然後出家證果,在於佛前宣說四諦,佛陀乃聽許他為大沙門。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羅閱城的迦蘭陀竹園之處(王舍城的竹林精舍),和大比丘眾,五百人都俱在。
那個時候,在三十三天裡(忉利天,第二層天),有一位天子,其身形已有五死的瑞應(凶相之兆)。那五種呢?第一就是華冠自萎,第二就是衣裳垢坌,第三就是腋下流汗,第四就是不樂於本位,第五就是玉女違叛。那時,那位天子曾愁憂苦惱,而搥胸歎息。
這時,釋提桓因(帝釋天)聽聞這位天子正在愁憂苦惱,而搥胸歎息,便問一位天子說:「這是甚麼音聲,為甚麼會響徹到這裡呢?」那位太子回答說:「天王!當知!現在有一位天子,其生命即將欲終,因此,而有五死的瑞應之出現。第一就是其華冠已自萎,第二就是衣裳被垢坌,第三就是腋下會流汗,第四就是不樂於其本位,第五就是玉女們都違叛。」
那時,釋提桓因就到那位將欲臨終的天子之處,對那位天子說:「你現在為甚麼緣故,愁憂苦惱,乃至於如此呢?」天子回答說:「尊者因提(因陀羅,帝釋天)!為甚麼能得不愁憂苦惱呢?我的生命將欲終了,而有五種的死怪像:華冠自萎,衣裳垢膩,腋下流汗,不樂於本處,玉女違叛。現在此七寶的宮殿統統都會忘失,以及五百名玉女也當會作星散,我所食的甘露,現在已經沒有氣味了。」
這時,釋提桓因對那位天子說:「你豈不聽過如來所說之偈嗎?
一切行無常 生者必有死 不生則不死 此威為最樂
(一切行都是無常的,有生的必定會有死。如果不生的話,就不會死亡,這種寂滅乃最為安樂的。)
你現在為甚麼緣故愁憂到了這種程度呢?一切行都是無常之物,如欲使為有常的話,這事情乃不是這樣的。」
天子回答說:「云何?天帝!我那能得到不愁憂呢?我現在的天身為清淨沒有瑕穢,光明有如日月,沒有不照到的地方。然而將舍此身,死後當會生在羅閱城中的豬腹當中而生,生時都恒食屎類,死時會被刀所割截的。」這時,釋提桓因對那位天子說:「你現在可以自歸依佛,自歸依法,自歸依眾(僧)。如能這樣的話,那時便不會墮落於三惡趣的(地獄、餓鬼、畜生)。」
這時,天子請示帝釋天說:「是否由於歸依三尊(佛法僧),就不會墮落於三惡趣嗎?」釋提桓因說:「如是(是的)!天子!如果有眾生自歸依三尊的話,終皈不會墮落於三惡趣的。如來曾經說過此偈:
諸有自歸佛 不墮三惡趣 盡漏處天人 便當至涅槃
(諸有眾生如果自歸依佛的話,就不會墮落於三惡道。會盡其諸漏,而處於天人當中,最後便當會至於涅槃〔寂滅,解脫生死輪迴〕。)
那時,那位天子問釋提桓因說:「現在如來到底在甚麼地方呢?」釋提桓因說:「現在如來住在於摩竭陀國的羅閱城(王舍城)中的迦蘭陀竹園之處(竹林精舍),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天子說:「我現在已沒有這種神力可得至於那個地方去覲省如來了。」釋提桓因回答說:「天子!當知!你只要右膝著地,長跪叉手(合掌),向於下方那一方,而作如是之言:『唯願世尊善於觀察,我現在已陷於垂窮之地(到了極苦的處境),願佛矜愍我!現在要自歸依三尊,皈依無所著的如來。』就成了。」
這時,那位天子就聽從釋提桓因之言,就便長跪向於下方,自稱其姓名,而自歸依佛、自歸依法、自歸依眾(僧),願盡形壽為真正的佛子,並不用天子(不願再生為天子)。像如是的,至於三次說如此之語後,就不再處於豬胎,乃當會更生為長者之家。
這時,那位天子見此勝緣之後,就向釋提桓因說此偈而說:
善緣非惡緣 為法非為財 導引以正道 此者尊所歎
蒙尊不墮惡 豬胎甚難因 自察生長者 因彼當見佛
(這是善緣,並不是惡緣,是為法,而不是為財。導引用正道,這乃是尊者〔帝釋天〕所稱歎之事。現在承蒙尊者的提示,已不免墮於惡道,豬胎乃甚為難以為因的了。我自察會轉生於長者之家,由於生在那裡,便當得見佛陀了。)
這時,那位天子,則隨著其時壽的長短,而轉生在於羅閱城中的大長者之家。當時,長者的婦人,自知有娠(懷妊)。到了十個月滿了之時,乃生一男兒,為端正無雙,為世間所稀有的。這時,釋提桓因由於知道此兒已經十歲,就數數(屢次)去告訴他:「你應憶起本所作的緣本,你曾經自言過:『我當會由於其因緣(生在長者家的因緣),而得見佛陀。』現在正是時候了,可以去拜見世尊了,如果不去的話,後來必定會後悔的!」
那個時候,尊者舍利弗,到了乞食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於羅閱城去乞食,漸漸往至於那位長者之家,就在於門外靜然而住。當時,長者子看見舍利弗著衣持鉢,容貌很殊特,看見之後,便到了舍利弗之前,而作如是之言:「你這位行者是甚麼人?是誰的弟子?是行甚麼法呢?」舍利弗說:「我的師父出身於釋迦種,我乃在於其中出家學道的。我的師名為如來、至真、等正覺,我乃恒從他受法的。」
這時,小兒即向舍利弗說此偈而說:
尊今靜然立 持鉢容貌整 今欲求何等 與誰在此住
(尊者現在靜然的站在於這裡,手持鉢器,容貌很整齊。現在欲求甚麼呢?是為誰而站立在於此的呢?)
這時,舍利弗也用偈回答而說:
我今不求財 非食非服飾 故來為汝故 善察聽我語
憶汝本所說 天上言誓時 人中當見佛 故來相告耳
諸佛出興難 說法亦復然 人身不可獲 亦如優曇花
汝今隨我來 俱親如來容 必當為汝說 至要之善趣
(我現在不是為了求財而來,也不是為了飲食,也不是為了服飾而來,是為你的緣故而來的,你要善察而聽我的話。你要憶起你本來所說的,你在天上時曾經發過誓,說生在人中時,當會去見佛,因此之故,才來這裡相告與你而已!)
(諸佛出興在於世間,是非常難遇之事,在世說法,也是同樣的難以遇到的事。人身不那麼簡單可以獲得到的,有如優曇花〔靈瑞花,三千年開一次花〕那樣之難事。你現在隨我而來,一同去親見如來的容貌,必定當會為你講說那些至要的善趣之道。)
這時,長者子聽舍利弗之語後,就先至於其父母之處,行頭面禮足之後,站立在於一邊。這時,長者子白其父母說:「唯願聽許(允許)我到世尊之處,去承事禮敬,問訊世尊的康強!(向世尊問安)。其父母回答說:「現在正是其時(核准他去見佛)。」
長者子就集香花,以及好的白氈,和舍利弗尊者,相隨在其後面,往至於世尊之處。到達後,行頭面禮足之禮後,住在於一邊。那時,舍利弗白世尊說:「這位長者子,乃居住在於此羅閱城內,並不認識三尊,唯願世尊您,善與他說法,使他能夠度脫!」
當時,長者子遙見世尊的威容很端正,諸根都寂靜,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以莊嚴其身。也如須彌山王那樣,其面乃如日月,令人百看不厭。就前進去禮佛的雙足,然後住在於一邊。那時,長者子就用香花,散在於如來的身上,又用新的白氈,奉上於如來,然後又行頭面禮足之禮後,退住在於一邊。
這時,世尊漸與他說法,所謂其論說,乃是:施論、戒論、生天之論,說欲為不清淨,漏就是大患,出家為最要的。這時,世尊已知道小兒的心已開,其意已解,就以諸佛世尊恒常所說的法:苦、集、盡(滅)、道(四諦),這時,世尊都統統給與長者子講說。
這時,長者子就在於其座上,諸塵垢都滅盡,而得法眼清淨,不再有瑕穢。當時,長者子即從座起,行頭面禮足之後,白世尊而說:「唯願世尊!聽使我出家,而得作沙門!」世尊告訴他說:「凡是求道的人,如果不辭父母的話,就不得作為沙門。」這時,長者子白世尊說:「必定當會使我的父母聽許的。」世尊告訴他說:「現在正是其時。」
那時,長者子就從其座站起,行頭面禮足之後,便退下而去,就回至其家,白其父母說:「唯願聽許我,能得作為沙門!」父母回答說:「我們現在唯有一子你,而家中的產業又那麼的饒財多寶。你欲去行沙門法,實在是非常的不容易的事。」長者子說:「如來出現在於世間之事,乃經過億劫之久才會有的事,實在是非常難得遭遇的事,時時(應時)乃能出現耳!也如優曇鉢華(靈瑞華)之時時(應開之時)乃有的事而已!如來也是如是,億劫之久乃能出現耳!」這時,長者子的父母就各共歎息而作如是之語道:「今正是時,隨你所宜吧!(聽許他的出家去學佛)。」
這時,長者子乃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便辭別父母而去,詣世尊之處,到達後,頭面禮足,然後站立在一邊。那時,那位長者子白世尊說:「我的父母已經聽許我了,唯願世尊聽使我出家學道!」那時,世尊告訴舍利弗說:「你現在度這位長者之子,使他作為沙門吧!」舍利弗回答說:「如是!世尊!」那時,舍利弗從佛受教,度那位長者子作為沙彌,每日都教誨他。
這時,那位沙彌在閒靜處,乃自克修,所以說:族姓子,出家學道,剃除鬚髮,修習無上的梵行,就是欲得離開一切苦惱。經過一段時日後,沙彌即成阿羅漢,乃往至於世尊之處,頭面禮足之後,白世尊而說:「我現在已經見佛聞法,都已沒有所疑之事了。」世尊問他說:「你現在是怎樣的見佛聞法,而沒有狐疑的呢?」
沙彌白佛說:「色就是無常的,無常的就是苦的,苦的就是無我,無我就是空,空即為非有、非不有,也是無我。像如是的,為智者所覺知。痛(受)、想、行、識,也是無常的,無常的就是苦的,苦的就是無我,無我就是空,空即為非有、非不有,這些也是智者所覺知的。此五盛陰都是無常,都是苦、空、無我、非有,都是多諸苦惱,不可以療治,都恒在於臭穢之處,不可以久保。我就是這樣的通通觀察,而知道為無有我,今天乃觀察此,便就是已見如來了!」
世尊告訴他說:「善哉!善哉!沙彌!即聽許你為一大沙門。」
那時,那位沙彌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二八二
大意:本經敘述文荼王由於其第一夫人之命終而憂愁,那羅陀即為王說除憂患之法,教王不可憂於應失、應滅、應老、應病、應死的物體。文荼王聽後得除愁苦,而皈依三寶,而不殺生。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那羅陀尊者(能斷煩惱,能降伏龍,使其皈依三寶的尊者),住在於波羅梨國(華氏城,中印,摩竭陀國的都城)的長者的竹林中。
那個時候,文荼王(阿闍世王之孫)的第一夫人,已取命終。她是王所愛敬,念念未曾去懷的夫人。這時,有人到了王所,白文荼王說:「大王!當知!您的第一夫人在於今天,已經命終了。」這時,大王聽到夫人已無常的消息,就懷愁憂,而告訴來人說:「你趕快載夫人的死屍,將麻油放著在於棺木(鐵制的油槽)之中,我將去看她。」這時,那個人受王的教命,就去扶持夫人之身,將她放在於麻油的棺木中。
那個時候,大王聽到其夫人已逝世,乃極懷愁惱,不食不飲(飲食都下不了肚),又不治法,又不理王事。
當於其時,左右當中有一人名叫善念,他是恒與大王執劍的人,他白大王說:「大王!當知!在這國界內,有一位沙門,名叫那羅陀(那羅達多),已證得阿羅漢果,有大神足,又為一位博識多知,
無事不練,辯才勇慧,語常含笑的人。願大王當往去見他,去聽他的說法。如果大王聞其法後,必定不會愁憂苦惱的。」大王回答說:「善哉!善哉!能善說此語。你現在,善念啊!你就先去向那位沙門說。所以的緣故就是:凡是轉輪聖王欲有所到的地方,必定事先遣人,如不先遣信,而到其處的事,此事就不然的了。」
這時,善念回答說:「如大王的教言!」就受王的教令,往至於長者的竹園中,到那羅陀之處後,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立在於一邊。那時,善念白那羅陀尊者說:「尊者!應當知道!大王的夫人今天已命終,因於此,大王乃非常的苦惱,不食,也不飲,也不再治王法、國事。現在欲來覲見尊者您的尊顏。唯願到時候善與他說法,使大王不再有愁苦!」那羅陀回答說:「如欲來的話,現在正是其時。」這時,善念既聽尊者的教令,就頭面禮足之後退還而去,往至於王所,而白大王說:「已向沙門說過了,大王宜知其事。」
大王就敕令善念而說:「你快嚴駕寶羽的車輛,我現在欲去覲見那位沙門。」這時,善念就去嚴駕寶羽的車輛,然後向大王說:「嚴駕已辦好,大王應知時宜。」當時,大王即乘寶羽之車,就出城去那羅陀之處,到達後,步行而進入於長者的竹園中。凡是當人的大王之法,欲拜見尊者時,須除五威容(劍、蓋、華鬘、珠柄、屣),大王都做到,都將它放置在一邊,然後到那羅陀尊者之處,到達後,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退坐在一邊。
這時,那羅陀告訴大王說:「大王!當知!夢幻之法,會使人生起愁憂,泡沫之法,以及那些如雪揣(會融化)之法,都會令人起愁憂,是不值得的。同時,也不可以華法(空中之華,不實之物)之想,而生起愁憂才好。所以的緣故就是:應知道有五事,乃最為不可得之事,是如來所說的。那五事呢?(一)凡是物體,都應該會盡,欲使其不盡,是不可得的事。(二
凡是物體,都應該會滅,欲使其不滅,是不可以得到的。(三)人都是會老之法,欲使其不老之事,是不可以得到的事。其次,(四)所謂有病之法,欲使其不病之事,是不可以得到的事。又次,(五)人都為會死之法,欲使其不死之事,是不可以得到之事。這就是所謂,大王!就是有此五事,乃最為不可得到之事,是如來所說的。」
那時,那羅陀便說此偈而說:
不以愁憂惱 而獲其福佑 設有懷愁憂 外境得其便
若使有智者 終不思惟是 外敵便有愁 而不得其便
威儀禮節具 好施無悋心 當求此方便 使獲其大利
設使不可得 我及彼眾人 無愁便無患 行報知如何
(不能以愁憂煩惱,就能獲得其福佑的。如果懷有愁憂的話,外境(敵人)就會得到其方便的。假如是有智慧的人的話,就始終不會思惟此事的(不愁憂)。這樣,即外敵便反之而會有愁惱,便不能得到其便宜。)
(要具有威儀禮節,要好施而沒有慳悋之心,應當求這種方便〔努力〕,而使其獲得大利。假如不可得的事,我及那些眾人們,都應無愁憂,這樣的話,便不會有憂患,此行之報,你知道如何嗎?〔有不可稱量的果報的〕)
又次,大王!當知!應失去之物,便會失去,已失去之後,便會愁憂苦惱,便會痛苦不可以言宣,所謂:我所愛的,今日已失去。這就是所謂會失之物,便會失去,而在於其中,生起愁憂苦惱,痛苦不可以言宣。這就是所謂,大王!就是第一愁刺,會染著人的心意的。凡夫之人,有如此之法,由於不知生老病死之所來處之故。
又次,曾聞賢聖的弟子,知道所應失之物,便會失去,這時,他便不會生起愁憂苦惱,都常作如是而學:我現在所失去的,並不是只是我一個人之事而已,其餘的人,也同樣的有此法的。假如我在其中生起愁憂的話,這就不是其宜的了(不應該的。)或者因此而會使我的親族生起愁憂,會使怨家歡喜。對於食物不能消化(不飲食)的話,就當會成病,身體就會煩熱,會由於此緣本,而致於命終的。如果在於那個時候,能作如是之想的話,便能除去憂畏之刺,便能脫離生老病死,不再會有災患苦惱之事。
又次,大王!應該會滅之物,便會消滅,已滅便會愁憂苦惱,痛苦不可以言宣;我所愛的,今天已消滅了。這就是所謂對於消滅之物,便會滅我的心。便會在於其中生起愁憂苦惱,痛苦不可以言宣。這就是,大王!就是所謂第二愁刺,會染著吾人的心意。凡夫之人,有這種法,都不知生老病死之所來之處之故。
又次,曾聞賢聖的弟子,知道所應滅之物,便會消滅,這時,此人並不會生起愁憂苦惱,都常作如是而學:我現在所滅之物,並不是唯獨我一人之事而已,其餘的人也同樣的有如是之法。假如我在此裡面生起愁憂的話,這就不是其宜(不應該)。因為或者會因此而能使親族生起憂愁,會使怨家生起歡喜的。由於食不消化(不飲食),就當會成病,身體會煩熱,會由於此緣本,而致於命終的。這樣去想的話,在於那時,便能除去憂畏之刺,便能脫離生老病死,不會再有災患苦惱之法。
又次,大王!應該會老之物,便會老,已老之後,便會有愁憂苦惱,便會痛苦不可以言宣:我所愛的,現在已老了。這就是所謂會老之物,便會老,而在於其中會使人生起憂愁苦惱,痛苦不可言。這就是,大王!就是第三種愁憂之刺,會染著人的心意。凡夫之人有如此之法,都是不知生老病死之所來之處的緣故。
又次,曾聞賢聖的弟子,知道應該會老之物便會老,這時,此人就不會生起愁憂苦惱,常會作如是而學:我現在所應老的事,並不是唯獨我一人而已,其餘的人也有如此之法的,如果我在於其中生起愁憂的話,這並不是其宜的(不應該)。或者會因此而使親族們生起憂愁,怨家會起歡喜的。如食不消化(不飲食)的話,就當會成病,身體便會煩熱,由此緣本,便會致於命終。能覺知此之故,那時,便能除去憂畏之刺,便能脫離生老病死,不再會有災患苦惱之法。
又次,大王!應該會病之物,便會生病,已病的話,便會愁憂苦惱,便會苦痛不可以言宣:我所愛的,今天乃有病。這就是所謂會病之物,便會有病,會在於其中生起愁憂苦惱,苦痛不可以言宣。這就是所謂,大王!所謂第四種愁受之刺,會染著人的心意。凡夫之人會有如此之法,都是由於不知生老病死之所來之處的緣故。
又次,曾聞賢聖的弟子,知道所應病的物便會有病,就是所謂此人便不會生起愁憂苦惱,常會作如是而學:我現在所應病之事,並不是唯獨我一人而已,其餘的人,也同樣的有如是之法的。假如我在此中生起愁憂的話,這就不應該的了。或者會因此而使親族們生起憂愁,會使怨家生起歡喜的。如食不消化(不飲食)的話,就當會生病,身體便會煩熱,由於此緣本,便會致於命終。知道此義的那時,便能除去愁畏之刺,便會脫離生老病死,不再會有災患苦惱之法。
又次,大王!應該會死之物,便會死,已死了,就謂之死物,而會在於其中生起愁憂苦惱,苦痛不可以言宣。這就是所謂,大王!就是所謂第五種愁憂之刺,會染著人的心意。凡夫之人有如此之法,都由於不知生老病死之所來之處的緣故。
又次,曾聞賢聖的弟子,知道所應死的便會死,這時,此人便不會生起憂愁苦惱,會常作如是而學:我今有死者,並不是唯獨我一人而已,其餘的人也是同樣的有如是之法的。我假若在此中間生起愁憂的話,這並不是應該的。或者會使親族們起憂,使怨家起歡喜,而食不消化(不能食)的話,就當會成病,身體會煩熱,會由於此緣本,而致於命終的。這樣的覺知的話,在於那時,便能除去愁畏之刺,便會脫離生老病死,不再會有災患苦惱之事。」
這時,大王白尊者那羅陀說:「這名叫甚麼法呢?應當怎樣去奉行呢?」那羅陀說:「此經名叫除憂之患,應當思念而奉行!」
這時,大王說:「實如您所說的,實能除去愁憂的。所以的緣故就是:我聽此法之後,我所有的愁苦,今天都永遠滅除之故。如果尊者有所教敕的話,就請常到我的宮中來,我當會相供給於您的,也因此,而使國土的人民都能受福無窮。唯願尊者能廣演此法,使其永存於世間,使四部之眾,都能長夜安隱,我現在要自歸依於尊者那羅陀您!」
那羅陀說:「大王!不可以自歸依於我,應當自歸依於佛。」這時,大王問尊者說:「現在佛陀在甚麼地方呢?」那羅陀說:「大王!當知!迦毗羅衛大國,轉輪聖王,其種,出於釋迦姓,此王有子,名叫悉達,後來出家學道,已自致於成佛,號為釋迦文。大王應當自歸依於他。」大王又問說:「現今在甚麼地方?離開這裡有多遠呢?」那羅陀說:「如來已經取入於涅槃了。」大王說:「如來之取入於滅度為甚麼那麼的快速呢?如果當在世間時,則不管經過數千萬由旬之遠,也當會去覲省的。」
這時,大王乃從其座位站起,長跪叉手,而作如是之言:「我自歸依如來,以及法和僧,願盡形壽聽許我為一優婆塞,不再會有殺生的行為!」說完後,又說:「國事猥多,現在欲還宮。」那羅陀說:「現在正是其時。」這時,大王從座起後,禮尊者雙足,遶尊者的身邊三匝,然後回去。
那時,文荼王聽那羅陀所說,乃歡喜奉行!
二八三
大意:本經敘述病人由於不擇飲食,不隨時宜而食,不親近醫藥,多憂而喜瞋,不起慈心向於瞻病之人,有這五法,就不得時差(不會好起來)。如病人擇食,隨時宜而食,親近醫藥,不懷愁憂,都起慈心向於瞻病之人,有此五法,便能好起來。因此,應舍前五法,而奉行後五法。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疾病之人,如果成就五法的話,就不得時差(不會好起來),會恒在於牀褥當中。那五法呢?於是(是這樣的):病人如果不擇飲食,不隨時宜而食,不親近醫藥,多愛而喜瞋,不起慈心向於瞻病之人。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疾病之人之成就此五法的話,就不得時差(病就不能好起來。)
如果病人又能成就五法的話,便能得依時而差(好)起來。那五法呢?於是(是這樣的),病人能選擇而食,隨著時宜而食,親近醫藥,不懷愁憂,都生起慈心向於瞻病的人。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病人如能成就此五法的話,便能得到時差。
像如是的,比丘們!對於前面之五法,應當要念念捨離,對於後面的五法,就應當共為奉行。像如是的,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八四
大意:本經敘述瞻視病人如不別良藥,懈怠不勇猛,喜瞋好眠,為貪食而來瞻視病人,不以法供養的話,病人就不會好起來,反之,則病人定會慢慢的好起來(文詳)。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果瞻視病人,而成就五法的話,病人就不得時差,就會恒在於牀褥上(病床上)。那五法呢?於是(是這樣的),瞻病之人(看護人),(一)不分別良藥(不能調和,或選擇),(二)懈怠而沒有勇猛之心(不依時進藥給病人),(三)常喜瞋恚(動不動就生氣),也好睡眠,(四)但為貪食之故,而來瞻視病人的,(五)不以法供養之故,也不會和病人語談往返(不能開示法語,不安慰病人)。這就是,比丘!就是所謂如果瞻病的人成就此五法的話,病人就不能得時差。
又次,如果,比丘!如果瞻病之人能成就五法的話,病人便得時差,便不會常著在於牀褥之上(不免常在病床)。那五法呢?於是(是這樣的),(一)瞻病之人善能分別良藥,(二)也不懈怠,都先起而後臥,(三)恒喜言談,少於睡眠(善於應付病人,都常注意病人),(四)以法供養(常開示),不貪飲食,(五)堪任與病人說法(能勸導,使病人安心)。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瞻病的人如能成就此五法的話,病人便能得時差。
因此之故,比丘們!如果瞻視病人之時,就應當捨棄前面之五法,而就於後面之五法。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八五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為師子大將演說惠施有五功德之事:(一)名聞四方遠處,(二)在於尊貴者之間,不會畏難,(三)眾人會愛戴,(四)死後再生為人,或天上,(五)智慧超群,現身會得漏盡。如佈施時,知四諦法的話,欲得證果,都能如意。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毗捨離的獼猴林中,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
那個時候,師子大將便到了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退坐在一邊。那時,佛陀告訴師子大將說:「云何?師子!你的家中是否常恒佈施與人嗎?」師子白佛說:「我乃常在於四城門外,以及都市內,隨時佈施給與人,不使人們有所缺乏。如須要飲食的人,就給與其飲食。那些衣裳、香華、車馬、坐具等物,都隨著受施者的須要,通通叫人給與他們。」
佛陀告訴師子說:「善哉!善哉!乃能惠施給人,並不懷慳悋之想。我告訴你!施主檀越(佈施能超越生死,故檀越也是施主),如能隨時惠施的話,就會有五種的功德的。那五種呢?於是(是這樣的):(一)檀越施主,會名聞四方遠處,眾人會歎譽他而說:『在某某村落內,有一位檀越施主,乃恒喜接納沙門、婆羅門,都隨著其所須要,而給與他們,不使他們有所缺乏的。』這就是所謂,師子!就是所謂檀越施主能獲得如此的第一之功德。
又次,(二)師子!檀越施主如到沙門、剎利、婆羅門、長者之眾當中,也不會懷著慚愧,也不會有所畏忌,有如獅子獸王之在於群鹿當中,也沒有畏難那樣。這就是所謂,師子!就是所謂檀越施主乃能獲此第二種的功德。
又次,(三)師子!檀越施主乃會被眾人所敬仰,令見者會歡喜,有如子之看見其父,瞻視不會厭惡。這就是所謂,師子!就是所謂檀越施主乃能獲此第三種的功德。
又次,(四)師子!檀越施主如命終之後,當會生於二處,或者會生在天上,或者會生在人中。在天時,會得天神所敬重,在人之時,會被人們所尊貴。這就是所謂,師子!就是所謂檀越施主乃能獲得此第四種的功德。
又次,(五)師子!檀越施主,會得智慧遠出於眾人之上,現身會滅盡有漏,不須經過後世。這就是所謂,師子!就是所謂檀越施主乃能獲此第五種的功德。凡是人們的惠施,定會有此五德會恒隨於己身的。」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心常喜惠施 功德具足成 在眾無疑難 亦復無所畏
智者當惠施 初無變悔心 在三十三天 玉女而圍遶
(如心常喜歡佈施的話,功德就會具足而成就。在於眾人當中,並沒有疑難,再也不會有所畏忌。有智慧的人,當會惠施與人,始終都沒有變悔之心的話,就會生在於三十三天,會被玉女所圍遶的。)
所以會這樣的原因,師子!當知!就是因為檀越施主定會轉生於二善處,也會現身至於漏盡,而至於無為之處(涅槃無為)。」
那時,世尊又說此偈而說:
施為後世糧 要至究竟處 善神常將護 亦復致歡喜
(佈施乃為後世的資糧,必定會至於究竟之處,善神會常常擁護,會致於歡喜敬愛您!)
所以的緣故就是:師子!當知!如佈施之時,都恒懷歡悅之心,身心都牢固的話,諸善的功德便都會具足,會得三昧,意也不會錯亂,能如實而知。如實而知道甚麼呢?那苦諦(一切都是苦的真理),能如實而知,苦之集(集諦)、苦之盡(滅諦)、苦出要之道(道諦),都能如實而知。因此之故,應當求方便,應當隨時惠施與人。如這樣的話,則如欲得聲聞道、辟支佛道(獨覺乘),都能如意。像如是的,師子!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師子大將聽佛所說,乃歡喜奉行!
二八六
大意:本經敘述惠施之日,如何得五功德之事。如欲得長壽,當施命;欲得端正,當施色;欲得無病,當施安;欲得無能勝,當施力,欲得無上正真之辯,當施辯。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檀越施主在於惠施之日,是為得五事功德的。那五事呢?第一就是施命(佈施即救人命),第二就是施色(不得食時,顏色會憔悴,故施食就是施色),第三就是施安(人無食,就心憂身危,起居不安,佈施就是施安),第四就是施力(人不得食時,會身羸心弱而無力,佈施就是施力)。第五就是施辯(人不得食時,則身心無活氣,口不能言,故佈施就是施辯)。
又次,檀越施主,其施命時,(一)欲得長壽(施命則世世長壽,壽命延長,不會夭傷),(二)施色之時,欲得端正(世世端正,人見歡喜),(三)施安之時,欲得無病(世世安隱,不遇眾殃),(四)施力之時,欲令無能勝(世世多力,力無等雙),(五)施辯之時,欲得無上正真辯(世世聰明,口說流利,慧辯通達)。
比丘!當知!檀越施主惠施之日,會有如此五種的功德的。」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施命色及安 力辯為第五 五功德已備 後受無窮福
智者當念施 除去貪欲心 今身有名譽 生天亦復然
(佈施命,佈施色,以及佈施安、佈施力,佈施辯為之第五。此五種功德都已具備的話,其後所受的為無窮盡的福德。有智慧的人,當恒念佈施,以便除去其貪欲之心。這樣的話,則今身會有名譽,會轉生於天上之事,也是同樣可能的。)
如有善男子、善女人,欲得此五種功德的話,就應當行此五事。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八七
大意:本經敘述應時的佈施有如下之五事:(一)施遠來人,(二)施遠去人,(三)施病人,(四)儉時施(饑饉之施),(五)初得食先施持戒精進的人。如欲行此五事的話,就應念隨時的佈施。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應時的佈施,有五事。那五事呢?第一就是佈施從遠處而來的人,第二就是佈施將去遠處的人,第三就是佈施病人,第四就是儉時的佈施(如饑饉而難以得食時的佈施),第五就是如果初得新果蓏(地上的果,藤之果),或者是谷食時,就先佈施給與持戒而精進的人,然後才自食。這就是,比丘!就是所謂應時的佈施,有如此的五事。」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智者應時施 信心不斷絕 於此快受樂 生天眾德備
隨時念惠施 受福如回應 永已無短乏 所生常富貴
施為眾行具 得至無上位 億施不起想 歡喜逐增益
心中生此念 亂意永無餘 覺知身安樂 心便得解脫
是故有智人 不問男與女 當行此五施 無失方便宜
(有智慧的人,都會應時而佈施,其信心並不會有斷絕,因此,能爽快而受安樂,生天的眾德行都已具備。隨著時宜而思念惠施的話,其所受的福報,定會如響應那樣,會永遠沒有短乏,所生之處,都常為富貴的。佈施就是所有的善行的具足,會得至於無上之位的。上億的佈施,也不起悋想,也起真正的歡喜心,就會因之而增益。心內如能生此正念的話,散亂的意識便會永斷而沒有餘遺,會覺得身的安樂,其心便得解脫。因此之故,有智慧的人,不管是男人,或者是女人,應當行此五事的佈施,不可失去方便時宜為是!)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果善男子,或善女人,欲行此五事的話,就當思念隨時的佈施。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結頌如下:)
善不善禮佛 天使歲五瑞 支荼親瞻病 五施隨時施
((一)善聚經,(二)不善聚經,(三)禮佛五事功德經,(四)天使經,(五)受歲經,(六)五死瑞應經,(七)文荼王經,(八)親近醫藥經,(九)瞻病經,(十)(十一)五惠施經有二經,(十二)隨時佈施經。)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四完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五
五王品第三十二
概要:首先是以波斯匿王為首,有五王互論,而未決,終求佛裁決。依次為:月光長者求天賜子,而得一子名叫屍婆羅,佛陀就談屍婆羅的本生譚。其次為五戰鬥人有五事,掃地之法有五事,長遊行有五難,多不遊行者也有五功德,比丘之五種非法,不住於一處的有功德,看大樹被火燃燒,而喻誡比丘之犯戒之苦等事。
二八八
大意:本經敘述波斯匿王和毗沙王、優填王、惡生王、優陀延王等計五大國的國王共論色聲香味觸之五欲,都各偏其一,因之而去問佛。佛陀說:應當平等而論,五欲隨所好,都各有其好,然而也各有其過失,各有其出要,如有所樂,心即會染著。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有五大國的國王,以波斯匿王為首,都集在於園觀之中,各作其論。那五王呢?所謂波斯匿王、毗沙王、優填王、惡生王、優陀延王是。
那時,五王集在於一處,各作此論而說:「諸賢!當知!如來曾經說過此五欲。那五欲呢?(一)如眼根看見色境時,會非常的可愛而敬念,為世人所希望的。(二)如耳根聞聲境,(三)如鼻根嗅香境,(四)如舌根知味境,(五)如身根觸知細滑之境(觸覺)等是。如來乃說此為五欲。在這些五欲當中,到底那一欲為最妙(令人最會起欲愛的)呢?到底是眼根看見色境為最妙呢?或者耳根聽聞聲境為最妙呢?為鼻根嗅香境為最妙呢?為舌根嘗知味境為最妙呢?為身根觸知細滑之觸境為最妙呢?到底此五事當中,是那一事為最妙的呢?」
其中,有一國王曾作如是之說:「色境最為妙。」有的國王即作如是之論:「聲境為最妙。」也有作如是之論的:「香境最為優勝的。」也有國王作此論而說:「味境最為妙的。」更有國王乃作如是之論:「細滑之境(觸境)乃最為勝的。」
這時,說色境為妙的,就是優陀延王之所說的。說聲境為妙的,就是優填王之所論的。說香境為妙的,就是惡生王之所論的。說味境為妙的,就是波斯匿王之所論的。說細滑之境為妙的,就是毗沙王之所論的。這時,五位國王,都各相謂言而說:「我們雖然共論此五欲,但是又不知那一事最為妙?」(不能下論,誰說的為是。)這時,波斯匿王乃對其他四王說:「現在如來就近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我們應該同到世尊之處,去問如是之義。如果世尊有所教敕(提示)的話,我們就依之而共同奉行。」
當時,諸王聽波斯匿王之語後,便都贊同其議,而都到世尊之處,大家行頭面禮足之禮後,都坐在於一邊。這時,波斯匿王就將他們所共論的五欲之事,都具白如來。
那時,世尊告訴諸五王說:「諸王所論的,都是隨著各人之所宜的。所以的緣故就是:凡是人的性行,為著於色相的話,就怎樣看,也不會厭足,這種人對於色境,會為之最妙、最上,不再有甚麼能超過的了。那時,這種人,定不會著於聲,不會著於香、味、細滑之法,會在五欲當中,認為色為最妙的。
如果又有人,其性行乃著於聲音的話,則他聽聲音之後,會極懷歡喜,而不會厭足。此人對於聲境,會為之最妙、最上,在五欲當中,會認為聲境乃最為妙。如果又有人,其性行乃著於香境的話,則他嗅香之後,就會極懷歡喜,而不會厭足,此人對於香境,為之最妙、最上,在五欲當中,會認為香境乃最為妙。如果又有人,其性行乃著於味境的括,則他嘗味之後,就會極懷歡喜,而不會厭足。則此人對於味境,為之最妙、最上,在五欲當中,認為味境乃為最妙的。又如有人,其性行乃著於細滑之觸的話,則他得細滑之觸境之後,會極懷歡喜,而不會厭足,則此人對於細滑之觸境為之最上、最妙,在於五欲當中,認為細滑的觸境乃最為妙的。
又如那個人的心,已著於色塵的話,那時,那個人就不會著於聲,就不會著於香、味、細滑(觸)之法。又如那個人的性行乃著於聲塵的話,就不會著於色,就不會著於香、味、細滑(觸)之法。又如那個人的性行乃著於香塵的話,那時,那人就不會著於色塵,就不會著於聲、味、細滑之法。又如那個人的性行乃著於味塵的話,那時,那個人就不會著於色塵,就不會著於聲、香、細滑之法。又如那個人的性行乃著於細滑的觸塵的話,那時,那個人就不會著於色塵,就不會著於聲、香、味之法的。」
這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欲意熾盛時 所欲必可克 得已倍歡喜 所願無有疑
彼以得此欲 貪欲意不解 以此為歡喜 緣之最為妙
若復聽聲時 所欲必可克 聞已倍歡喜 所願無有疑
彼以得此聲 貪之意不解 以此為歡喜 從之最為妙
若復嗅香時 所欲必可克 嗅已倍歡喜 所欲無有疑
彼以得此香 貪之意不解 以此為歡喜 從之最為妙
若復得味時 所欲必可克 得已倍歡喜 所欲無有疑
彼以得此味 貪之意不解 以此為歡喜 從之最為妙
若得細滑時 所欲必可克 得已倍歡喜 所欲無疑難
彼以得細滑 貪之意不解 以此為歡喜 從之最為妙
(欲意熾盛之時,所欲的,必定會可克〔定能達成〕,得到之後,會倍加歡喜,所願的,定不會有疑。他由於得到此欲望,其貪欲的意念就再也不能開解,就以此為他的歡喜,緣於此,而認為是最為妙的。又若聽聲之時,其所欲的,必定能達成,聽後會倍加歡喜,所願的,必定會沒有疑問。他由於得此聲音,貪戀之意不能解開,以此為他的歡喜,從此則以此為最妙。又如嗅香之時,所欲的必定能達成,嗅後會倍加歡喜,所欲的定不會有疑問。
他由於得此香塵,貪戀之意不能開解,而以此為其歡喜,從此就以此為之最妙的。又如得味之時,其所欲的必定能達成的,得到又倍加歡喜,所欲的就不會有疑問。他由於得此味,而貪戀之意不能開解,而以此為他的歡喜,從此乃以此為之最為妙。如得細滑之觸時,所欲的必定能達成,得到之後會倍加歡喜,所欲的必定不會有疑難,他由於得此細滑之觸,就貪戀之意已不能解開,就以此為其歡喜,從此以後,就認為這乃最為妙。)
因此之故,大王!如果說色境為妙的話,就應當依平等來論它。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色境有氣味之故,如果色境沒有氣味的話。眾生就始終不會去染著的,由於它有氣味之故(具有能迷惑人的條件),在五欲當中,乃以色為最妙的。但是要知道!色境也具有過失的條件的,如果色境當不會有過失的話,眾生就不會有厭患的一天,由於其有過失之故,眾生才會厭患它的。不過色境也有出要的(具有令人因之而出苦的條件),如果色境當不會有出要的話,這些眾生之類就不得出離生死之苦海的,由於其有出要之故,眾生才能由之而得至於無畏的涅槃之中。所以說,五欲當中,乃以色境為最妙。
又次,大王!如果說聲境為妙的話,就應當依平等來論它。所以的緣故就是:在於聲境當中,乃具有了氣味之故,如果聲境沒有迷人的氣味的話,眾生就始終不會被染著,由於具有氣味之故,在五欲當中就認為聲境為最妙。然而聲境也具有過失的條件,如果聲境當不會有過失的話,眾生就不會有厭患的一天,由於其有過失之故,眾生才會厭患它。然而聲境也具有出要的條件,如果聲境當不會有出要的話,這些眾生之類,就不得出離生死的苦海,由於其中有出要之故,眾生才能因之而得至於無畏的涅槃城之中。所以說,五欲當中,乃以聲境為最妙的。
大王!當知!如果說,香境為妙的話,就應當以平等來論它。所以的緣故就是:在於香境當中,乃具有了氣味之故,如果香氣並沒有迷人的氣味的話,眾生之類就始終不會被染著,由於其有氣味之故,在五欲當中,才會認為香境乃最為妙的。然而香境也有過失的,如果香境沒有過失的條件的話,眾生就不會厭患它,由於它乃具有了過失的條件之故,眾生才會厭患它。然而香境也具有了出要的條件,如果香境並沒有出要的條件的話,這些眾生之類就不得出離生死的苦海的,由於其有出要的條件之故,眾生才會因之而得至於無畏的涅槃之城中。所以說,五欲當中,乃以香境為最妙的。
又次,大王!如果說味境為妙的話,就應當以平等來論它。所以的緣故就是:在於味境當中有氣味之故,如果味境當中並沒有氣味的話,眾生之類就不會被染著,由於它乃具有了迷人的氣味之故,五欲當中乃以味境為最妙的。然而味境也有其過失的條件的,如果味境當不會有過失的話,眾生就不會去厭患它,由於它具有了過失的條件之故,眾生才會厭患它。但是味境也有出要的條件,如果味境當不會有出要的話,這些眾生之類就不得由之而出離生死的苦海的,由於其有出要之故,眾生才能由之而得至於無畏的涅槃之城中。所以說,五欲當中,乃以味境為最妙的。
又次,大王!當知!如果說細滑之觸境為妙的話,就應當以平等來論它。所以的緣故就是:在於細滑之觸境當中乃有氣味之故,如果細滑觸境並沒有迷人的氣味的話,眾生就始終都不會被染著,由於它乃具有了迷人的氣味之故,五欲當中,乃以細滑觸境為最妙。然而細滑觸境也有其過失的,如果細滑觸境並沒有過失的話,眾生之類就不會厭患它,由於它乃具有了過失的條件之故,眾生才會厭患它。但是細滑的觸境也具有了出要的條件的,如果細滑的觸境當沒有出要的話,這些眾生之類就不得出離生死的苦海的,由於它具有了出要的條件之故,眾生才能由之而得至於無畏的涅槃之城中。所以說,五欲之中,乃以細滑的觸境為之最妙。因此,大王!吾人的所樂之處,心就會去染著。像如是的,大王!應當要作如是而知!」
那時,五位國王,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八九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記說月光長者子屍婆羅乃極為有大福,當與五百童子出家學道,而得阿羅漢,為福德第一。屍婆羅得道之後,在人間遊化,很受人天的供養,也曾往舍衛城去度化其叔父。最後為佛陀對比丘們講說屍婆羅的本生因緣。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在舍衛城中,有一位名叫月光的長者,為一饒財多寶,象馬七珍都備具,金銀珍寶,多的不可稱計的長者。然而月光長者,還沒有兒息。這時,長者乃因無兒之故,就去求禱天神,去請求日月、天神、地神,以及鬼子母、四天王、二十八大神鬼王,帝釋、梵天、山神、樹神、五道之神、樹木、藥草等,都沒有不周,都皆去歸命,祈能見賜一位男兒與他撫養。
那時,月光長者的婦人,經過數日之後,便自懷妊,就向長者說:「我自覺得已有娠。」長者聽後,乃歡喜踴躍,不能自勝(禁不住其喜悅的心情),就叫人給夫人敷一好的床座,食好的甘食,穿好的衣棠。
這時,夫人經過八、九月之後,便生一男兒,為一位顏色端正,世所稀有,有如桃華色的男孩。當時,這位男孩的雙手,執持無價的摩尼珠(如意珠,能隨意出衣服、珍貴的寶珠),即時,便說此偈而說:
此家頗有財 寶物及穀食 我今欲惠施 使貧無有乏
若此無物者 財寶及穀食 今有無價珠 常用惠施人
(這個家庭裡,有很多的財寶,有寶物以及穀食,樣樣都具全。我現在欲去惠施與人,使那些貧窮的人不會有所缺乏。假如這裡已沒有財物,已沒有財寶,以及穀食的話,我現在還有一無價的寶珠,可以常用它來變化,去惠施與人。)
這時,他的父母,以及家中的人聽到這些話之後,各各都馳走,而說:「為甚麼會生此鬼魅之種呢?」但是他的父母還是哀愍其兒之故,終皈還是並不東西馳走。即時,其母乃對此兒說此偈而說:
為天乾沓和 鬼魅及羅剎 是誰姓字何 我今欲知之
(你是天神呢?是乾沓和〔音樂鬼神〕呢?是鬼怪妖魅?或者是羅剎〔暴惡鬼〕呢?到底是誰呢?姓甚麼?名甚麼呢?我現在欲知道其詳情!)
這時,小兒又用偈回答其母而說:
非天乾沓和 非鬼魅羅剎 我今父母生 是人不足疑
(我並不是甚麼天神,不是乾沓和〔樂神〕,也不是甚麼鬼怪妖魅,不是甚麼暴惡鬼神。我現在是正真正銘的由父母所生的,是人,是不足以置疑的!)
這時,長者的夫人聽此語後,非常的歡喜,不能自勝(不能克制其喜悅的心情)。就將此因緣,都向月光長者說。這時,長者便作如是之念:這到底是甚麼因緣呢?我現在應該將此事去向尼犍子報告才是(離繫親子,裸形外道,為耆那教的教祖,也有白衣之徒)。就抱此兒去詣尼犍子之處,到達後,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退坐在一邊。這時,月光長者乃將此因緣其向尼犍子報告。當時,尼犍子聽此語後,告訴長者說:「此兒是一位薄福的人,並不會帶有甚麼利益給你們的,應該把他殺掉,如果不殺掉的話,你的門戶會衰耗,會通通死盡。」
這時,月光長者曾作如是的思惟:我自前自後,到現在,都沒有孩兒,由於此因緣,而去請求天地,沒有一處不去祈禱賜兒的,因此,乃經過這些年月,才生此兒的,我現在實在不忍將此孩兒殺死,我應該再去請問其他的沙門、婆羅門,請他們斷除我的疑問才對。
那個時候為如來成佛後未久之時,眾人都稱如來為大沙門。當時,月光長者便作如是之念:我應將此因緣,去其向大沙門稟說。這時,長者就從座站起,抱住此孩兒去詣世尊之處。在中途之時,又作如是之念:現在有長者梵志(指尼犍子),其年齡已到耆艾(老修道者),為一聰明而黠慧,乃被眾人所敬待的,此人尚且不知、不見(不能真正瞭解),何況此沙門瞿曇,年紀輕輕的,學道又不甚麼久,那能知道此兒之事呢?恐怕不能解除我的疑問,就算是去請教他,也是徒勞而無益的,我現在應該在此中道折回家裡為是。
這時,有一位天神,昔日曾和長者為舊知的好友,他知道長者的心中所念之事,就在於虛空中,告訴他說:「長者!當知!你應向前小進一些,當會獲得利益,當會得大果報,也當會至於甘露之處。如來出現在於世間之事,乃甚為難遇之事,如來之普降甘露法雨,乃時時才有(不一定常有的)。其次,長者!有四種事,雖為最小,也不可以看輕的。那四事呢?(一)國王雖小(幼少),最不可為看輕;火把雖小的,也不可以看輕;龍雖小的,又不可以輕視;學道之人,雖然為年紀輕輕,也不可以輕視。這就是所謂。長者!就是所謂有四事,乃不可以輕視的事。」
這時,天神曾說此偈而說:
國王雖復小 斬害由其法 小火雖未熾 焚燒山草木
神龍雖現小 降雨隨時宜 學者年幼稚 度人無有量
(國王雖然又小,然而有其斬殺的權益,是由於其國法使然的。小小的火把,雖然還不得見其熾炎,可是終皈會焚燒山草木的。神龍雖然現小,但是降雨之事,卻應隨他的時宜的。學道者雖然為年幼,可是度人卻為沒有量〔不可量之多〕。)
那時,月光長者,乃心開意解,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就這樣的向前邁進,而到了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退坐在一邊,然後將此因緣具白世尊。那時,世尊告訴長者說:「現在這位小兒乃極為有大福德的人,此小兒如果長大的話,會率領五百名徒眾來到我處,來出家學道,而會證得阿羅漢果,在我的聲聞弟子中,為福德第一的人,是沒有人能及他的。」
這時,長者聽說此語之後,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就仰白世尊說:「實如世尊的教言,並不是如尼犍子所說。」當時,月光長者重白世尊說:「唯願世尊接受我的邀請,以及比丘僧們,並且愍念此小兒,而受請!」那時,世尊默然受請。當時,長者看見世尊已默然受請之後,就從座起,行頭面禮足之禮後,便退還而去。還至於家中後,就供辦種種的甘饙飲食,也敷好坐具,在於清旦之時,自白而說:「時間已到了,唯願世尊降臨!」
那時,世尊由於知道時間已到,就帶領諸比丘,被他們前後圍遶,進入於舍衛城,到了長者之家,即就於座位而坐。這時,長者看見佛陀,以及比丘僧們都已坐定之後,就將辦好的種種飲食,親自斟酌,歡喜而不亂。稍後看見吃食完畢之時,就除去鉢器,行清淨水,然後更取一小座,而坐在於如來的前面,欲得聽佛講說妙法。這時,月光長者曾白世尊說:「我現在所有的居家的田業,都通通給與這位孩兒,唯願世尊,當立他的名字!」世尊告訴他說:「此兒出生之時,人們都馳走於東西方,都說這位是屍婆羅鬼,現在就立其字叫做屍婆羅!」
那時,世尊,又漸次為長者,以及其婦人講說妙論,所謂論,就是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就是不清淨之想,漏就是大患,出要為之妙。那時,世尊看見長者,以及長者之婦,都已心開意解,不再有狐疑之心後,就將諸佛世尊常所說法的苦、集、盡(滅)、道等四諦,都在於此時,世尊統統講給長者聽,使其發歡喜之心。長者的夫婦就在於座上,盡諸塵垢,而得法眼清淨,有如新的白氈容易染色那樣。這時,長者夫婦也是如是,就在於座上得法眼淨。他們由於見法,而能分別諸法,已度猶豫,而不再有狐疑,而得無所畏,而解如來深奧的法,就受五戒。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祠祀火為上 諸論頌為首 王為人中尊 海為眾流源
月為星中明 日為眾明最 八方及上下 所生萬品物
欲求其福者 三佛最為尊
(祀祠〔祭拜〕乃以火為上,諸論即以頌為首,國王就是人中之最尊貴,海就是眾水流之源。月為所有星中之最光明的,日即為眾光明之中之最。八方及上下〔十方世界〕所生的萬品物〔萬類的動物,也就是諸眾生〕,如果欲求福報的話,就是以三佛〔三佛陀,正覺,世尊〕,最為尊上的。)
那時,世尊說此偈之後,就從座起而回去。
這時,長者乃招求五百名童子,使他們侍衛屍婆羅。當時,屍婆羅到了二十歲的那年,就到父母之處,白其父母說:「唯願二尊,許允我,使我能出家去學道!」那時,雙親就允許他的請求。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世尊從前曾經記述過這樣的話:『此孩子成人之後,會率五百名童子至於世尊之處,會求作沙門』之故。當時,屍婆羅以及五百位童子,都禮拜父母的雙足後,便退下而去。他們都到世尊之處,都行頭面禮足之禮後,站立在一邊。那時,屍婆羅白世尊說:「唯願聽許,得以在於學道的行列當中!」
那時,世尊即便聽許,而使他作為沙門。出家後未經過幾天,便成為阿羅漢,六種神通都清澈,也具有八解脫(也叫做八背舍,所謂已背棄色貪等心的八種定力之義。(一)內有色想,觀外色解脫,(二)內無色想,觀外色解脫,(三)淨解脫具足住,(四)空無邊處解脫,(五)識無邊處解脫,(六)無所有處解脫,(七)非想非非想處解脫,(八)滅受想解脫。)這時,五百童子也向前白佛說:「唯願世尊聽許我們作為沙門!」世尊也默然許可他們。他們出家後,同樣的不經幾天,便成就阿羅漢果。
那個時候,屍婆羅尊者還在舍衛國的本邦(故鄉)之處,乃被眾人所敬仰,得眾人的四事供養,所謂衣被、飲食、床褥臥具、病瘦時的醫藥是。當時,屍婆羅尊者曾作如是之念:我現今在此本邦當中,乃極為煩鬧,現在應可以在於人間遊化。這時,屍婆羅尊者到了將遊化人間的時候,就著衣持鉢,進入於舍衛城去乞食。乞食之後,就回到其所休止的地方,收攝其坐具,著衣持鉢,步出祇桓精舍,率領五百名比丘,被他們前後圍遶,而到人間去遊化。所到的地方,都沒有不受人供養的。都受供給衣被、飲食、床褥臥具、病瘦時的醫藥。同時,又有諸天,告訴諸村落的人民說:「現在有一位尊者,名叫屍婆羅,已得阿羅漢果,為福德第一,乃率五百名比丘,在於人間遊化。諸賢們!可往去供養他們。現在如不去的話,後悔也無盡哩!」
這時,屍婆羅尊者便作如是之念:我現在非常的厭患這些供養,應當要到甚麼地方去才能避得了呢?才能使人不知道我所住的地方呢?這時,即入深山之中。然而諸天卻仍然又在村落裡,各各告訴民眾說:「現在屍婆羅尊者已進入此山內,你們可以去供養他,現在如不去供養的話,後悔就來不及了。」這時,人民聽到天語之後,即荷負飲食,往詣於尊者屍婆羅所住之處,大家說:「唯願尊者住下來,為了我們之故!」
這時,屍婆羅就漸漸的在於人間中游化,到了羅閱城(王舍城)的迦蘭陀竹園之處(竹林精舍),與大比丘五百人俱在,也得人民的供養衣被、飲食、床褥臥具、病瘦時的醫藥等。當時,屍婆羅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應向何處去夏坐,好使他人不知道我所住的地方?又重作如是之念:應當在於耆闍山(靈鷲山)的東邊,廣普山(毗富羅山,譯為方山)的西邊,在於其中結夏安居為是。就帶著五百名比丘,在於其山中受夏坐。
這時,釋提桓因知道屍婆羅的內心所念之事,就在於山中化作一浮圖(精舍),裡面園果樹木都皆具備,周匝有浴池,化作五百座的高臺,又化作五百床座,又化作五百小床座,又化作五百繩床,以天的甘露而為食。屍婆羅尊者便作如是之念:我現在已經夏坐完畢,不再看見如來已非常的久了,現在可以去覲見世尊。就帶領五百位比丘,往詣於舍衛城。那個時候的氣候非常的熱,比丘們都流出汗來,身體都被臭汗污染。
這時,屍婆羅尊者曾作如是之念:今天比丘們的身體都非常的熱,如能得少許的雲在於上面,及能降些細雨的話,不是非常好的事嗎?也許因之而能值於小浴池,以及得些少漿,不是一個佳話嗎?他一生此念頭,即時空中起有大雲,及作細雨,也有浴池之出現。當時,也有四位元非人負荷很好的甘漿而說:「這是毗沙門王(多聞天)所遣而來的,唯願尊者接受此甘漿,也佈施奉獻於諸比丘僧!」那時」尊者受此漿後,也分給比丘僧,使大眾都能飲它。
那時,屍婆羅又作如是之念:我現在可以在這裡止宿。這時,釋提桓因知道屍婆羅的心中所念的,就在於路邊化作五百個房舍,床臥之具都齊全。這時,諸天奉上飲食,屍婆羅食後,即從座起而去。
那時,尊者屍婆羅的叔父乃居住在於舍衛城內,為一饒財多寶,無所短乏的人。然而為一位慳貪,不肯佈施給人,不信佛法眾(三寶),而不造功德。這時,諸位親族曾經對他說過如下之語:「長者!你存用這麼多的財貨幹甚麼呢?你為甚麼不作一些後世的資糧呢?《勸他佈施造功德)」那個時候,這位長者被勸生動,就在一天當中,將百千兩的黃金佈施給與外道梵志,而不向於三尊(不佈施三寶)。
當時,屍婆羅尊者聽說其叔父將百千兩的黃金佈施給與外道異學,而不佈施給與三尊之事。這時,屍婆羅尊者就往詣於祇洹精舍,到了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坐在於一邊。那時,世尊曾與屍婆羅演說微妙之法。這時,尊者屍婆羅從如來之處聽法之後,即從座起,禮世尊之足,右邊佛陀的身邊三匝之後,便退下而去。
這時,尊者屍婆羅就在於那一天,著衣持鉢,進入舍衛城去乞食。漸漸的往詣於其叔父之家來,到達之後,乃在門外默然而站在那個地方。當時,長者看見尊者屍婆羅立在於門外乞食,就對他說:「你昨天為甚麼不來呢?我昨天曾用百千兩的黃金惠施與人。你如在場的話,我可以拿一張氈,來佈施給你。」屍婆羅對他說:「我現在不用你的氈,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乞食而已!」長者回答說:「我昨天已經用百千兩的黃金惠施出去了,更不能再惠施了。」
這時,尊者屍婆羅為了欲度化長者之故,便飛在於空中,身上出水火,在空中坐臥或經行,都隨意而造。這時,長者見此變化之後,便作如是之語而說:「可還下來就坐,現在當會佈施給你了。」這時,屍婆羅尊者就捨棄神足,就下來就其座。這時,那位長者就用弊惡的飲食,極為麄醜之物,給與尊者屍婆羅吃食。當時,屍婆羅尊者雖然生長在於豪貴之家,飲食都能自恣,但是為了要度化那位長者之故,就接受此醜劣之食,便取而吃食。這時,尊者屍婆羅食完之後,就回到其住處。
就在於那個夜間,虛空中的天神曾來對長者說偈而說:
善施極大施 乃與屍婆羅 無欲以解脫 愛斷以無疑
(好好的佈施,為之極大的佈施,要這樣的佈施給與屍婆羅尊者。要無欲貪,以求解脫,貪愛斷滅了,就會沒有狐疑而得度的。)
天神在於半夜,在於清旦二時,都說此偈:
善施極大施 乃與屍婆羅 無欲以解脫 愛斷以無疑
(語譯如前)
當時,長者聽聞天人之語,便作如是之念:我昨天曾用百千兩的黃金去佈施給外道們,然而並沒有這種靈應。我今天只用弊惡的飲食佈施給與屍婆羅,就致有如此的靈應。到底甚麼時候天才會曉明呢(為甚麼不快天亮)呢?如天亮時,自當會用百千兩的黃金去佈施給與屍婆羅的。這時,長者就在於那一天,檢校(檢點)家中價值為百千兩黃金的,就持詣於屍婆羅之處。到達後,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坐在於一邊。那時,長者乃以百千兩金,奉上給屍婆羅,並作如是之語而說:「唯願接受此百千兩金!」
這時,尊者屍婆羅回答說:「當會使長者受福無窮,長壽會自然。不過如來並不許允比丘之受百千兩金。」當時,長者便往至於世尊之處,到達後,行頭面禮足之禮,然後坐在於一邊。那時,那位長者白世尊說:「唯願世尊,使屍婆羅比丘接受此百千兩全,使我能蒙其福!」
這時,世尊曾告訴一位比丘說:「你到屍婆羅比丘之處,說我叫他來。」比丘回答說:「如是!世尊!」當時,那位比丘受佛的教言,即往至於屍婆羅的住處,就將如來的吩咐去告訴他。這時,尊者屍婆羅聽到那位比丘之語後,就往至於世尊之處,頭面禮足之後,坐在於一邊。那時,世尊告訴屍婆羅說:「你現在可以接受這位長者所佈施的百千兩金,使他承蒙你的福德,這是宿緣之業,可以接受其報的。」屍婆羅回答說:「如是!世尊!」
這時,尊者屍婆羅,即時,為此,而說
達嚫(譯為財施、右手。齋食之後,齋主用財物佈施與僧。僧就用右手受施,然後說法去回報他。又叫做施頌)
施衣及餘物 欲求其福德 往至天世人 五樂自娛樂
從天至人中 度有無疑難 涅槃無為處 諸佛之所樂
施惠無難者 蒙此獲福佑 當起慈惠心 作福無有懈
(佈施衣服,以及其餘之物,而欲求其福德的話,就能往至於天上,或者會轉生為世間的人,會享受五欲之樂,能自由自在的得到其娛樂。)
(然而從天至於人類之中,能度諸有,而至於沒有疑難,而到達於涅槃無為之處,就是諸佛所安樂的事。佈施恩惠而沒有難事的話,就能蒙此,而獲得福佑的。應該發起慈惠之心,應該作福業,不可以懈怠。)
當時,尊者屍婆羅又對長者說:「可持此百千兩金,放在於我的房中。」那時,長者承受其教,就持此百千兩金,去放在於尊者屍婆羅的房中,然後便退下而去。這時,屍婆羅告訴諸比丘們說:「你們當中,如有缺乏的話,就到這裡來拿去。如果須要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時的醫藥的話,就通通來這裡拿去,不可在其他地方求取。你們應輾轉相告,使大眾都知道!」
這時,眾多的比丘白世尊說:「這位屍婆羅在往昔之時,到底是種植甚麼福業,而出身在於長者之家,為端正無雙,有如桃華之色呢?又作其麼福業,出生時就兩手捉珠,而出於母胎呢?又作何福,而能引導五百人來到如來之處,來出家學道,而值遇如來出現於世呢?又作甚麼福業,能在其所到之處,衣食都能自然,都能沒有短乏,其餘的比丘都不能及他呢?」
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在過去久遠九十一劫之前,有一位佛陀,其佛號為毗婆屍如來,為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調御丈夫)、天人師,號為佛,為世尊,出現於世間,游化在於樂頭國界(親惠城),和六十萬八千眾俱在。都能得四事的供養,所謂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時的醫藥是。
那個時候,有一位梵志,名叫耶若達,住在於那個國界裡,為一饒財多寶,有金銀、車磲、馬瑙、真珠、琥珀,不可稱計之多。這時,耶若達離開其家屋,到了毗婆屍如來之處。到達後,共相問訊,然後坐在於一邊。這時,毗婆屍如來依次而漸與他說法,使他發起歡喜之心。當時,耶若達白毗婆屍如來說:『唯願當受我請。我欲飯佛(供養佛),以及比丘僧們!』這時,如來乃默然受請。耶若達梵志看見世尊默然受請之後,就從座起,遶佛三匝之後離去,回到家中去辦理種種的甘饌飲食。
這時,耶若達在於半夜之時,便作如是之念:我現在已經辦完種種的飲食物,唯有缺乏酪而已,明天清旦之時,當往城內,如果有人賣酪的話,就通通把它買回來。這時,耶若達在於清旦之時,敷好坐具,然後又到城內去求酪。當在於那個時候,有一位名叫屍婆羅的牧牛人,手持乳酪,正欲去祠祀(祭天)。這時,耶若達梵志,對那位牧牛人說:『你的酪如果肯賣的話,我當會給你相當的價錢。』屍婆羅回答說:『我現在所有的酪,乃欲往祠祀的。』婆羅門回答說:『你現在欲去祀天,到底是欲求甚麼呢?但賣給我,我會重價與你的。』牧牛人回答說:『梵志!您現在要酪乳作甚麼用呢?』梵志回答說:『我現在欲請毗婆屍如來,以及諸比丘僧。所有的飲食物都已辦妥,唯缺酪乳而已。』這時,屍婆羅問梵志說:『毗婆屍如來,到底是具有甚麼相貌呢?』梵志回答說:『所謂如來,乃沒有人能與相匹等的,戒律具足而清淨,其智慧、禪定三昧,乃不可及的,在天上、人中,實沒有人能及的。』
這時,耶若達梵志正在贊說如來之德,屍婆羅聽其說後,已經心開意解。當時,屍婆羅就對梵志說:『我現在欲親自持此酪去佈施如來,還用祀天干甚麼?』這時,耶若達梵志就帶這位牧牛人到了其家中,然後往詣佛所,即自時候已到之事,而說:『現在正是時候,唯願世尊屈顧!』
這時,如來由於知道時到,就著衣持鉢,帶領諸比丘,被他們前後圍遶,而到耶若達梵志之家,到後,各依次第而坐。這時,放牛人看見如來的容貌,為世間所稀有,諸根都非常的惔怕,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以莊嚴其身。也如日月,也像須彌山之超出於眾山之上。其光明能遠照,沒有不蒙潤,令看見的人都會歡喜。他便趨前在世尊之處,而作如是之語說:『假若如來的功德有如梵志所論的話,就使此一瓶酪,都盡充足於眾僧吧!』那時,屍婆羅也白世尊說:『願受此酪!』這時,如來就舒其鉢,去接受乳酪,也分給與諸比丘僧,而酪卻仍然如故。
那時,牧牛人白世尊說:『現在仍然如故的有餘的酪啊!』這時,如來告訴他說:『你現在更持此酪,去施佛,以及比丘眾吧。』這時,牧牛人回答說:『如是!世尊!』當時,牧牛人就一再的奉獻其酪,然而仍然如故的還有餘酪之存在。牧牛人又白佛陀說:『現在仍然還有餘酪之存在。』這時,如來告訴此人說:『你現在可以持此酪去供養比丘尼眾,以及優婆塞、優婆夷之眾(在家學佛,嚴持禁戒的善男信女),使他們都得充飽。』然而仍然如故,還是有餘酪在。那時,佛陀對牧牛人說:『你現在可持此酪,去與檀越主人(施主)。』回答說:『如是!』就隨時去施與檀越主人。然而仍然如故,有餘酪在。又施與那些貧匱的乞人,然而還是有餘酪在。就回來白佛說:『如故還有餘酪在。』這時,佛陀告訴他說:『現在可以持此餘酪,倒瀉在淨地,或者放在於水中。所以的緣故就是:我並不看見過有人、天,以及世間內,能消化此酪的眾生,唯除如來在外。』牧牛人就聽佛的教言,就持此酪,去放在於水中。尋時,水中乃有大火炎之出生,其高度為數十仞。
這時,牧牛人看見此變怪之後,歎其為未曾有之事。然後還至於世尊之處,行頭面禮足之禮後,叉手而住。又作此誓願而說:『今持此酪,去佈施給與四部眾(在家、出家各二眾)了,假如當會有福德的話,就緣於此福佑,而不墮入於八難之處(地獄、餓鬼、畜生,北俱盧洲〔邊地〕、長壽天,世智辯聰、瘖瘂盲聾,佛前佛後),不生於貧匱之家。所生之處,都為六情(六根)完具,面目端正。也不在於俗家,願使將來之世,也能值遇如此聖尊(佛陀)。』」佛陀說到這裡,又叫一聲比丘們而說:
「比丘們!當知!經過三十一劫後,又有佛陀,名叫式詰如來(屍棄佛,譯為頂髻、火,為過去七佛之二)出現於世間。那時,式詰如來乃遊化在於野馬的世界,和大比丘僧十萬人俱在。這時,式詰如來到了乞食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於城中去乞食。當時,在那個城中有一位大商客,名叫善財,遙見式詰如來的諸根寂靜,容貌端正,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以自莊嚴其身,其面乃如日月那樣。看見之後,便發歡喜之心,就趨至於世尊之前,頭面禮足之後,坐在於一邊。那時,那位賈人,曾用好的寶珠,散在於如來的身上,露現其微心,普作誓願而說:『我願以此功德,所生之處,都為饒財多寶,沒有所乏短,不使手中有空缺之時,乃至在母的胞胎中,也能使其不空。』(自托胎,乃至在世,都為有財物可享用。)
在此劫當中(同一劫當中),又有毗舍羅婆如來(毗舍浮佛,譯為遍一切自在,過去七佛之三,也是過去莊嚴劫中的最後一位佛陀),為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調御丈夫)、天人師,號為佛,為世尊。那時,有一位長者名叫善覺,為一位饒財多寶的人。他曾禮請毗舍羅婆如來、至真、等正覺,以及比丘僧。那時,那位長者,由於缺少使用人,就親自營辦種種甘饌飲食,來供養那位如來,並作誓願說:『我願持此功德,所生的地方都能常值三尊(三寶),並沒有短乏,永恆的有好多的使用人,使我在將來之世當中,能值遇如來,如今天這樣。』
現在的這賢劫當中,有一佛陀,名叫拘屢孫如來(拘樓孫,譯為領持,為過去七佛之第四,賢劫千佛之第一)。為至真、等正覺,出現在於世間。那時,有一位長者名叫多財,也恭請拘屢孫如來,經過七日之間,奉敬佛陀,以及比丘僧們,都供養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而發願說:『願我所生之處,常饒財多寶,不生於貧賤之家,使我所生的地方,都能恒得四事供養,被四部眾,以及國王、人民們,所欲見,被他們所宗敬,被天、龍、鬼神、人,或非人所樂見,所擁護。』
諸比丘們!當知!那時候的耶若達梵志,豈為是別人嗎?不可以作如是之觀察。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現在的月光長者,就是其身啊!那時候的牧牛人,名叫屍婆羅,而用酪去供養佛的人,就是現在的屍婆羅比丘。那時候的善財賈人,豈為是別人嗎?不可以作如是的觀察,是現在的屍婆羅比丘啊!那時候的善覺長者,豈為是別人嗎?不可以作如是的觀念,是現在的屍婆羅比丘之故。那時候的多財長者,豈為是別人嗎?不可以作如是之觀念,是現在的屍婆羅比丘啊!
諸比丘們!當知!屍婆羅比丘曾發如是的誓願:『使我所生的地方,都恒常端正無雙,都常生在於富貴的家中。使我將來之世,能夠值遇世尊,如為我說法的話,就使我即得解脫,能得出家作為沙門。』由於這些功德,現在的屍婆羅比丘,乃能得生於富貴之家,為端正無雙。現在又遭值我,而即得阿羅漢果。然而比丘們!你們要知道!他曾以寶珠散在於如來的身上,乃持此功德,今世處在於母胎之時,則手執雙珠,由母胎中出來,為價值閻浮提的。當出生之日,便作如上之說的。又請拘屢孫如來,發願能得到很多的使用人;現在率領五百位徒眾,到我的地方,出家學道,得證阿羅漢果。又在七日當中供養拘屢孫如來,發願求得四事供養,今天乃不乏於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時的醫藥。所緣的這些功德,乃為其餘的比丘所不能及的。
釋提桓因也來供養而給與其所須要的。而且諸天又轉告各村落,使四部眾都知道有屍婆羅,這就是其義理的。我的弟子當中,第一福德的人,就是這位屍婆羅比丘是!」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用五種軍人來簡別五種比丘。(一)見色就起欲想,而舍法服的比丘,如第一戰鬥人之見風塵便會起恐怖。(二)共語便起欲想而舍法服的,如第二之唯見高幢便懷恐怖。(三)被觸便起欲想,而舍法服的,如第三戰鬥人之見弓箭便懷恐怖。(四)雖被觸而起欲想,但不捨法服,如第四戰鬥人之入陣被捉,或喪命根,不得逃出。雖見色、共語、被觸,都不被所動,更能修不淨觀,而得解脫的比丘,如第五戰鬥人之打退眾敵,而自遊化。末後,教人應觀穢惡之淫為不淨行,而除去色欲。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五種健康的丈夫(男子),堪任於戰鬥的人,出現在世間。那五種呢?於是(是這樣的):有人著鎧(穿戰甲)持仗(兵器),進入於軍中戰鬥,而遙見風塵時,便會懷著恐怖的心,就是所謂第一種戰鬥的人。又次,有第二種戰鬥的人,著鎧持仗,欲入軍中去戰鬥,雖然或者看見風塵之時並不會懷起恐怖之心,但是如看見高幢之時,便會懷著恐怖之心,不堪任向前去戰鬥,這就是所謂第二種人。又次,有第三種戰鬥的人,著鎧持仗,欲入軍中去戰鬥。他或者看見風塵,或者看見高幢,都不會懷起恐怖之心,但是如果看見弓箭的話,便會懷起恐怖之心,不堪任於戰鬥,這就是第三種人。又次,有第四種戰鬥的人,著鎧持仗,進入於軍中戰鬥,此人如見風塵,或者看見高幢,或者看見弓箭,都不會懷起恐怖之心,但是入戰陣時,卻被敵人所捉,或者會被斷除其命根,這就是第四種戰鬥的人。
又次,有第五種戰鬥的人,著鎧持仗,欲入於陣中戰鬥。此人如看見風塵,或看見高幢,或看見弓箭,或者被人所捉,乃至被人處死,都不會懷恐怖之心。這種人能敗壞他軍的境界的內外,而能領率人民,這就是所謂的第五種戰鬥的人。像如是的,比丘們!在此世間裡,乃有如是的五種人。
現今的比丘眾當中,也有此五種人之出現在於世間。那五種呢?(一)或者有一種比丘,游入於他村落時,聽說村中有一位婦人,為端正無雙,面如桃華之色。他聽聞後,到乞食時,著衣持鉢,進入其村內去乞食,即見那位女人,果然顏貌無雙,便生起欲想,就此,乃除去了三衣(法服),還舍禁戒,而作為居家之士(還俗為在家人)。猶如那位第一類戰鬥之人之小見風塵,便懷恐怖那樣,這位比丘也是類似於其人。
又次,有一類比丘,聽說有女人住在於村落中,為端正無比。就在乞食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於村內去乞食,他剛看見女人時,雖不會起欲想,但是一日一和那女人接觸,共相調戲,言語往來的話,就會由於此調戲,而捨棄了法服,還俗而為白衣(在家的俗人)。有如那第二類的戰鬥人,雖見風塵而不起怖畏之心,但是看見高幢時,便會懷著恐怖之心,這類比丘也是如是的。
又次,有一類比丘,聽說村落內有女人,容貌很端正,為世間所稀有,有如桃華之色。就在一到乞食之時,便著衣持鉢,進入村內去乞食。雖然或者看見女人之時,不起欲想,就是和女人共相調戲,也是同樣的不會生起欲意之想。然而如和那位女人手拳相加,或者互相撚挃(手牽手,或手摸手,或手拈手)時,在於其中,便會生起欲想,而舍去三法衣,還俗而為白衣,而習於家業(在俗家經營事業)。有如那第三種人之入於軍陣時,如看見風塵,看見高幢時,雖然不會懷著恐怖之心,但是看見弓箭之時,便會懷起恐怖之念。
又次,有一類比丘,聽說村落內有女人,面容很端正,為世間所稀有的。到了乞食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於村內去乞食。他如看見女人時,不會起欲想,假如和女人共言語,也不會生起欲想,可是和那女人共相撚挃時,便會起欲想,不過並不會因此而捨棄法服,並不會還俗去習家業。有如那第四類人之入於軍陣時,被敵所捉,或者致於喪失其命根,而不能脫出那樣。
又次,有一類比丘,依村落而住。他聽說村中有女人。然而那類比丘到了乞食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於村內去乞食。他如看見女人時,並不會生起欲想,假如和女人共相言笑,也不會起欲想,就是和女人共相撚挃,也是同樣的不起欲想。這時,這類比丘,乃能觀察此身當中,為三十六種惡穢不淨之物,誰會著此呢?由甚麼地方起欲想呢?此欲為止住在於甚麼地方?為從頭呢?為從形體而出呢?他觀察這些諸物體,都了無所有。從頭至於足,也都是一樣的。五藏所屬的,都沒有想像的,也沒有來處。他觀察其緣本(因緣所生的原本),都不知所從來之處。他又作如是之念:我觀察此欲,乃從於因緣所生的。那位比丘觀察之後,其欲漏的心已得解脫,有漏之心,得解脫,無明漏心,已得解脫。就因此而得解脫智,所謂: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會再受後胎,而能如實而知。有如那位第五類的戰鬥之人,不難於眾敬,而能自由遊化。由於如是之故,我現在說此人已捨棄愛欲,入於無畏之處,得至於涅槃之城。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有此五種的人,出現在於世間。
那時,世尊便說此偈而說:
欲我知汝本 意以思想生 非我思想生 且汝而不有
(欲啊!我已知道妳的本源了。乃由於意識之故,而生其思想的。並不是我而生思想的,而且妳也是不有的!)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觀察惡穢之淫欲,為不清淨之行,應除去其色欲。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一
大意:本經敘述佛陀以五種戰鬥之人,喻為五種比丘的修道,乃略同於前經,唯其名目有些變異而已。如第一鬥士見風塵而怖,喻為學道之人之不守根門;第二鬥士聞擊鼓聲而怖,喻為學道的人見女色便舍戒;第三鬥士見高幢便怖,喻學道的人和女人共相調戲便舍戒,第四鬥士被捉斷命,喻學道的人和女人共相撚挃而舍戒,第五鬥士不被敵欺,還伏敵國,喻學道的人能及時思惟不淨之觀,而至解脫。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有五種戰鬥的人,出現在於世間。那五種呢?或者有一種人,著鎧持仗(穿戰甲執兵器),入於軍陣中去戰鬥。他看見風塵時,便會懷著恐怖之心,不敢入於那大陣當中,這就是所謂的第一種人。
又次,第二類戰鬥的人,著鎧持仗,欲入於軍陣中戰鬥,他看見風塵雖不會生起畏懼,但是一聞擊鼓的聲音,便會懷起恐怖,就是所謂第二類的人。又次,第三類之人,著鎧持仗,入於軍陣中戰鬥。他看見風塵,不會生起畏懼,假如聽到鼓角之聲,也不會起畏懼,然而他如看見高幢時,便會懷起恐怖,不堪任戰鬥,就是所謂的第三類的人。又次,第四類的戰鬥之人,著鎧持仗,入於軍陣中戰鬥,如看見風塵,不會起畏懼,如聞鼓角之音,也不會恐懼,如見高幢之時,仍然也不會怖畏。但是或者會被敵人所捉,或者會被斷除命根,就是所謂的第四類的人。又次,第五類的人,著鎧持仗,入於軍陣中共鬥,而此人乃能盡其能力,而有所破壞敵軍,廣接其國界,就是所謂的第五種人之出現於此世間。
比丘!當知!現在比丘當中,也有五種的人出現在於世間。那五種呢?或者有一類比丘,住在於村落中,他聽到有女人,為端正無雙,有如桃華之色。這位比丘在於乞食將到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於村中去乞食。他乃不守根門(六根門頭),不持護其身口意之法,如看見女人時,便起欲意,便還俗而舍去禁戒,去習白衣之法。有如那第一類的戰士那樣,一聞揚塵的聲音,就不堪戰鬥,便懷恐怖之心。我乃由是之故,而說此人就是這樣的。
又次,有一類比丘住在於村落,他聽聞村中有女人,為端正無比,面如桃華之色,就便舍戒,而回去習白衣之法。有如第二類的戰鬥之人,唯聞鼓角之聲,就會怖畏那樣,為一不堪戰鬥的人,這也是如是的。又次,有一位比丘住在於村落,聽聞有女人在於那村落裡。他聽後便會生起欲意,但是如見女人時,卻不會生起欲想,唯和女人互相調戲,而在於其中,便棄舍禁戒,去習白衣之法。有如那第三類戰士之遙見高幢後,便懷恐怖,不堪任戰鬥的人那樣。因此之故,我現在說此人,就是所謂的第三戰鬥之人。又次,有一位比丘,住在於村落,那位比丘聽說村中有女人,聽後,就著衣持鉢,進入村內去乞食。此人並不守護其身口意,看見女人為一端正無雙,就在於中,便起欲意,或者和女人共相撚挃,或者手拳相加,便舍去其禁戒,還俗而為白衣。有如第四類戰鬥的人那樣,在於大軍當中,被他人所捉,而喪失其命根那樣。因此之故,現在會說此人為這樣的。
又次,有一位比丘,聽說村落內有女人,為世間所稀有的。他雖然聽到了,可是並不會生起欲想。這位比丘到了乞食之時,著衣持鉢,進入村內去乞食,乃能守護其身口意,雖然看見女人,但是並不會起欲想,並沒有邪念。假如和女人言語往來,也不生起欲想,也不會有邪念。但是倘和女人共相撚挃,手拳相加的話,在於那時,便會生起欲想,其身口意便會熾盛起來。欲意既熾盛之時,就會還回精舍之中,會到長老比丘之處,將此因緣,向長老比丘稟告而說:『諸賢!當知!我現在的欲意非常的熾盛,自己不能禁制。唯願為我說法,使我能脫離欲念的惡露不淨!』這時,長老比丘就告訴他說:『你現在應當觀察此欲到底是從甚麼地方生出來的?又會從何處而滅?如來曾說過:大凡要去除欲的話,就應用不淨觀去除滅它,以及修行不淨觀之道。』
當時,長老比丘便說此偈而說:
設知顛倒者 加心而熾盛 當去諸熾心 欲意便休息
(如果知道顛倒的話,就是加其心為熾盛。應當要去除諸熾盛之心,這樣的話,即欲意便會休息的。)
『諸位賢者都知道的:欲乃從想而生的,由於興起想念之故,便會生起欲之意。或者會自害,又會害他人,會起若干的災患之變,在於現法當中,受其苦想,又會在於後世,受苦無量。假如欲意已除的話,就不會自害,又不會害他人,在於現法當中,不會受到苦報的。因此之故,現在應除去想念,由於沒有想念之故,便沒有欲心,由於沒有欲心之故,便不會有亂想。』
那時,那位比丘受如是的教敕之後,即思惟不淨之想。由於思惟不淨之想之故,在於那個時候,他的有漏心即得解脫,乃至得至於無為之處。有如那第五類之戰士之著鎧持仗,進入於軍陣中戰鬥那樣,他看見眾敵,也不會有恐懼之心,假如有人來害他的話,其心也不會移動。乃能破外寇,居入在於他國界之中。由於此故,我現在說此人乃能破魔眾,乃能去諸亂想,至於無為之處,這就是所謂的第五類之人出現在於世間。
比丘們!當知!在此世間裡,會有此五類之人,出現於世間。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念修行欲為不淨之想。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二
大意:本經敘述掃地有五事不能達成其功德。如不知逆風、不知順風、又不作聚、又不除糞、掃地之處又不是淨潔是。反之,就為之掃地之能成就其功德。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凡是掃地之人,如果有五事的話,就不能得到其功德(勞而無功)。那五事呢?於是(是這樣的):掃地的人,(一)不知逆風,(二)不知順風,(三)又不作聚(不集在一起),(四)又不除糞,(五)而且掃地之處(所掃過的地方),又不是淨潔(掃不清潔)。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掃地的人,雖有五事,但是卻不能成就大功德。
又次,比丘!掃地的人,會成就五法的功德。那五法呢?於是(是這樣的):掃地的人,(一)知道逆風之理,(二)知道順風之理,(三)也知道作聚(掃在一起),(四)也能除它(有糞物即除棄),(五)不留有遺餘之物,而能極令其淨好。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有此五法而成就大功德。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除棄前述的五事,而修習後記的五法。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三
大意:本經敘述掃偷婆(塔)有五事不能達成其功德。如不以水灑地、不除去瓦石、不平整其地、不端意掃地、不除去穢惡物是。反之,就能成就其功德。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有人雖然掃偷婆(塔),但是有五事不能完成其功德的。那五事呢?於是(是這樣的):(一)有人掃偷婆之時,不先用水去灑地,(二)不除去裡面的瓦石,(三)不平整其地,(四)不端意掃地(不專心),(五)不除去穢惡之物。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掃地(掃塔)的人,有此五事,而不能達成其功德。
比丘們!當知!掃地(掃塔)的人,有五事,而能完成其功德。那五事呢?於是(是這樣的):(一)掃偷婆的人,能先用水去灑地,(二)能除去瓦石,(三)會平整其地,(四)會端意去掃地,(五)能除去穢惡。這就是所謂,比丘們!就是所謂有此五事,令人得到功德的。因此之故,諸比丘們!如果欲求其功德的話,就應當習行此五事。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四
大意:本經敘述長遊行的人,有五種艱難事。如不誦法教、多忘失、不得定意、得三昧又忘失,聞法不能持。不多遊行的人,有五種功德。如得法、不忘失、多聞而持、能得定意、得三昧後不再失去。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專修長遊行的人,有五種艱難之事。那五事呢?於是(是這樣的):(一)恒常遊行的人,不能多誦法教(教法),(二)所誦之教,會忘失,(三)不能得定意(不能入禪定),(四)如有所得的三昧(正定),又會忘失,(五)聞法不能持。這就是所謂,比丘們!就是所謂多遊行的人,會有此五種艱難的。
比丘!當知!不多遊行的人,有五種的功德。那五種呢?(一)未曾得的法,而能得法,(二)已得的法,即不再忘失,(三)多聞,而能有所持,(四)能得定意,(五)已得的三昧,不再失去。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不多遊行的人,有此五種功德。因此之故,諸比丘們!不可以多作遊行。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五
大意:本經敘述恒在於一個地方止住的話,就會有五種非法:如意著於屋舍,著於財產,多集物,貪著於親親,會常和白衣往來。故不可以都住在於一處。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如果有比丘,都恒在於一處而止住的話,就會有五種非法的。那五種呢?於是(是這樣的):比丘如果常在於一處而住的話(都住在於固定的地方),(一)其意就會著於屋舍,就會畏恐他人的侵奪,(二)或者其心會著於財產,又恐怕他人的奪取,(三)或者會集眾多之物,有如白衣(俗人)那樣,(四)會貪著於親親,不欲使人至於其親親之家,(五)會常常和白衣互相往來。這就是所謂,比丘!就是所謂如一處住人(都住在於固定的地方),有這五種非法的。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求於方便,不可以都處在於一處而住。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六
大意:本經敘述不固定住於一處的五種功德。如不會貪著於屋舍,不會貪著於器物,不會聚集財物,不會著於親族,不會和白衣共相往來。因此,當求方便,去行此五事。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舍衛國的祇樹給孤獨園。
那個時候,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不一處住(不固定在於同一處而住)的人,有五種的功德。那五種呢?(一)不會貪著於屋舍,(二)不會貪著於器物,(三)不會多集財物,(四)不會著於親族,(五)不會常和白衣共相往來。這就是所謂,比丘!不固定住在於一處的人,有此五種的功德。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求方便,去行此五事。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二九七
大意:本經敘述佛見大樹著火,而教弟子們說:寧可投入火中,也不和女人交往,寧斷手足,也不以不持戒而受人的恭敬,寧被熱鐵鍱纏身,也不以無戒而受人的衣裳,寧吞熱鐵丸,不以無戒而受人的信施,寧臥熱鐵床,不以無戒而受人的床敷,寧受須臾的苦痛,不以此罪入於地獄受無量苦。應念持戒、定、慧、解脫,解脫知見的五分法身,使現世獲其果報,又能使善信受福。
結集者的我們都像如是的聽過的:有一個時候,佛陀住在於摩竭陀國的光明池之側,那時世尊,乃和大比丘眾五百人俱在,都在人間遊化。
那個時候,世尊遙見大樹被火所燃燒,看見之後,世尊就更往詣於另一樹下,到達後,就坐在於其樹下。那時,世尊告訴諸比丘們說:「云何?比丘們!寧可將此身投入於此大火裡面好呢?或者寧可和端正(美麗)的女人共相交遊為好呢?」那時,諸比丘們白佛說:「寧可和女人共相交遊,不可投身入於此火中。所以的緣故就是:此火炎乃非常的熱,不可以稱計得出,會斷人的命根,會受苦無量的。」
世尊告訴他們說:「我現在告訴你們:如果並不行沙門之行,而說他為沙門,不是梵行的人,而說他為梵行的人,不聽聞正法,而說他為聽聞正法。像如是的,並沒有清白之法的人,寧可投身入於此火中,也不與女人共相交遊。所以的緣故就是:那個人寧受此火燒的苦痛,也不由於和女人交往之罪而入於地獄中去受無量之苦。」佛陀又說:
「云何?比丘!寧可受人禮拜恭敬好呢?或者寧可使人取利劍來斷你的手足好呢?」諸比丘們回答說:「寧可受人的恭敬禮拜,不可使人用劍來斷其手足。所以的緣故就是:如斷其手與足的話,就會非常的痛苦,乃不可以稱計的。」
世尊告訴他們說:「我現在告訴你們!如果不是行沙門之行,而說他是沙門,並不是梵行的人,而說他為梵行的人,不聽聞正法,而說他聽聞正法,沒有清淨之行,而斷善根的人,像如是之人,寧可投身而受此利劍,也不以沒有戒行而受他人的恭敬。所以的緣故就是:此利劍的苦痛,乃為須臾之間而已,如果落入地獄的話,其苦痛乃不可以稱計之重的。」佛陀又說:
「云何?比丘!寧可受人的衣裳好呢?或者寧可以熱鐵之鍱(鐵片),用來纏裹其身好呢?」諸比丘們回答說:「寧可受人的衣裳,也不可以受此熱鐵鍱纏身的苦痛。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這種毒痛乃不可以稱計之苦之故。」
世尊告訴他們說:「我現在重新告訴你們!沒有戒德的人,寧可用熱鐵鍱纏裹其身,也不可以受人的衣裳。所以的緣故就是:此熱鐵鍱纏身的苦痛,乃為須臾之間而已,如果無戒而受衣的話,會入地獄,其所受的苦痛,乃不可以稱計的。」佛陀又說:
「云何呢?比丘們!寧可受人的信施之食為好呢?或者寧可吞熱鐵之丸為好呢?」諸比丘們回答說:「寧可受人信施之食,不可吞熱鐵之丸。所以的緣故就是:因為這種痛苦,乃不可堪以議處的。」
世尊告訴他們說:「我現在對你們說:寧可吞熱鐵之丸,也不因沒有戒德,而受人的信施。所以的緣故就是:吞熱鐵丸的痛苦乃為須臾之間而己,不可以無戒德而受他人的信施(因為落入地獄的苦痛,才是真正的無量之故)。」佛陀又說:
「云何呢?比丘們!寧可受人的床敷之具為好呢?或者寧可以臥在熱鐵的床上為好呢?」諸比丘們回答說:「我們,世尊!我們寧可受人的床臥之具,不臥在於熱鐵的床上。所以的緣故就是:臥在此種熱鐵的床上的毒痛,乃不可以稱計的。」
世尊告訴他們說:「那些愚癡的人,為沒有戒行,不是沙門,而說他是沙門;沒有梵行,而說他為修梵行;這樣,則寧可臥在熱鐵床之上,也不以沒有戒德而受他人的信施。為甚麼緣故呢?因為臥在於熱鐵床之上,其苦痛乃為須臾之間而已,如無戒而受人的信施的話,會落地獄,受苦為無量,故不以沒有戒德,而受他人的信施。
比丘們!當知!如我今天觀察沒有戒德的人,所趣向的地方,假如那些人聽聞的話,就形體會枯悴,沸的血會從其面孔湧出來,便取命終之故,就不與女人共相交遊,不受人禮敬之德,不受人的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時的醫藥。由於沒有戒德的人,乃不觀察後世、前世之罪,不顧命根會受此苦痛。這些無戒德的人當會生於三惡趣(地獄、餓鬼、畜生)之中。所以的緣故就是:由於他所造的惡行之所致的。
如來今天,觀察善人之所趣向的,假如為中毒,或者是被刀所傷,或者是自斷其命根。為甚麼呢?因為欲舍此身,而受天的福報之故,當會生於善處,都是由於前世所造的善行果報之所致的。
因此之故,諸比丘們!應當要念念修行戒身、定身、慧身、解脫身、解脫知見身(所謂五分法身)。應該要使今世能獲得其果報,而得甘露道,假如受人的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時的醫藥,也不會有過失,又使檀越受福無窮無盡。像如是的,諸比丘們!應當要作如是而學!」
那個時候,說此法之時,有六十位比丘漏盡而意解;有六十位比丘還舍法服,而作白衣。
那時,諸比丘們聽佛所說,都歡喜奉行!
(結頌如下:)
五王及月光 屍婆二種鬥 二掃二行法 去住有二種
枯樹最在後
(1.五王經,2.月光長者〔屍婆羅〕經,3.4.二種五鬥士經,5.6.二種掃地經,7.8.長遊行與止住一處經之二種,9.不住一處〔去住〕之經,10.枯樹經最在後面。)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