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科儀講話

悟慈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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銷釋金剛科儀會要註解(講話)卷第二

野狐,尚聽百丈法。

  野狐尚且變為老人來聽百丈禪師的法。

  「百丈」懷海禪師為福州長樂的人,得馬祖之法,每次上堂之時,必定有一位老人來聽法,然後隨眾人散去。有一天,大家都散,唯此老人不去。百丈禪師問他說:「你是那裡人呢?」老人說:「我不是人,我乃野狐耳。在從前,過去迦葉佛時,曾住此山,集眾說法,有人問:『大修行的人,還會落於因果嗎?』我對他說:『不落於因果的。』因此,絘經五百世當中,墮落於野狐之身。現在請和尚您,代為一轉語來破疑,使我解脫野狐之身!」禪師說:「你試問來看看!」老人說:「大修行的人,還會落於因果嗎?」師拈轉而說:「不昧因果的!」老人在於言下大悟,才知道所謂不落因果就是撥無因果,是斷見,不昧因果,就是隨流得妙。因此,而禮謝禪師說:「我已脫離野狐的身,住在於山後,求師您能仿照亡僧的殯送法。」禪師叫維那師告知大眾:「食後要送亡僧。」大眾怪異而聚議說:「大眾都平安,涅槃堂內也沒有病人,為甚麼要送殯呢?」百丈禪師並不作答,乃率領大眾,到達山的後岩,用杖挑出一死的野狐,就依法辦理火葬等儀。

 

螺螄,猶護金剛經。

  螺螄猶然會保護金剛經的聖典。

  唐朝時,有一待制,其船到了漢江之時,遇有阻風,波濤洶湧,滿船的人都起恐惶的時候,就急將其平時所持誦的金剛經一卷,拋棄在於江中,因此,遂得風恬浪靜。待制曾經說:「深憶此經,受持年遠,現在拋棄,實使我鬱鬱不樂。」

  經涉兩個月,才到達鎮江,這時看見船尾百步之處,有一泡,好似裘的形狀,出沒沒有定時。眾人都在疑慮,待制乃叫一位漁人去把它撿起來,仔細一看,卻為螺螄輥成在一團,就把其析開,發見外濕而內乾,待制就用手把它分開,一看就知道為自己所持的金剛經,一點也沒有損壞,待制乃驚喜而禮拜頂受,感歎而說:「漢水會於九江,至南,徐有數千里,在此裡面往來的船隻,實不知其數目,然而未聞所持的經,自彼至此,螺螄一見而不捨,到底是為名的呢?為利呢?為財呢?為色呢?必定會因之而脫離輪迴,會免致於生死中的了!嗚呼!萬物之中,最有靈的就是人,然而有人卻一生當中並不聞其經,有人雖聞過,但是卻不去見它,有人看見其中之文,但是卻不信,有的雖信此經,然而都為名利所繫,然後去信的為多,都不若於螺螄的了!」

 

十千游魚,聞佛號,化為天子。

  有十千條的魚群,聽聞佛號,都化生而為忉利天的天子。

  『金光明經』內,佛陀曾告訴菩提樹神說:」往昔之時,有一位流水長者,在天自在光王國內療治眾生的病苦。這位長者的夫人名叫水肩藏,有二位公子,一名叫做水滿,第二位叫做水藏。長者和他的二位公子曾經到了一大澤之時,看見裡面已枯涸無水,魚群快將死去,就生起大悲的心。這時有樹神示現半身,對長者說:『這些魚很可憐,你應該給與其水。』長者說:『魚有好多呢?』回答說:『這些魚群有十千之多,經過日曝,水已漸少,將入於死門。』長者就遶池經行,魚都隨視長者。長者即去取樹枝覆在於池上,用作陰涼之物,然後到處覓水,忽然看見一河,名叫水生,長者乃生悲喜,就到國王之處,將上面之事都稟告於國王。國王乃下令而選有力的大象二十頭,又在城內借皮囊,到河內去馱水後,就一連串的到達池邊,將水瀉在池中,使池中的水都充滿。又選一頭力大的象,令其子去向其子的祖父的家中所用之食,都統統搬到池邊,安置在池裡,長者乃依教而行。長者並高聲稱念南無寶髻如來、應供、正徧知等佛的十號,以及唱十二因緣,由於如此的緣故,十千的游魚乃能聞法得食,而化生在於忉利天,都均為天子,各各都了悟前因,都來酬謝,都持瓔珞,到了長者之家,將各十千的瓔珞置在於頭邊,安在於足側,左脇右脇都同樣的有瓔珞的安置。又降下四華,作天的音樂。

  到了翌日,大王曾垂問群臣而說:『昨夜為甚麼緣故,有了這些瑞相呢?』聽臣就將其事稟告於大王。大王乃詔令長者,問如上的因緣。長者稟奏大王說:『十千游魚得生天上之事,待臣至池驗魚群的死活,再來稟奏大王。』就遂到池邊,見魚都死了,唯多有四華遍滿在於池中,即回稟大王說:『十千的游魚一定往生於忉利天。』王聞而歡喜,長者也欣然。」

  佛陀說到這裡,乃告訴大眾說:那位長者就是我的前身,長者子就是羅睺羅,次子為阿難,樹神就是現在的善女天,十千游魚即是現在的十千天子是。

 

五百蝙輻,聽法音,總作聖賢。

  五百隻蝙輻聽聞佛法的音聲後,都統統作為聖賢。

  往昔之時,有「五百蝙輻」穴居在於枯樹,那時有商人燃火在於樹下,由於常有行道的人誦阿毘達磨(對法)論,五百蝙輻則因貪聽法音,致被樹下的走火燃燒而死。至翌日的夕暮時,看見五百人來禮拜而說:「從來都蒙受法力,現在脫離惡報,都轉生於人中,均為聰明伶俐,都會棄家學道,俱登聖果。」到了後來,迦尼色迦王,和脇尊者,曾招集五百聖賢,在迦濕彌羅作大毗婆沙論,其五百賢聖,即是五百蝙輻,由於憶識宿命,而能共作其大論,於酬謝法力之恩的。

 

蟒,聞懺,以生天。

  大蟒聞懺悔經文後,就藉此功德而生在忉利天。

  梁武帝之后郗氏,薨後數月,武帝很悲傷,日夜都不安,有一天,聽到外面有聲,一看,為一蟒蛇,帝乃大驚怖,而說:「朕的宮內嚴謹,你怎麼進來作祟呢?」蟒發人聲而說:「蟒為昔日的郗氏,由於妾在生時,曾經嫉妒六宮,慘害很多人,因此而報為蟒身。現在沒有食可入口內,沒有窟可以安身,苦不堪言!」帝聽後感嘆幾聲,蟒即忽爾潛去。翌日,帝請沙門集議,問應如何才能使郗后得以解脫?寶誌禪師說:「如不禮佛懺悔的話,就不能得以救度!」

  誌公就採藏經的內義,集成為十卷,依法去為亡靈禮懺。功德圓滿之日,乃聞宮中有異香,經過很久,忽見雲上有一位天人,容儀美麗,向武帝說:「我乃蟒蛇的後身,蒙帝辦法事,承其法力,已生在忉利天了。」如是再三的致謝,然後隱而不現。

 

龍,聽法,而悟道。

  龍女聽佛法,終於悟道成佛。

  「龍」指龍女,是『法華經』的記事。法華經卷第十二曾說:那時,在法華會上的多寶佛所從來(跟佛來)的菩薩,名叫智積,向多寶佛說:「當還回本土的時候了。」釋迦世尊則對智積菩薩說:「且等一下,這裡會有一位菩薩名叫文殊師利,你可以和他見面,和他論說妙法,然後可還回本土。」這時,文殊菩薩和算不盡的三乘之眾,都從海中湧出,來詣於靈山。智積菩薩說:「仁者,您在海中,到底是說甚麼法要呢?」文殊菩薩回答說:「唯說妙法蓮華經。」智積菩薩說:「是否有眾生修持法華經,而速得成佛與否呢?」文殊菩薩說:「有一位娑竭羅龍王之女,年始八歲,智慧利根,善知眾生的諸根行業,已得陀羅尼,諸佛的法藏悉能受持,深入於禪定,了達諸法,在於剎那間發菩提心,得不退轉,而慈念眾生,猶如一子。」智積菩薩說:「我見釋迦如來在於三千大千世界裡,乃至如芥子許之處,沒有不是佛陀捨棄身命的地方。佛陀是這樣的修行才能成佛的。我不相信此女在於須臾間(短時間),就能得以成佛。」

  那時,龍女有一粒寶珠,乃奉上於佛陀,佛陀即把它納受。龍女曾對智積菩薩,以及舍利弗說:「我獻上寶珠,世尊即納受,這事快速與否呢?」回答說:「非常的快速!」龍女說:「以你的神力,觀看我成佛的時間,實比此事還快速的!」當時,在座的眾會,都看見龍女,忽然之間變成男子,具菩薩行,即往南方無垢世界,坐寶蓮華,而成等正覺,佛號稱為華僊(仙)如來。」

 

彼物尚能領悟,況人何不回心?

  那些動物尚且能夠領悟真理,何況人類為甚麼不回轉心意去修持真理呢?

  「彼物」指上面所舉出的異類動物,如野狐、螺螄、游魚、蝙輻、蟒、龍等動物是。那些異類的眾生,「尚」且一聽妙法之後,就「能領悟」妙理,而能往生於天上異,或者已成佛,更何「況人」類為萬物之靈,「何不回心」呢?為甚麼不能回轉其心意?為甚麼不能向道去學?為甚麼不如其他的動物呢?

 

或有埋頭喫飯,而空過一生。

  或者有的人,只知埋頭喫飯,而白白的空過其一生。

  「或」者「有」的出家人,或者是在家學佛的人,雖然自說為佛教裡面的一分子,但是卻只知「埋頭喫飯」,也就是只顧三餐之能飽滿,埋頭於吃飯,無所事事的渡過其日子,所謂「空過一生」。也就是不用功修行,得過且過,唯知順俗打鬨,不能實修智慧,而白白的空過他的一生。

 

或有錯路修行,而不省這意。

  或者有人行錯了路,而自說修正行,而不省悟這個佛法裡面的真義。

  「或」者「有」人,雖然好像在用功修行,但是卻用「錯」了心,行錯了「路」,而卻說他正在修行,而「不省這意」。也就是不能了悟佛陀所啟示的真正之意。如果學道坐禪的人,不得明師的指教,而一曉著於我見,以我為中心,而認為是正解的話,就會容易落於邪見,而不能省悟大道!

 

豈識菩提覺性,箇箇圓成,爭知般若善根,人人具足。

  那裡知道菩提的覺性,每人均自圓成,焉知般若的善根,各人都具足的道理?

  前面所舉出的只知埋頭喫飯,而白白的空過其一生,以及修錯其行,而不能省悟如來的正意的人,這些人「豈識菩提覺性,箇箇圓成。」菩提覺性就是吾人的本覺道心,是人人本來就具足而有,可以說,每人本來就具足圓滿成就這種佛性。

  「爭知」的爭為不讓,為爭取,這裡用做焉知,也就是那裡知道?只知妄行!「般若善根」為智慧所備具的善根,有了殊勝的善根,就有了微妙的智慧,所以般若善根就是菩提覺道。這是「人人具足」不向他求,迷惑了,就是眾生,覺悟了,就是佛陀,是精進於正道的人始能省悟的!

 

莫問大隱、小隱。

  不管是大隱重的人,或小隱如初學的人。

  「大隱」就是居塵而不染,對境而無心,並不欣喜於聖位,不重於己靈的人。「小隱」為初發心學佛的人,所以須要居住在於小隱處,也就是所謂山林、丘樊是。這裡說「莫問」,就是不管之意。不論已有成就,而大隱,或者初發心學佛而小隱的人,均為是同樣的須知真理的所在,假如不明白的話,則大隱、小隱,總是徒勞的!

 

休別在家、出家。

  不論是居家而學佛,或者是出家去學佛,都同樣的能成正覺的。

  「休別」就是不可分別,不管你是「在家」修行,或者是捨俗而「出家」去修行,如果徹知真理的話,都是一樣的為聖者。如淨名居士雖現白衣之相,但是卻能奉持沙門的清淨律儀。雖然居家,可是不著於三界。雖然示有妻室,然而能修梵行。

  如麻谷禪師和南泉禪師欲謁徑山,在中途逢遇一位老婆,就問她說:「要到徑山,須從何處去?」老婆說:「驀直去!」(登上去)。麻谷說:「前面的溪水很深,過得去嗎?」老婆回答說:「不濕腳(不會將你的腳潤濕的)。」麻谷說:「上岸的稻好,下岸的稻怯(很懦弱不好)。」老婆說:「統統被螃蟹喫了也。」這位老婆子的論說好似在家人說話的模樣,乍看那能得以奉律儀、修梵行?但是她卻能善知過河不濕腳,螃蟹喫了稻的禪宗的契理。故雖為在家的模樣,也不可以作在家的人來論她!

  又如佛陀稱讚淨名(維摩詰)居士說:「你雖為白衣(在家學佛人),然而卻能奉持沙門的清淨律儀,雖然處在居家(在俗),但是卻能不著於三界,雖示有妻子,卻能常修梵行,雖有眷屬,卻常樂於遠離!」

 

不拘僧俗,而只要辦心。

  不要拘執於僧人,或者是在俗的人,只要你能了徹真心,治好此心就是了。

  「不」要「拘」別是僧人(出家人),或者是俗人(在家人),「只要辦心」就是了。也就是如果把心治理好的話,則僧俗都一樣的已為超越於三界的繫縛的人。有四種心,第一為肉團心,指肉體中的心臟。第二為賴耶心(阿賴耶識),為能分別的心。第三為緣慮心,為能緣外境之心。第四為堅實心,就是本覺的菩提心。此心為聖凡都一樣的,本來就具備而有的心。所以說:只要辦心,就可以了。

  從前有一位僧人來參於米胡禪師,在路中遇到一位老婆子,就問她而說:「婆子!妳有眷屬嗎?」老婆子說:「有的!」僧人說:「在甚麼地方呢?」老婆子說:「山河大地,若草、若木(不管是草,或者是樹木),都是我的眷屬。」僧人說:「妳莫作師姑否(你莫非要做一位道姑嗎)?」老婆子說:「依你看,我是甚麼人呢?」僧人說:「是一位俗人。」老婆子說:「你不是僧人。」僧人說:「妳不可以混濫佛法才是。」(不可把僧俗搞糊塗)。老婆子說:「我並沒有混濫佛法。」僧人說:「妳剛才這樣的講話,豈不是混濫佛法嗎?」老婆子說:「你是男子,我是女人,那裡是混濫呢?」像如是的老婆子所說的話以推,則知雖然是俗人,但是此心早已辦了的了。

 

本無男女,而何須著相。

  本來並沒有所謂男女的分別,為甚麼要執著其相呢?

  「本」來並「無」有所謂男人或女人,是提示一切都是幻境,能緣、所緣的本來都是空的。由於眾生都以意識去見解一切,去分別一切,才有了種種的差別相。金剛經為明示本來就有的真空妙有的實性,故如以此本性的實智去觀察的話,則諸法皆為平等,不但是沒有男女,就是高下、美醜、善惡等,一切的一切均為是幻化之境而已。

  淨名居士的室中,曾有一位天女來散華,這一位女人,即是法身大士所示現之身。華散至於諸菩薩的身邊,就皆墮落,由於菩薩的惑習早已永斷,故不著其身而會墮落的。如華至二乘之身的話,便會著在其身上而不墮,由於二乘的人,其惑習還有未盡之處,故會著在其身的。天女曾說:「結習若盡的話,華就不著於身,如未盡的話,華乃會著於身的。」天女又說:「我止住在此室中,十二年以來,只聞佛的功德香,不聞二乘之香。」舍利弗說:「妳為甚麼不轉女身而成為男身呢?」天女說:「我從十二年以來,求女人相,都了不可得,當怎樣轉呢?」這就是明示一切諸法並沒有定相,譬喻幻師所化作的男女之相,為幻化而沒有實體,當怎樣轉呢?天女在此時曾用其神通之力,使舍利弗化作天女身,天女自己則化為舍利弗之身,然後問舍利弗說:「你為甚麼不轉女身成為男身呢?」舍利弗乃以女相回答而說:「我現在不知甚麼緣故,變為女身的呢?」天女說:「你現在能轉此身的,一切女身都均能轉的,如舍利弗你並不是女人,而現女人之身,一切女人也是如是的,雖然現女人身,但是並不是女的,因此佛陀曾說:一切諸法,乃非男非女。」即時天女,就收攝她的神力,使舍利弗回復如故。天女即問舍利弗說:「女身的色相,現在在那裡呢?」舍利弗說:「無在、無不在。」(沒有所在之處,同時也是無所不在的)。天女說:「一切諸法,也是如是,為無在、無不在。」這就是提示本無男女,以神通力而變現為男女身。宗鏡禪師,據此道理,而說本無男女,「而何須著相!」

 

未明人,妄分三教,了得底,同悟一心。

  未能明白道理的人,會妄分為三教,如果了然徹底的話,就同樣的會了悟為同為一心所出的。

  「未明人,妄分三教」,就是提示、儒、道釋三教均為是同一道理,由於未能明白此理之故,而妄分為有三教之別。「了得底」就是原無有二之義。如好生惡殺之處,則三教都同為一仁,視人猶己,則同一大公無我,懲忿窒慾,禁過防非,則同為一操修;雷霆眾聵,日月群盲,則同一化風。由於粗跡來論,則天下之理,不過是善惡二途,而三教所立的教義,都是要人去惡遷善,因此,如為善的話,就大降吉祥,造惡的話,就會受大災殃。

  至於「同悟一心」,是指心能作佛,也能為眾生,能作天堂,也能作地獄。如果心有異的話,就會千差兢起,假如心平的話,則法界自會坦然。如果能了知諸法皆空,則知無非是一心的實相,故說同悟一心!

 

若能返照迴光,皆得見性成佛。

  如能迴光返照自心的話,就統統得以見到本性而成佛無疑。

  假「若能」夠「返照迴光」,也就是不逐於假相,不著於五蘊之根,不向外去追逐於六塵,根塵雙亡,不再妄緣的話,自然就是自悟本有之性,是迴光返照,也就是如『心經』所說的「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樣的話,「皆得見性成佛」。都能徹見本來的佛性,而成就本來具有的佛陀!

 

又況人身易失,佛法難逢。

  更何況人身是容易失去,佛法是難以逢遇到的。

  「又況人身易失。」是說在六道中輪迴的眾生,都容易造惡業而墮落惡道,一墮惡道,就得算劫之久才能回復人身。又以現在吾人的色身來說,則如朝霜曉露那樣,一瞬當中就會消滅,如岸樹、井藤那樣,實不能久存的。

  「佛法難逢。」就是指正法並不是那麼容易得以逢遇的。因為如水流而下為易,水流而上,那就難中之難。眾生的心性已如水之隨下而流那樣,要想逢遇善知識而受其教導,而就佛教,實在是不那麼的簡單。如佛經曾提示過:佛法難逢,有如盲龜之值遇海中的丸木那樣,想藉丸木的一孔,以便穿入而安那樣,勝緣的罕遇之事,也是同樣的道理,是如芥子之投入於針孔那樣!

 

欲超六道之周流,唯有一乘之徑捷。

  如願超出六道的輪迴的話,則唯有一佛乘,才是其捷近之道!

  如果「欲超六道之周流」的話,則「唯有一乘之徑捷」而已。六道為學佛的人盡皆知道的:天、人、阿修羅(非天)、地獄、餓鬼、畜生。周流就是周迴流轉。所謂眾生,都在六道當中輪迴,都不知休止的一天。

  一乘為一佛乘,這裡乃指般若真空的妙理之道,所謂真則不立,妄則本空,有與無都具遣掉,而為不空之空,就是一乘的中道!徑捷就是快速之路,也是直詣於妙道。

 

須求正見,莫信邪師。

  如欲成就一乘之道的話,就須尋求正見,不可以妄信邪師的話。

  如果欲究竟一乘的妙理的話,則「須求正見」,也就是須要跟有正見的善知識去學習,所謂須有明師的指導;千萬「莫信邪師」。邪師會引人入迷,如由迷入迷的話,那能解脫呢?原來邪師就是指不體悟正道之理,唯有妄傳其邪法。因為這種人自有他的一套,使人在不知不覺之中,會跟之而走,使人入於歧路,而不自知。

  圓悟禪師曾示眾說:「嗟見末法之流,拍盲野弧狐之種族,自不曾夢見祖師之道,而妄傳達磨,以胎息傳人,謂之傳法救迷情,以至妄引。從上,年高的宗師,如安國師,趙州之類,皆行此氣而得道。又如初祖之隻履西皈,普化空棺而去,均為是有此術之驗,遂至於渾身解脫,所謂形神俱妙而去。」

  然而世上高談的辯之人,往往也會被迷信所迷,如聽樓頭鼓,而驗玉池水,覘眼光,以為脫生死之法,往往皆是。如正道不修,而唯求外物之徵象的話,不但沒有效益,還會永恆的不得解脫。

 

悟了,方是入頭,行得,始能脫俗。

  能了悟真理,才是進入佳境,行持而得證,始能脫離凡俗。

  「悟了」就是了悟,學道的人應以正見而修行,以了悟為期(目的),也就是由於正見而修習正道,而徹法的底源,了悟到真智,「方是入頭」。頭為最勝最好的形容,入於頭就是進入於佳境,也是最高的勝處。

  「脫俗」為脫離俗諦的生死,所以說:「行得始能脫俗。」也就是修行而得證悟,而稱理而修,如說而行,方能得以解脫俗諦。

 

步步踏著實地,頭頭頂掛虛空。

  一步一步,都腳踏實地,每一個頭的頂上,都掛有虛空。

  「步步」就是一舉足,一投手,也就是一舉一動。每一步伐,都要「踏著實地。」腳踏實地為沒有虛偽,為老老實實的作事。所謂不離日用尋常,喫飯穿衣,都以直心是。

  「頭頭」指吾人的頭,吾人的頭不管在於何處,其「頂」上都「掛」有「虛空」。這和腳踏實地同樣,其平常的動作都不脫軌的話,正正就是佛道。佛道應在於最貼近的身上去注意,如不失去其威儀的話,那就是成佛作祖的佛道的了。

 

用時,則萬境全彰,放下,則一塵不立。

  功行到家之時,則所有的境象都均彰明,放得下的話,就一微塵也不會去染著。

  「用時」為行者的功行如已到家的話,則在他動作而用時,「則萬境全彰。」也就是能應眾緣,而不隨於諸有,萬境都統統彰明,都為一貫之理,所謂法法都隱藏,古今都常顯露,山河及大地,都全露法王身!

  「放下」就是靜寂不動時,「則一塵不立」。就是所謂放來在於一念元空,而諸緣不昧!實際理地,為不受一塵,而萬行門中,乃不捨棄一法。

 

超生死不相關之地,了鬼神艑覷不破之機。

  這樣,則已超越生死,和生死不相關的境界,了了而具有大力的鬼神也不能窺探的玄機哩!

  學道的人如修到其極之時,也就是在於諸法中,能得大自在的話,就能「超」越「生死」,已和生死「不相關」係的境地。

  至此,則能「了鬼神覷不破之地。」鬼神還在於六道輪迴當中,如脫離生死的話,就不在於六道理面,自然的,任爾有甚麼大力的鬼神,也看不破其玄機。所謂心地已超聖凡路,千聖也難以測量,雖具五眼,也不能窺見的。

 

是凡、是聖,而同箇路頭,或冤、或親,而共一鼻孔。

  不管是凡夫,或者是聖人,都是同一個路途;或者是冤家,或者是親屬,都是同為是一個本源的。

  「是凡、是聖」就是不管是凡夫,或者是聖者。「而同箇路頭」則指凡聖都為同途,所謂迷悟本無差別,涅槃生死則一如是。

  「或冤或親」就是不管為冤家,或者是親戚,「而共一鼻孔」。是說明冤親平等,都同為是一個鼻孔,所謂究竟萬緣空寂,推求意想清虛,也就是本來無一物,並沒有一法可得,怎樣會有千差萬別之相呢?如能向上一著,就能倏然入於無餘的!

 

如斯實悟,尚滯半途。

  像如是的實在了悟,還而停滯在於半路而已的。

  「如斯實悟」,像如是的實在了悟,「尚滯半途」尚且還是停滯在於半途之上而已。因為所謂真實領悟,仍然是第二頭的說話而已,可說是喚作途路之談,並未到家,並未登堂入室!

 

休沈向上三玄,要了末後一著。

  不可以沈滯在於為了向上而設的三玄裡,要了悟最後的一事!

  「休沈」就是不可沈入。雖然體認前來所說的悟處,但是那不過是「向上三玄」之邊的事而已。三玄就是體中玄、句中玄、玄中玄,這三玄乃因機而說而已,並不是聲前之道,所以說休沈向上三玄。

  「要了末後一著。」須要了解最後的一關。所謂:當人動靜一著子,超出語言玄妙是。如世尊拈花,而迦葉即微笑那樣,並不是以言語能表達出來的。又如達磨之安心,神光(二祖)之覓心不可得,這些都是末後的一著。以行人來說末後一著,即為是其最後的一事。如平時所作的行業,在於臨終捨命之際,其一念能和真理相當,能洞真性,而安然的脫去的話,這就是行人的末後一著!

 

問:且道,即今喚那箇做末後一著?

  請您說:就現在來說,到底那種事為末後的一著呢?

  「問」為自問,「且道」就是請您講出來,也就是自己問自己之義(當然是替學子發問。以下同)。

  「即今喚那箇做末後一著?」就現在來說,到底要叫甚麼事為之末後一著呢?這是急要行者注意去參詳,故先自問這是甚麼回事?

 

答:青山低處見天闊,紅藕開時聞水香。

  在青山低涯的地方,仍然看見天空的廣闊,紅藕開敷之時,可嗅到水中的香氣。

  「青山低處見天闊」就是要人向見天空廣闊之處。在青山低涯之處,如向上一看,仍然看到天空無礙。

  「紅藕開時聞水香。」就是在平時的嗅聞處著眼,所謂見聞不昧此理,即是發揚末後一著之義。三平禪師曾頌說:「見聞知覺本非因,當體虛玄絕妄真,見相不生癡愛業,洞然全是釋迦身!」

 

棄卻瓢囊擊碎琴,如今不戀汞中金;

自從一見黃龍後,始覺從前錯用心。

  放棄瓢囊,也擊碎了手琴,從今以後不再貪戀於汞中成化的黃金;自從遇見黃龍山的禪師後,才悟從前專心所學的均為是錯誤的!

  「棄卻瓢囊擊碎琴」等四句為呂洞賓已得神仙後,又遇黃龍山(如前述)的晦機禪師,而學禪,而悟道之後所唱出之偈。瓢為把胡蘆剖成兩半,而用舀水,盛東西的器具,囊即為有底的口袋。呂洞賓參見黃龍後,發明真性,才知道仙道並未出離三界,假如能活到千歲,仍然不能棄除輪迴,所以他就將其從來賴以為生,賴以為記的瓢與囊,以及其琴等物,都把其拋棄碎壞,以示放棄以前所學的一切。「如今」以後,絕「不」再「戀」戀不捨「汞中金」了。(汞,音為況,為水銀,為傾丹砂所化為水銀的化學金屬之名)。

  他說:「自從一見黃龍後」,在鄂州黃龍山遇晦機禪師(清河人,俗姓張,唐天祐中遊化至此山,節帥施俸錢建法宇,奏賜紫衣,號超慧大師,大張法席),而向其請法後,「始覺從前錯用心。」才知道從前所學的仙術仙道雖然已成功了,但是還是錯用了心機的。所謂神仙與天壽齊等,已能點鐵成金,可是尚須問道皈禪,更河況尋常的凡夫,怎可錯過而不修呢?

 

始知生死事無常,莫道先從老者亡;

大限到來無定準,後生年少也提防。

  這時才知道生死乃是無常的,不可說一定是由老人先死亡的,要知道大限來到的時間,是沒有一定的規則的,雖為後生的年輕人,也須要提防大限之將到啊!

  呂仙祖(一般尊稱)既悟道,既明白自性的真心,從那個時候開「始」,才「知」道「生死事無常」。如自出生以來,由幼而壯,而老,其中形貌變化遷改,疾病摧殘,乃至氣絕神往,沒不都是無常的寫照。他說:「莫道先從老者亡。」不可以說人之死亡都是由於老人為先的。因為人的肉體是由地水火風之四大,以及業識之所組成,一旦任何一項有了毛病而至於極端時,肉體就會敗壞而死亡,故不但是老人會發生這種現象,就是嬰孩也同樣的會在不覺不知當中發生同樣的情形,故說並不一定會由老人先死亡的。

  「大限」之會「到來」之事,是「無定準」的,並不是老人才會有大限之到來。大限為人生的一期,少年人的生命還是同樣的會有變化而至於大限之到來的,並沒有甚麼一定的準則可言。「後生年少」為後來才出生的年輕人。以老人來看,年輕人就是後生的小子,這種人「也」須「提防」。也應該要注意,應該要非常的小心,免致大限之急追而縮短人生。雖然如是,還是趁其有生之年,早作準備,早日修德受持,以免後悔!也許「孤墳盡是少年人」,可見得墓地不一定只埋老人!

 

富貴貧窮各有由,宿緣分定莫剛求;

不曾下得春時種,空守荒田望有秋。

  人生之會富貴,或者是貧窮,都各有因由的。都是由於宿世的因緣所做而分的定數,不可以硬性的要求。如果不在春天時播下種子,只空守荒廢的田地,希望有秋天的收成,那是不對的。

  人生之為「富貴」,或者是「貧窮」,都「各」自「有」因由來源的。都由於「宿緣」所「分定」的,千萬「莫剛求」,不可以硬性的強求,是求不得的一件事。所謂: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如前生行持布施而恩惠與人的話,則今生定會富貴,前世如慳吝不捨,不多種善因的話,今生一定會貧窮。前生如殺生害命的話,今生一定會壽短,前生不殺生害命的話,今世定會壽命延長(當然也要看今生所作的為如何才能定案)。

  「不曾不得春時種,空守荒田望有秋。」猶如春天時應該播下種子,到了秋天才能有所收獲,然而卻不及時下種子,而只空守其荒廢之田,而想有甚麼收成,那是不可能的事。如有人,前世既不種福德,今生豈能有甚麼福份可得?所謂人生在世,須要廣種福田,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人生之善惡果報,也是如是的。

 

修唎、修唎,摩訶修唎。

  (此為淨口業真言,下文重出時簡解)

 

普供養我牟尼

  普供養一切佛,和供養我們的牟尼--寂靜者--佛陀。

  (此為普供養真言,下文重出時簡解)。「普供養」就是供養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我牟尼」為我們的本師釋迦牟尼佛。牟尼譯為寂靜,也就是覺悟宇宙人生的真理的佛陀。

 

梵王帝釋,監壇土地,金剛菩薩,擁護壇儀。

  請梵天王、帝釋天、監壇的土地神祇,乃至八金剛、四菩薩,擁護道壇的內外,使道場得以清淨。

  「梵王」為梵天王,為色界初禪天之主,「帝釋」為帝釋天,為欲界第二層天,所謂忉利天(三十三天)。「監壇土地」為此土的道場的司察者,「金剛菩薩」為八金剛、四菩薩(後出)。「擁護壇儀」的壇儀為壇場軌儀,所謂以金剛為外護,以菩薩為內護是。

  請諸位菩薩、神祇來擁戴保護,這樣,則外魔不能侵入,內魔不會生起,是內外俱淨,使人可以安心的持誦。尤其是此一項所列的梵天,乃被一般的人認為是世間的創造者,帝釋天則為主掌人間的善惡償罰,故都和世人,和舉行佛事,有大因緣的天眾,故都列請如上。

 

云何梵畢,發願謹受持。

  應修的梵行如已完畢後,就應發願而恭謹的受持。

  「云何梵」就是甚麼是行者應修的梵行。梵行為清淨之行,也是解脫之行,所謂徹見真空妙理之行。「畢」就是完畢。是修成之義。「發願謹受持」就是我們聽佛說法後,定會發願,定會勤勉去受持。也就是如世尊闡明梵行之道,講說此微妙之法,使我們得以了解後,一定會發心去用功修持的。

 

一相元無垢,體性離塵緣;專心持四句,且要誦真言。

  實相之一相,本來並沒有垢穢,此體性乃離開塵勞業緣的。應該專心一意的持誦經內的四周偈,同時也要謹誦真言密咒。

  「一相」為無相的實相,是直指法身真理。「元無垢」本來並沒有煩惱垢染可言,是清淨的法身,其「體性」乃「離」開「塵緣」。也就是說法身實相的體性,乃離開一切塵緣俗事。「專心持四句」就是專心一意的持念金剛經內的四句偈。「且要誦真言。」真言為陀羅尼之譯,為諸佛密用的心印,如能持念的話,則功德定為難量,現生定能獲益不淺!

 

淨口業真言:修唎修唎,摩訶修唎,修修唎,薩婆訶。

  清淨口業的真言:修唎修唎,摩訶修唎,修修唎,薩婆訶。

  以清淨口業的真言,來清淨吾人的口業。這不但是清潔口中的口嗅,而使口中潔淨而已,重點乃放在於誦持經典的人,自一開始時,則誓必修持口業,嗣後也同樣的應嚴守口業的清淨。以俗諦來說,是將吾人口中的不淨的一切,都使其清淨,不留半點的垢穢,但是如不唸此真言的話,就是用恆河之水來怎麼的漱口,也是徒然的事。真言的好要到底在於甚麼地方?大家一定是非常的清楚的!

 

淨三業真言:唵娑婆縛秫馱,娑縛達摩娑縛,婆縛秫度憾。

  誦經之前,身口意三業應離一切惡行過失,而離煩惱的垢染。此咒能清淨身口意三業,能遠惡行而離惑垢。

 

安土地真言:南無三滿多,母馱南,唵,度嚕度嚕,地尾,薩婆訶。

  應誦安土地的真言:南無三滿多,母馱南,唵,度嚕度嚕,地尾,薩婆訶。

  「安土地」的神祇為堅牢地神,是擁護三寶,護持道場的神聖。凡是誦經、坐禪、講經之處,這位神祇一定會常來維護,故須誦此真言。

 

普供養真言:唵,誐誐曩,三婆縛,韈日囉斛。

  應誦普供養真言:唵、誐誐曩、三婆縛、韈日囉斛。

  「普供養真言。」此要行持的人運心作觀想,所供養之物,都用淨法界藍字真言,以及吉祥手印加持二十遍,以為清淨的清食,自然的周徧於法界。所謂手印,就是以右手大拇指,和無名指想捻,其餘三指皆捨散。其次念變食真言,或三遍、七遍、或二十一遍,由於此真言之力,其所供之物自然的會變成種種諸天的諸餚膳,皆會有五種的色香的上味。

 

蓋聞,法身無相,非相可觀,至理絕言,非言所及。

  恭聞過如是:法身乃為無相的,並不是有相可觀的,至理為絕言辭的,並不是言語所能及的。

  「蓋聞」可說就是恭聞,所謂恭恭敬敬聽過如是的事。「法身無相」就是指清淨的法身本來不著於一物,是無為無造作,不墮於諸數,故為無相。雖然是無相,但是並不是滅斷之無,也不是一向全無之無,故所謂無相之相,名為實相。由於此無相乃不著於世相之有無,故說「非相可觀」,也就是真如實性的理體,並不是任何眼光可以看得出來(包括天眼等之五眼)。

  「至理絕言,非言所及。」至理即不同於對事之理,並不是甚麼名相可談,也不是任何辯才能夠講說得出來。法身是離俗,是極至之理,是謝絕言辭,所謂: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並不是任何言語所能及的。

 

是以,因興四願,果滿三身,酬願現身,彰言化物。

  因此之故,佛陀才會在因中興起四弘誓願,到了佛果圓滿而具足三身後,就為了酬答其願而示現三身,為了彰明此事而藉言教來化度眾生。

  「是以」就是因為如上述那樣的法身為無相,並不是形相和言語能得曉解的事。「因」此之故,世尊才會在於「因」中「興」起「四」弘誓「願」。四弘誓願就是「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這樣的經過三大阿僧祇劫(無量劫),然後才成佛道。所謂「果滿三身」。果滿就是善緣福德智慧等果報都圓滿無餘遺。三身為法身、報身、應身。法身為清淨法身(毗盧遮那),報身為圓滿報身(盧舍那),化身則為千百億化身(釋迦牟尼)。

  「酬願現身」的酬願就是酬答往昔的因中之願,為了酬願,故現三身,欲願此事之「彰」明顯現,須要假藉「言」教來「化」生利「物」。因為眾生雖然本具法身慧性,但是既被煩惱所遮蔽,自無自在之作用,必須借重明師來指引啟發,始有可能發現自己本有的慧性!

 

我釋迦聖主,利物情深,愍娑婆流浪之鄉,讚嚴土常樂之界。

  我們的教主釋迦牟尼,乃利益眾生的情願很深,憐愍娑婆世界為流浪的地方,稱讚莊嚴淨土為常樂的世界。

  「我」們的「釋迦聖主」(教主釋迦世尊),為了完成其願,而誕生在於此穢土,誓願以法來「利」益眾生(物),其心「情」乃為非常的深熱,也就是慈悲「愍」念眾生之墮入於此「娑婆流浪之鄉」之故。娑婆譯為堪忍,為五濁惡世,由於有了種種的苦惱,難以盡述的事,都會發生在此世界之故。一切眾生乃由於業力之故,甘心感受其苦,不生厭離之心,因此而說此世界為堪忍的世界。流浪為如水流那樣的都向東而流入於大海,流到水流波浪相接時,就去而不返,而滅後又一再的復生,都在苦海中受苦而不能自拔。

  佛陀愍念眾生,諄諄的善導,叫人早日出離苦海,早昇極樂,因此而稱「讚嚴土常樂之界」。嚴土為莊嚴的淨土,常樂之界就是永恆的快樂,並沒有半點苦惱的世界,所謂極樂世界是。據『大彌陀經』說:有算不盡的佛陀,都稱讚極樂世界的不可思議事。『小彌陀經』則列舉極樂世界之如何如何的殊勝。如華樹、宮殿、樓閣、池流等,均為是七寶所合成。又有化身的鳥類在那裡稱讚三寶等,有不勝枚舉的勝事。

 

國名極樂,佛號彌陀,四十八願弘深,百萬行門廣大。

  國土的名叫做極樂,佛陀教主的名號稱為彌陀。發四十八條弘深的大願,開百萬的廣大方便法門去度化眾生。

  常樂世界的「國名」為之「極樂」世界。極樂就是最為快樂,是永恆不變的快樂,位於西方。據『彌陀經』說: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國,有世界名曰極樂。」「佛號彌陀」,極樂世界的教主,其聖號為阿彌陀如來。阿彌陀如上述,譯為無量壽、無量光,發有「四十八願」,為非常的「弘」大而「深」廣的願。四十八願為別願,如藥師佛之十二大願,觀世音菩薩之三十二應身,地藏王菩薩之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等,均為是佛、菩薩個別的願。至於如上述之四弘誓願,即為通願,是無論是諸佛諸菩薩,或者是如我們這此學佛的人,都應該發起的大願。四十八願乃據無量壽經所提示的。經說:過去久達劫前,有佛出世,名錠光,乃至五十三佛,名世自在王佛,其佛廣為法藏比丘(阿彌陀佛的前身)說二百一十億佛剎莊嚴之事,而法藏比丘聽後,都睹見這些莊嚴之事,就遂取諸剎裡面最為微妙清淨殊特而莊嚴的,總為四十八種,而成為四十八種大願,可說是二百一十億佛剎的莊嚴的綜合之願。從此,法藏比丘乃經歷阿僧祇劫去行菩薩行,所行的為「百萬」的「行門」,也就是以算不盡的方便去度化眾生,去完成其大願。其行門,其功德,實在是非常的「廣大」的!

 

雙明真化,應接高低,地前地上皆生,是聖是凡俱往。

  雙明真應身與化應身,而應化接引智慧之高或低的眾生。不論十地以前的學佛者,或者是十地以上的菩薩,都均往生於極樂,不管是聖者,或者是凡夫,都均得往生於其處。

  「雙明」為明真應身與明化應身,所謂勝應與劣應是。「應接高低」就是不管是智慧高越,或者是低愚的眾生,都統統接引,是高低普應之義。

  「地前地上皆生」就是不論是修習少功德的眾生,或者是已證不退轉地的大菩薩,都均皆得以往生於極樂淨土,其數量為不可勝計之多。「是聖是凡,俱往。」聖為聖者,為已解脫的人,凡為凡夫,為正在修學當中的人。因為極樂淨土的法緣乃非常的殊勝,是諸佛所稱歎的,故一切眾生都得發願皈生淨土!

 

彌陀緣願,於是彰焉,淨土真詮,由斯顯矣。

  彌陀佛往昔的因緣而發的大願,因此而得以彰明;淨土的真義,也由於如是而得以顯露出來!

  「彌陀緣願」是指如上述之阿彌陀如來在法藏比丘時,在於世自在王佛之處,初聞諸佛的大願而出家等因緣。他的願乃綜合諸佛的大願而為四十八願。「於是彰焉」就是這種殊勝的因緣乃至彌陀如來的大願得以「彰」明。

  「淨土真詮」為極樂淨土的真實性,也「由斯」而「顯」著出來。真詮就是真實不虛,為實實在在,也就是確實為有其事之義。

 

問:經來自久,少缺宣傳,奉報佛恩,當明經旨。

  科家自問而說:自金剛經之傳來,已經很久之事,由於久來應缺宣傳其真義,我乃為了奉報佛陀的大恩,應當發明金剛經真正的宗旨。

  「問」為宗鏡禪師的自問,也是欲掀起大家的注意。「經來自久」就是說金剛經的教理自漢唐以來已傳及吾國,可說是弘揚很久的事。然而「少缺宣傳」,也就是因為經義奧妙,使那些未能體悟經義的人,不得其門而入。雖然有好多人為了金剛經而下了很大的功夫去詮釋,去闡述偈頌等事,但是都以教人直指明心見性,並不明示一個結皈淨土安養之處,因此,好像應缺宣傳似的了。

  禪師為了「奉報」釋迦世尊開導的大「恩」,因之而略顯淨土的法門,使每位學佛的人都知道世尊曾經力薦淨土,三根普被之事。「當明經旨」就是行者雖然已達此法門的高勝,但是還是須要發明經中的旨趣,以利弘揚於世間!

 

答:透關妙達如來境,乃第高登本分鄉。

  應透徹關鍵處,應神妙的了達如來的境地,定能格的高超而登上本來自有分量的家鄉!

  「答」也是科家的自答。「透關」就是要人能夠透徹此關鍵處。要怎樣去透徹呢?當然是以文字開始,由是而直解深入,使人了解佛意--唯心淨土,本性彌陀,使人體證自己本有的靈光。所以說:「妙達如來鏡。」就就是透過這次的綜合闡述,能夠神妙的了達如來的境地。所謂根塵頓脫,靈光獨耀,西方東土,本無淨穢,這就是所謂如來的境地!

  「及第」就是及格,是達到其水準,「高登本分鄉」的高登為智慧高超而登上覺路之義。本分鄉即為本來自有的覺性,雖然現在未能受用,但是人人本有之故,透過講義而體達,定能高登本來自有分量的家鄉--極樂世界。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箇靈山塔,好去靈山塔下修。

  佛陀雖在靈鷲山,但是不須跑至那麼遠處去尋求,因為靈山唯在你自己的心內的。每人都有一座靈山的塔,好好的向自己的內心的靈山塔下去修持吧!

  「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為印度的鷲頭山,山形似鷲鳥之形,佛陀常在此山為諸弟子講經說法,故有靈聖的芳名,而為靈山。和佛陀成道的道場一樣,都代表吾人本有的佛性。科家說:佛陀雖然在那遙遠的靈山,但是吾人不須跑到那個遠不可及的靈山,因為「靈山只在汝心頭。」本來自有的佛性,是自家之物,跑來跑去,還是在於自己的內心,惟在於心內,何必向外去尋求?只要你向你的心頭去發明,自會了達如是的妙義。

  「人人有箇靈山塔。」人人為所有的眾生,不但是人類,就是四生六道,每一眾生都有此一靈山的寶塔。塔為塔婆,譯為高顯處,本為尊崇聖者而蓋在於高處,以顯揚聖者的威靈。在這裡乃和靈山並用,也是表示佛性所在之義。所以叫人「好去靈山塔下修。」既知道靈山塔--佛性,乃在於人人的內心,就應努力勤修,向吾人的五蘊色身下手功夫,去啟發自己本有的佛性為是!

 

外道天魔皆供手,梵王帝釋為呈祥;願今合會諸男女,同證金剛大道場。

  外道與天魔都會合掌來稱讚你,梵王、帝釋也會為你呈獻祥瑞而擁護你。但願現在大會學佛的諸善男信女們,都均能同樣的體證金剛經內義的大道場。

  「外道」為修學佛法以外的人,「天魔」為天神與惡魔(可說為擾人的神中的惡魔)。不惟是善類的眾生,就是惡性重大,常起惡念,欲侵害善良的民眾的眾生--天魔,都因你的勤修用功,在於二六時中,啟發獲若功行的緣故,不但不會加害於你,還會均「皆」向你「拱手」(歛手行禮,等於合掌問訊),會皈向於你。「梵王」為大梵天王,「帝釋」為帝釋天(天帝),均和吾人有著密切的關係的天神。他們也會因你心心念念於自性,欲體達自心是佛的道理,而非常的歡喜,而「為」你而「呈」獻「祥」瑞,也就是會擁護於你。

  「願今合會」的「諸」善「男」信「女」,都能「同證金剛」的「大道場」。科家知道行持金剛經的人,會承蒙天龍八部,一切鬼神的欽崇,故願在此金剛會上的大家都能同樣的證悟金剛經所顯示的般若大道場,所謂心佛不二的法門!

 

早起忙忙直到昏,不愁生死只愁貧;饒君使盡千條計,直至無常不稱心。

  眾生自晨起就一直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其昏,都不愁憂生死大事,而只知憂愁貧窮,就是任你怎樣的用盡心機,直到無常來臨時,還是不能填滿你的貪心。

  「斗起忙忙直到昏。」眾生自晨朝起來,就一直忙忙碌碌,不知休止,直到其昏的時刻,還是念念不忘自己的財物是否損益的事情。都「不愁生死,只愁貧。」生死為人生的一大事,所謂一旦無常萬事休,可是眾生卻被欲貪所支使,未能直截了當的了知其事,所煩惱而愁悲的事就是圓怕貧窮而不如人的事,對於生死大事卻不振起意識去加以思考,去加以了知,也就是不管生死為如何,生死之事都不在乎似的不知愁悲生死之事。

  「饒君使盡千條計」就是任憑你怎樣的用盡心機,怎樣的絞盡腦汁,使用千般萬條的計策,去為你自己的幸福而努力,或如蓋起夏涼冬暖的家屋,或如財源豐滿,不愁於日常的生活。然而還是會一再的貪心未了,「直至無常」來臨之時,還是「不稱心」的。貪欲有如大海之難以填滿,然而卻不甘心,都是得寸進尺,一直到了死亡,還是念念不忘其一切。

 

般若大教,六百餘卷,佛如來金口宣。

  大般若經的教示,有六百卷之多,為佛陀如來的金口所宣示的。

  「般若」經為『大般若波羅蜜經』,簡稱為『大般若經』。唐玄奘大師譯為「六百卷」為四處十六會之說。四處為靈鷲山、祇園精舍、他化自在天宮、竹林精舍。十六會之第一會說四百卷,地點在於靈鷲山,乃至第十六會的最後之八卷,在於竹林精舍的白鷺池之側演說的。金剛經為第九會,為第五百七十七卷,是在祇園精舍,羅什大師等人,譯為金剛般若經(玄奘大師等人則譯為能斷金剛般若經)。

  般若經如經題,是啟發吾人本自具有的妙智慧的經。妙智慧就是真空的妙理,是眾生的真心。此金剛經為「佛」陀「如來」的「金口」所「宣」說的。以裡面的經義來說,確為佛陀如來的旨意,但是由於字裡行間所示的,即應知道,也有佛陀勅令聲聞人轉教菩薩所說的,而金剛經一卷則示為佛陀親口所說的。不論是佛親口宣說與否,都是佛陀的教訓,是不會有問題的。

 

六朝翻譯,東土流傳。

  此經乃經六朝(實為五朝六大師)所翻譯的,在東土流傳已久的了。

  此一卷金剛經,乃歷經「六朝」(不同朝代的六大師)的「翻譯。」第一為鳩摩羅什三藏在姚秦弘始五年,於長安的草堂寺翻譯的。第二為耴魏的菩提流支三藏,於天平二年,在洛陽翻譯的(以上二譯都為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第三為陳朝的真諦三藏,於太康元年,在金陵郡所譯。第四為隋之笈多三藏,於開皇十年,在洛陽翻譯的(以上二譯均為金剛斷割般若波羅蜜經)。第五為唐玄奘三藏,於貞觀二十二年,在玉華宮翻譯的。第六為唐義淨三藏,於證聖二年,在佛授記寺翻譯的(以上二譯均名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東土」指吾國。由於佛陀誕生於天竺(印度),其地位於吾國的西南方,由陸地行走時,須經西方,故通常都為西方,或西天,吾國即以東土自稱。此金剛經有如上的六大翻譯家的翻譯本,都流傳於吾國。所謂教法通行,傳流於天下,故為「流傳」。

 

頻頻持誦,四句真詮,無為福勝,果報利人天。

  慇懃的持誦內中四句偈的真理的話,則為無為福德,是最勝的功德,其果報會利益於人天,拔度人天。

  「頻頻持誦,四句」的「真詮」。頻頻為屢屢,也就是慇懃的持誦金剛經的四句偈的真理,這樣則比較你用算不盡的七寶去布施他人,其功德還是不如於持經的四句偈的真義的人。

  因為此經的真義乃為啟發無為的真理,能因之而解脫一切的繫縛,能脫離生死輪迴。而布施財物,乃為人天的福報,任你世世生生,常在人天,還是免不了輪迴。所以說,虔誠的持誦金剛經,乃至四句偈的真理的人,其福德乃屬於「無為」,其「福」德乃最優勝,乃「勝」過於有為的「果報」乃偶「利」益於「人天」,使人間、天上的眾生,都能體證無漏的道果!

 

稽首三界主,大孝釋迦尊,累劫報親恩,積因成正覺。

  我們要禮拜三界的教主,大孝的釋迦世尊,由於累劫以來報答父母等的親恩之故,所積的功因,終於成就正覺。

  「稽首」為禮拜,以頭至於地,稽留少時之禮。「三界主」為欲界、色界、無色界的三界的教主。由於其說法的內容,得以知道是一位報越三界的覺者,同時處處都在闡揚脫離三界才能真正得到安樂的道理,故都尊稱為三界的大導師。「大孝釋迦尊」是稱讚釋迦族出身的世尊,是一位大孝的佛陀。據經藏所載,世尊在未成佛前,在無量劫中,轉生為眾生當中時,處處都在行孝行,如闍提之割肉供親,睒子之侍盲的父母,鸚鵡之啣穀等,沒不是大孝的行動。至於成道後,曾皈迦毗羅城去省親,到忉利天去為母說法,舉大愛道比丘尼(俗家時的姨母)的床足,親擔淨飯王(世尊的生父)的金棺等,都是今生所行的大孝行。

  世尊的這些孝行就是「累劫」以來大「報」其「親恩」的孝行。由於「積」此孝因孝行與道行,終於「成」就「正覺」的佛陀。所謂孝為百行之先,佛家也是同樣的以孝為萬行之本的!

 

奉請八金剛    四菩薩

奉請青除災金剛  奉請辟毒金剛

奉請黃隨求金剛  奉請白淨水金剛

奉請赤聲火金剛  奉請定除災金剛

奉請紫賢金金   奉請大神金剛

奉請金剛眷菩薩  奉請金剛索菩薩

奉請金剛愛菩薩  奉請金剛語菩薩

  青從災金剛就是青色金剛,為能消災解厄的金剛。辟毒金剛為能降伏一切惡毒的鬼神,以及惡龍惡獸的金剛。黃隨求金剛為其色的金剛,為能使一切所求都得遂意,如求壽、求子、錢財、福德、聰明等是。白淨水金剛為白色的金剛,為能清濁水,除惡業、重罪、煩惱等,種種的災難、官事、口舌,或鬼魅所著、惡星凌逼等是。赤聲火金剛就是紅色金剛,是求賢聖加護,天龍歡喜,說法辯才,言音清雅是。定除災金剛為碧色金剛,為能除諸毒災障,欲速滿足福德智慧等出世間法是。紫賢金剛就是為求聖賢位,均能得遂意的金剛。大神金剛為求廣大神通,也能得到遂意的金剛。

  金剛眷菩薩為有廣大的眷屬的菩薩。金剛索菩薩為手持罥索,能繫縛魔魅的菩薩。金剛愛菩薩為能慈愛眾生,沒不度脫的菩薩。金剛語菩薩為能用軟語去勸化眾生的菩薩。

  (以上八金剛、四菩薩,為金剛經單行本的開音處所記載的諸聖號。文說:往昔之時,有一位旃陀羅(屠者),每日都殺十頭的羊去販賣,為他的職業。有一天經過寺中,拾得一紙,裡面寫有三千佛的聖號,就拿回家去供養。那一天,他的媳婦生一肉卵,就將其割破,而發見裡面有八童子。童子們長大後,形狀很醜陋,所謂揚眉怒目,揮拳掉臂,使人一看,沒不生恐懼心,常為人殃禍。後來又生一卵,以為和前所生的八位一樣的會損害他人,認為今天所之卵必定也是同樣的為一不吉祥之物,因乙,擬將其遺棄。這時空中有聲音,而叱啗說:應當要善護,不可輕毀此卵。就把其破開,而得四位可愛的女嬰孩。四位的顏貌都很端嚴,都為人所喜見的。雖然不讀書,然而卻能識字,可以說是出語成文。都受持齋戒,而誦金剛經,一心好善。其八位兄長均受她們的感化,都改惡從善,其父也因之而改其職業而修持善行。此八位男的,後來都成就而為八金剛,四位女的乃成為四菩薩。

 

此經乃大乘菩薩摩訶薩,人之所修。

  這部金剛經是大乘之教,是菩薩、大菩薩的人所修持的。

  「此」金剛「經」「乃」是「大乘」的教理。乘為乘載,為乘載行者至於其果地之義。大乘的梵語為摩訶衍,是表示以大車能運載自己和諸眾生,到達於涅槃的境地之義。

  「菩薩摩訶薩」的菩薩為菩提薩埵的簡寫,所譯為覺有情,摩訶薩埵就是大有情,舊譯為求道果的眾生,故譯為為道眾生。此金剛經乃為大乘之教是大菩薩們的「人之所修」的。也就是地前與地上的諸大菩薩們所修的實教之法。實教就是稱契於真理,是闡揚成佛作祖的至極的法門!

 

般若為六波羅蜜之最勝者也,所以名為般若波羅蜜。

  般若為布施等六度的最優勝之法,所以名叫以般若而能到達於涅槃的彼岸。

  「般若」為「六波羅蜜之最勝者也」波羅蜜譯為度,有六種可以度到涅槃的彼岸之法。所謂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般若)是。六度乃以般若為主,也就是說,修持布施等前五度的目的,就是要啟發智慧。前五度為別,般若度為總,所謂修持六度萬行,皆皈於般若行,有了般若,即真空妙理自會顯現。

  「所以名叫般若波羅蜜。」因為般若為六度的主人翁,是最勝之法,所以都名叫以般若而能到達於涅槃極樂的彼岸(波羅蜜)。

 

故下經云:如來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

  因此之故,下面的經文說:佛陀乃為了發大乘之心的人而說的,為了發最上乘的人而說的。

  因為般若為最殊勝之「故」,「下經云」,也就是金剛般若經說:「如來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佛陀為了發大乘之心,修大乘行的人,而闡述般若經,也就是為了自度度人的行者而啟發之教,也是為了發最上乘的人而闡說的經。最上乘就是佛乘,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最為圓頓之教,可以說是成佛作祖之法!

 

以此佛說,大般若經,有六百卷,凡一十六會。此經乃第五百七十七卷,給孤獨園,第二處,第九會,說也。

  這部佛說的大般若經,計有六百卷,為十六會說。這部金剛經為第五百七十七卷,是在給孤獨園,第二處,第九會之所說的。

  「以此佛說」的「大般若經」,「有六百卷,凡一十六會。」大般若經為四處十六會之說如前簡述,詳細一點,即:四處之一為王舍城的靈鷲山,第二為舍衛國的給孤獨園,第三為他化自在天宮,第四為王舍城的竹林精舍之白鷺池。

  十六會之第一會說為四百卷(在靈鷲山)。

  第二會自四百零一卷至於四百七十八卷(計為七十八卷,在靈鷲山)

  第三會自四百七十九卷至於五百三十七卷(計為五十九卷,在靈鷲山)

  第四會由五百三十八卷至於五百五十五卷(計為十八卷,在靈鷲山)

  第五會自五百五十六卷至五百六十五卷(計為十卷,在靈鷲山)

  第六會自五百六十六卷至於五百七十三卷(計為八卷,在靈鷲山)

  第七會自五百七十四卷至於五百七十五卷(計為二卷,在祇園精舍)

  第八會為第五百七十六卷(一卷,在祇園精舍)

  「此經」「乃」為「第五百七十七卷,給孤獨園,第二處,第九會說也。」金剛般若經為大般若經,裡面的第五百七十七卷,是佛陀在於給孤獨園(祇園精舍),第二處,第九會之說。

  第十會為第五百七十八卷(說於他化自在天)

  第十一會為自五百七十九卷至五百八十三卷(五卷,說於給孤獨國)

  第十二會自第五百八十四卷至五百八十八卷(五卷,說於給孤獨園)

  第十三會為第五百八十九卷(說於給孤獨園)

  第十四會為第五百九十卷(說於給孤獨園)

  第十五會自第五百九十一卷及五百九十二卷(說於鷲峰山)

  第十六會自五百九十三卷至第六百卷(八卷,說於竹林精舍之白鷺池側)。

 

問:所以道?

答:昔日如來金口演,至今拈起又重宣。

  禪師自問而說:所以要闡說的原因是甚麼?」回答說:「因為此經乃佛陀在於往昔之日所講的緣故,到了現在要再來重新宣說!」

  科家自「問」而說:「所以道?」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要說。也就是說,既然是佛陀所說的般若經,所以我在這裡要以科文再來說,以資共勉(是以自問為甚麼要說的口氣錄下來的)

  自己回「答」說:「昔日如來金口演」從前釋迦如來在祇樹給孤獨園,以金口親自演說此金剛般若經的。「至今拈起又重宣。」自佛說此經後,到了現在(宋理宗淳祐二年),又再一次的提起此經,有如佛陀在世時那樣,再來重新宣說一遍。

 

此經佛說數千年,無量人天得受傳;

憶得古人曾解道,更須會取未聞前。

  此金剛經自佛說後,已歷經數千年了,算不盡的人、天,都得到傳授弘揚。憶念古人曾經解說此經的道理,更加須要了解在未聞此經之前的心態。

  「此」一金剛「經」,自「佛說」到了現在(大宋時)已歷經「數千年」了(是以周昭王甲寅年,夢西方有聖者時開始計算的,故說已經過數千年)。「無量人天得受傳」就是說受持傳寫此經,或者是人類,或者是天上界的眾生,都傳之不盡,可以說:流通天上人間,普遍微塵剎海是。

  「憶得古人曾解道。」科者憶念起從前有好多高僧大德曾經了解此金剛經,知道此經的內涵,可說是人人都有一卷金剛經,「更須會取未聞前」更加須要了解在未聞此經之前的心態。所謂知道人人有此經,就應向內去尋求,不可向外去求取,要人直下領旨!

 

人間陽壽真難得,一寸光陰一寸金;

莫待老來方學道,孤墳盡是少年人。

  人影因壽命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一寸的短時間,價值為一寸的黃金。不可等待老年時才想學道,你看,孤墳所埋的統統都是年輕的人啊!

  「人間」的「陽壽」是「真難得」以永久的一件。所謂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也就是說,光陰容易度過去,壽命是不能久留的,昨天少年騎竹馬,今朝化作白頭翁,均為是無常的寫照。「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光陰為時間之喻,上一字之一寸為短小的形容,下一字一寸為珍貴之義,此一寸的光陰,有如一寸的金塊那樣,可見得光陰是怎樣的珍貴。因此,不可白白的把歲月空消虛喪!

  「莫待老來方學道」光陰既這樣的貴重,則修行應不限於老少,不可以等待於老閑之時才想去學道,因為無常死亡之事並不在於老年,不管是甚麼時候,甚麼年齡,都會隨時有無常之來臨的事。你看!「孤墳盡是少年人!」孤為幼年喪父之人,其墳就是埋葬年輕人的墓地,由此而知道,人之將會死亡,並不限定於老人,年輕人的死亡率也是相當的可觀,因此,勸人應及時修持,應趁早實行,千萬不可一再的躊躇!

 

在家菩薩智非常,鬧市叢中作道場;

心地若能無罣礙,高山平地總西方。

  在俗家學佛的菩薩們,其智慧是非比尋常的,在於鬧熱的市井中,也可以作修持的道場的。心地如能修到無罣礙的話,則無論是高山,或者是平地,統統都一樣的為西方淨土那樣的。

  「在家菩薩智非常」是形容不論是出家或在家,如能用功修持的話,都能成就菩提,所以說,在俗家裡學佛的人,其智慧也是非常的高,如維摩詰居士等人,都被稱謂是菩薩那樣,並非尋常人可比的。雖然身不出家,然而卻能過著超出家庭的生活,而行持六度萬行,故說這種人就是菩薩,為有深高的智慧的人。這種人能在「鬧市叢中作道場」鬧市叢中為熱鬧滾滾,人物往來非常的頻繁的地方。應在這種場所裡去「作道場。」也就是在物欲熾盛,是非滿佈的人群當中,去磨試,使行者能得大行大道。古德所謂:是非海裡安身,荊棘林中著腳,一切都無罣礙!

  「心地若能無罣礙,高山平地總西方。」心為萬物之體,生一切諸法,故說心為心地。心地對於諸緣如能不染不著,對於萬事萬物如能無罣無礙的話,則不管你是隱居在於高山,或者住在於平地,都均和住在西方極樂淨土那樣,並不會有二致!

 

金剛般若體如如,翠竹黃華滿路途;

八百餘家呈妙手,大家依樣畫葫蘆。

  金剛般若的大體,為如如不動而能知動靜。如青翠的竹,如鬱黃之花之充滿於道路那樣,都是般若的妙智慧的顯示。有八百餘家的沙門,都呈其巧妙的手筆,大家都依樣畫葫蘆的依經而解其義。

  「金剛般若體如如。」金剛般若為真如的妙體,此真如的妙體,自有其本智,其本智為如如不動,但是能知靜靜。「醉竹黃華滿路途。」為形容不管是青青的翠竹,或者是鬱鬱的黃華,都同樣的為真如的實性,為般若智慧,所謂山色無非般若身,因此而說滿地皆是--真如的實體。

  此經乃經「八百餘家呈」獻「妙手」過的。八百餘家指鳩摩羅什的門下的徒眾。奉主姚興曾敕令僧「蛪」等八百位的門下咨受羅什三藏翻譯經論,此經為此八百人共在草堂寺譯出的(弘始五年),故云八百餘家。裡面的高僧包括道生、僧肇、道融、僧叡、僧「蛪」、曇影、慧嚴、慧觀、道常、道標等名稱遠怖的沙門。所謂妙手,就是善通華梵之文,善解經中之義等大師下其妙手翻譯而成之義。「大家」都「依樣畫葫蘆。」此八百位大德,雖然都是以其妙手來翻譯經文,但是總是依經解義,都照樣不誤的畫一個葫蘆那樣。語中好像要學人向佛所說的經文之外,去下手功夫,去薦取本有的智慧!

 

金剛般若,人人本具。割斷智為初,白雲散處,一輪顯露。

  金剛的妙智慧,是每人都具之而有的。是以割斷煩惱的智慧為初譯的。如白雲散滅的地方,則一圓輪的月亮會顯露出來那樣。

  「金剛般若」波羅蜜,是「人人本」來就「具」有的。也就是說,如金剛的般若的妙智慧能到達於淨土彼岸之事,是每人本來自有的珍品。由於凡夫一念妄動,而起無明,致未能顯現而已。如金剛之具有能「割斷」一切的「智」慧那樣,此金剛般若的妙智慧,乃最為鋒利,能斷一切,以割斷種種的煩惱,如真諦、笈多等大師,都譯為斷割,而玄奘、義淨等大師,也同樣的譯為能斷那樣,能「割斷」一切的妙「智」慧,實為初始的真義。

  「白雲散處」就是遮住月亮的白雲如散滅的話,則「一輪」明月即時會「顯露」無遺。遮雲為煩惱之喻,一輪明月為真如本體之譬,所謂妄盡即真顯,煩惱滅盡,即真心本或自會顯露!

 

影落千江,無來無去,諸人薦取,凡聖一同居。

  如月影之落印於千江內那樣,本為無來無去的。大家如能薦取其涵義的話,就會徹悟凡聖一體,都同居於一處。

  「影落千江」為喻如月亮的形影落映在於所有的江河內那樣,本來並「無來」,也並「無去」所謂妄盡即真顯,有如雲散而月現那樣。這裡喻水澄即月映,來去無情,並不是水邀天空的月亮來入於水中,月亮也不曾由於天空來投入於水內。

  「諸人薦取」為科家說他以此法喻來說此理:你們諸位持誦金剛經的人,應該要薦拔取去,所謂能體悟其理的話,就會知道「凡」夫、「聖」者,都「一同居。」也就是事理無吸,同為一體,都同居於一處的!

 

摩訶大法王,無短亦無長,本來非皂白,隨處現青黃。

  摩訶為大,為法王,並不是短的,也不是長的,本來並沒有黑白之色,然而如遇緣時,就隨處可以現出青黃的顏色。

  「摩訶」譯為「大」,是梵語與華語兼舉之辭。「法王」為所有之法的第一人,對於一切法都能自在之義。這裡乃指般若智為法之王,因為此智不會被內根所埋沒,也不會被外塵所迷惑之故。此心王之體,乃「無短亦無長。」並沒有長相,也沒有甚麼短相,是脫離長短方圓等相。

  「本來非皂白」的皂白為黑白的顯色。心王之體不但沒有長短、方圓之相,本來也沒有甚麼黑白等一切的顯色可言。不過可以「隨處現青黃。」也就是說,此心王之體雖然沒有色相可看,但是如遇境逢緣之時,即時能變現,能化現青黃赤白等顯色,所謂現為根身器界之法是也。

 

發願文:

稽首三界尊,皈命十方佛,我今發弘願,持此金剛經,

上報四重恩,下濟三塗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發願的文:首先禮拜三界的導師,其次禮拜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我現在要發的誓願,願受持此金剛經的功德,都用來上報四大重恩,下則普濟墮入於三塗而受苦惱的眾生。使那些見聞的人,統統能發菩提的道心,都盡此一生的苦報身後,均能同赴極的淨界。

  「發願」的「文」句。學人須「發」誓「願」,願行如下之事。發願必須實行,如果有願,而不付諸實行的話,其願等於就是虛說的,而有行無願的話,即其行必定是茫然的,因此,須要願與行相稱,才為圓滿的。

  「稽首三界尊,皈命十方佛。」稽首為禮拜,三界尊為欲界、色界、無色界的三界的教主之義,是指本師釋迦牟尼佛。皈命和皈依同,是皈投依靠。十方佛就是十方世界所有的諸佛。首先禮拜世尊,同時也禮拜十方三世一切諸佛。「我今發弘願,持此金剛經,上報四重恩,下濟三塗苦。」發願持誦金剛淑誤人,須先發大願,然後才開始持誦此經。大願的通願為四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發願而持誦金剛經所有的功德,向上,則願意用來作為酬謝四重之恩(三寶、國家、父母、眾生等恩或為天地、日月、國家、父母等恩)。對於下,則願意普濟墮入於三塗(地獄、餓鬼、畜生)的苦惱眾生之苦。

  「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使那些看到、聽到此經的人,都能發菩提的道心。這也是所謂利他之行,發大願不但是為自己,也是為他人,願人人都能發心學佛,願人人都能完成道果。也應發願而說:「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一報身就是吾人今生的此一苦報之身,要發願離開世間後,不再有苦報之身,但願以此一生為止,願大家的生命,一旦逝世後,神識都能往生於極樂的淨土!

 

云何梵?

云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復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

云何於此經,究竟到彼岸?願佛開微密,廣為眾生說。

  甚麼叫做清淨之梵呢?怎樣才能得到長壽,有如金剛不壞之身呢?又由於甚麼因緣,才能得有大堅固之力呢?怎樣才能依於此經而得究竟到達於涅槃的彼岸呢?願佛陀啟開微密的金口,廣為眾生演說其義!

  「云何梵」之梵,譯為淨,古來都說梵天為離欲空居清淨之義。劫初之時,也就是世界始成之時,在光音天的天人,來生於人間的,其所出的聲音還是為梵音,都是宛轉曲折的清淨之音,故云。甚麼叫做清淨之梵,是自請問之辭,古來都以下面的八句請清師講說之義。

  「云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之首二句是問怎樣才能得到長壽,而達成金剛不壞之身?此二句為第一問。『大般若經長壽品』說:佛陀對迦葉說:如果欲得長壽的話,就應護念一切眾生,要看眾生如同自己的唯一孩子那樣,應生大慈悲喜捨的心,應持守不殺生戒,這樣就得得壽命無量。金剛不壞身乃出自『金剛品』。佛陀說:如來身就是金剛不壞的身。

  「復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此為第二問。佛陀說:我在往昔之時,由於護法的因緣,現在得以成就金剛堅固不壞之身。因此,堅固力乃由金剛不壞之身具有的威力,能以此威神之力,去滅除一切的障礙,去度化一切眾生。

  「云何於此經,究竟到彼岸?」是第三問。出自『名字功德品。』佛陀說:如有人聞大般涅槃的經典,而依教去修習的話,就能斷滅煩惱,以及諸魔魅,而不墮於惡趣,因此之故,會到達於彼岸。

  「願佛開微密,廣為眾生說。」是第四問。文出自『四相品』。微密就是口密,願佛啟開緊密的金口,普為眾生演說此微妙的大法!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開讀經的偈:無上甚深的微妙之法,經過百千萬劫也難以遭遇到的。我現在幸遇而能見聞此經法,而能得以受持,願能了解如來的真實之義。

  「無上」為最上,是絕不能超越之義。金剛經所說的真空妙理為超出世間之法,是能解脫世間的一切繫縛,故獨為最上,更沒有甚麼法可以超越此法的了。「甚深」則非常的深奧,為難遇難解之法,不像世間之法之平凡浮淺之法,是「微妙」之「法」。微密而奧妙就是難法難思之法。是「百千萬劫」的長久時間,也「難」以「遭遇」的法。佛經常以盲龜欲遇海中的丸木之孔為喻,以說明佛法之如何的難以逢遇之事。

  「我今見聞得受持。」此千載萬劫難遇的妙法,我現在幸運而能得以見聞,能得以受持。佛經常以如貧得寶,似暗得燈為喻,以表達幸遇妙法的心情。難遇而遇,能得見聞而願受持,也「願解如來」的「真實」之「義」。既仰望金剛經的妙法,自會發願能夠曉解佛陀如來的真實不虛的真理!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此經名叫如金剛的般若,而能度到涅槃彼岸之經。

  「金剛」為金中最為精堅之物,此堅利之物,能斷壞萬物,不但為最堅、最銳利,也是最為光明之物。「般若」如前述,譯為智慧,能斷除貪瞋癡等諸煩惱。「波羅蜜」也如前述,譯為到彼岸。輪迴於六道的眾生,有如在苦海中生活,故為此岸--苦海。不著諸相,迥脫輪迴,證語涅槃,為之彼岸。「經」就是徑,如欲到達涅槃的彼岸的話,就得憑藉般若妙智慧。此經就是如是這般,以金剛為喻,以般若為法,為見性成佛必須經行之道的經。

 

宗鏡云:只這一卷經,六道含靈,一切性中,皆悉具足。

  宗鏡說:只這一卷金剛經,乃六道的眾生,以及在一切性裡面,都皆具足不缺的。

  「只這一卷經,六道含靈,一切性中,皆悉具足。」含靈為有靈性的動物,為有情之義。六道含靈即為輪迴於六道裡面的一切眾生。此一卷金剛經的內義,不但是被六根六塵所繫的眾生,不但是追逐於六道輪迴的有情,本來自具而有如此解脫的自性而已,就是一切有情無情,都均具足而無缺!

  金剛經一卷乃涵蓋宇宙人生的真理,一切山川草木,鳥獸禽畜均有此經的涵義。以證悟的覺者來說,並沒有所謂內外、大小、遠近、美醜、高下等事,是平等而沒有差別,故云。

 

蓋為受身之後,妄為六根六塵,埋沒此一段靈光,終日冥冥,不知不覺。

  大抵說來,眾生受身以後,妄被六根六塵所埋沒這一段的靈光,致於整天整夜,對此靈光都冥冥暗暗,都不自知,也不自覺。

  「蓋」為實在是,也就是因為。因為「受身之後,妄被根塵埋沒。」眾生由於迷惑而造業,致於受此果報之身,受身後,就內被虛妄的六根,外被虛妄的六塵所牽制。妄為不實之事,不實則為暫時假有的現象,本來就是空的。

  眾生妄被六概六塵所「埋沒此一段靈光。」靈光光為曉曉明明的本性,是本來不染不垢的清淨的自體,也就是佛性。此一佛性妄被六根六塵所埋沒,致於「終日冥冥,不知不覺。」冥冥為昏暗,是伸手不見五指,是茫無天日可見似的。眾生都不知有此靈光,也不覺得有此自性,所謂不知自有的無價之寶,都被隱沒在於陰音的坑內,而不能自受用,而背覺合塵,迷己而逐物的過著其生活。

 

故我佛生慈悲心,願救一切眾生,齊超苦海,共證菩提。

  因此之故,我們的教主佛陀,乃興起慈悲之心,誓願救拔一切眾生,使眾生一齊超出苦海,都同樣的證悟菩提。

  「故」就是因此之故,也就是如上述的緣。上文述說眾生本來具有靈妙的真心,然而因迷惑而不自覺知,因此之故,「我佛生慈悲心」,「願救一切眾生。」佛陀具有慈悲喜捨的四無量心,如機緣成熟時,定會付諸實行去救度一切眾生。

  「齊超苦海」的苦海,如前述,是描述寄生在此算不盡的生死苦痛裡,有如浮沈在深廣的大海那樣。佛陀降世的目的,雖為欲完成其菩提道果,然而其菩提道行,必須是自覺覺他之行,因此,自會施設種種的教門,普令眾生,都齊超苦海,都「共證菩提。」也就是使人都能和佛同樣的證悟菩提涅槃。

 

所以在舍衛國,為說是經。

  所以的緣故(因此之故),在於舍衛國,為諸眾生演說如是之經。

  佛陀看見眾生都具有靈光顯耀的佛性,而不自覺知,所以光都大慈悲心,發大誓願,欲使眾生均能由此苦海解脫,而到達於菩提涅槃的彼岸。而欲喚起眾生自具而有的佛性,必須講經說法。在諸經典裡,最能顯佛性的就是這一部金剛經。因為此經乃宣說真空妙理的經,如能受持讀誦,乃至解悟的話,就能揭開被埋沒的佛性,就能啟發般若妙智慧。

  「所以」的緣故,佛陀才會在「舍衛國」為諸學子們闡「說是經」--金剛般若經。舍衛國為舍衛城,譯為聞物城,是以城為國名,為波斯匿王的國都(魔竭陀國),和王舍城(喬薩羅國)為佛陀傳教的二大國都。佛陀在這裡結夏安居的時間為非常的多,在這裡講說佛法,也是特別的多。此金剛經如上述,是在舍衛城的祇園精舍演說的,是為啟發眾生本有的智慧德性而說的。

 

大意,只是為人解粘去縛,直下明了自性,免逐輪迴,不為六根六塵所惑。

  此經的大意,只是為了眾生能夠解除粘著,去掉結縛,使人能夠當下明悟本有的佛性,免致一再的追逐於輪迴,不再被六根六塵所迷惑。

  「大意」就是大體主意。此金剛經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人」人都能「解粘去縛。」由於眾生都妄認此絓身為自我,致被六根粘沈,也妄認我所有的一切,而被六塵所拴縛。此經以妙智慧使人體解真空的妙理,既悟一切都是空的話,自不會一再的被六根六塵所繫縛,也就是能解開六根的粘湛,去除六塵的拴縛。

  自我和法縛如均解除而棄掉的話,就能當下體悟自己本有的自性--佛性。所謂「直下明了自性」是。自性既明,就會「免逐輪迴」,對於輪迴於六道之事,自然的與我們無緣,自不會一再的在六道輪迴中打滾,也「不為六根六塵所惑。」見性而體悟一切都是空的,自不會有轉生的業緣,不會再轉生,自無六根之粘著,也不須被六塵外境所惑!

 

若人具上根上智,不撥自轉,是胸中自有此經。

  如果有人具有了上根上智的話,就不須藉教去撥開迷雲,而自能轉迷開悟,在吾人的心胸內,自會有此金剛經的真理的。

  假「若」有「人」,「具」有了「上根上智」的話,就「不撥自轉。」上根上智為具有的宿慧,其靈機乃非常的活落,不須勞動而借他人之力說,才能撥開一切迷惑的人。也就是說,上根上智的人,並不一定要假藉佛陀的言教,自能轉迷開悟,自能了達真理!

  「是胸中自有此經。」他自己的內心(胸中)自能徹悟真空妙理,自有此金剛般若經所闡述的真理,是宿慧之啟發,是機緣之成熟,而致知道自心清淨,本無垢穢的道理!

 

且將置三十二分,於空聞無用之地,亦不是過。

  且將擱置此三十二分的金剛經,在於空閒不用的地方,也不會有甚麼過咎的。

  「且將置三十二分於空閒無用之地」就是將此被段劃分為三十二章的金剛經的經文,放棄而擱置於沒有會注意到的空聞的地方,「亦不是過。」也不會有甚麼錯誤的過咎可言。因為金剛經的經文只是指引人向於真理邁進的文字遊戲而已,並不是此一本金剛經的文字就是真理。是恐人執著於文字,追逐而穿鑿文字,而忘棄真正的經典的涵意為何物,故有是言。

  如佛陀在世時,不曾親自執筆,不教人記錄佛陀的言說,是恐人會在文字學術中作遊戲,是要人專心於修道而採的措施,並不是佛陀及其弟子都是文盲。出身於帝王之家的世尊,對於文字及其他的巧能,都均優勝於他人,而其弟子群裡,太半都是哲學家、學者的出身,怎麼不能當場記錄佛言呢?可見得真理並不在於文字言說,文字言說只是真理的工具而已,因此而有此項之文。

 

如或未然,且聽山埜,與汝打葛藤去也。

  假如還不能如是的話,就且聽山野的我,和你詳細解釋就是了。

  「如或未然」就是如果不能薦取金剛經的真義之意。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且聽山埜,與汝打葛藤去也。」山埜(野)為庶民,為沒有爵祿的人,也是不受拘束的人的形容,是科家的謙稱。葛與藤均為植物名,合起來為糾纏牽連,是指語言文字,有如葛藤之蔓纏。打葛藤就是以文字語言詳細述說,啟開證悟之門之義。綜合來說,即:如果因為智慧未開,不能直取而解悟金剛經的真理的話,就暫且聽我為你鋪舒一條徑路,慢慢的聽我道來!

 

夫金剛經者,自性堅固,萬劫不壞,況金性堅剛也。

  若論金剛經,乃是闡述自性堅固,萬劫不壞的真理的經,比況如金剛的本性那樣的堅剛的。

  以「金剛」為喻的「經」,此金剛「自」有的本「性」,乃非常的「堅固」,是具有「萬劫不壞」,永恆不毀的體性的。金剛乃喻為智慧,為能破滅一切煩惱迷惑,不被一切事物所惑。「況」為比況,是譬喻,以智慧喻為金剛,故說比況「金性」之「堅剛也」。金剛的體緎為非常的堅固,非常的剛強,且具能打破一切,不被一切所毀的體性。

 

般若者,智慧也。

  般若就是智慧之義。

  「般若」為梵語,譯為「智慧」。佛陀以智慧去打破一切執著,也以智慧去破滅眾生的迷惑。會迷惑就是沒有智慧,一旦有般若妙智慧的話,就能打破其迷惑煩惱,而能見性成佛。智慧為大光明,有智慧即得照見一切皆空的真理,而能解脫一切的繫縛。

 

波羅蜜者,登彼岸義也。

  波羅蜜就是登上淨土的彼岸之義。

  「波羅蜜」為梵語,譯為「登彼岸」的意「義」。眾生都在苦海當中打滾,苦海則為吾人所住的娑婆(堪忍)的世界,是喻為此岸,彼岸喻為涅槃的淨界。如能解惑去迷的話,就能到達於涅槃的彼岸。如不然而迷惑不解的話,就永恆的在於六道裡輪迴。所謂迷則為此岸,悟則為彼岸是也。

 

見性得度,即登彼岸,未得度者,即是此岸。

  如能見性而得度的話,就能登上彼岸,假如未得度的話,就是在於此岸的了。

  「見性」為徹見自心的佛性,等於就是見佛,也就是成就菩提之義。「得度」為得以度脫。如前述,生死為此岸,涅槃為彼岸,超越生死而到達涅槃,就是度,故得度就是得渡生死之海之義。徹見本性而得以渡過生死的苦海的話,「即」是「登」上「彼岸」,如果「未得度」的話,「即是此岸」。

  禪師常說:直指人心本性,見性成佛。也就是即心是佛。達磨祖師遠從西來,負有傳法之任,乃唯傳一法。此一法就是直指一切眾生,本來是佛。唯有識取自心,見自本性,其他並沒有甚麼法可修!所以說,徹見本性,而得以度脫的話,就能登上涅槃淨界的彼岸,如或不然,而未能得以度脫的話,就是停留在於生死的此岸。

 

經者,徑也。我佛若不開箇徑路,後代兒孫,又向甚麼處進步?

  經就是路徑。我們的佛陀如果不闢開一條徑路的話,後代的子孫,又要向甚麼地方去進步呢?

  「經」的真義就是「徑」路。徑路就是道路,如欲遠行的話,必須依徑路而行,才不會值遇顛險迷錯等事。如沒有一條徑路可進的話,就會迷糊而危險,也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所以說:「我佛若不開箇徑路」的話,即「後代」的「兒孫」,到底「又」要「向甚麼處進步」呢?這是譬喻學道的人,幸遇佛陀曾經啟開一條直向涅槃的大道,假如佛陀不闢開此徑路的話,則佛陀的弟子,以及再傳的徒子徒孫,就摸不著頭腦,就會永恆的迷妄而錯走了路。也就是佛陀教人依般若妙智而修,即能見性成佛!

 

問:且道這一步,又如何進?

  問:請你說明這一步,到底要怎樣行進才對呢?

  上文說佛曾開闢一條徑路,那麼,我要你「且道」,也就是請說明詳細一點,「這一步又如何進?」雖然有一條路,但是應該要怎麼走,才能走上這一條正路?其起點應如何?還請詳細的說明。這是自說自問,要人知道頭頭都是道,法法均現真容的道理。然而如果不了悟的話,還是必須尋問到底的。

 

答:看取下文提綱:此經深旨,無相為宗,顯妄明真。

  回答說:要看取下文所提的綱領:此經的深旨,乃以無相為宗旨,是以顯示虛妄之相,使人明白真空的道理的。

  自答而說:如欲行進佛陀所開闢的徑路的話,就「且」你「看取下文」的「提綱」。提為提示,綱為事的要領,是大綱。你且仔細的看看下面所提示的大綱目,便知道怎麼行進的了。

  「此經」的「深旨」就是以「無相」為「宗旨」是「顯」示一切都是虛「妄」之相,由於覺知一切為虛妄,則能「明」了「真」實之相。無相就是無住,也就是沒有著相。無相就不屬於有為,是無為無造作的實相,故為無相。這裡說顯妄,而不說斷妄,有如波與水那樣,波就是水,水會成波,水與波本為一體,不必離波去求水,所以說,是顯妄,而明真!

 

提綱要旨,劍鋒微露,掃萬法之本空,心花發明,照五蘊之非有。

  所提示的綱領緊要的宗旨,如劍鋒之稍微顯露,則能掃除萬法而顯現本空的妙理,使眾生心花啟發明了,而能照見五蘊的色身本為非有的真理。

  由於所「提」示的「綱」領,其緊「要」的宗「旨」在於顯妄明真。這對於般若真空的真空的道理,已露出真實的面目,已知般若的妙用,所以說:「劍鋒微露,掃萬法之本空。」劍鋒喻般若的妙智慧之劍,此劍能斷我、人、眾生、壽者的四相,能掃除一切的執著情意,使人明了一切本空的道理。

  「心華發明」的心,譬喻為理,華則喻為身。發明就是啟發明了。吾人都被五蘊的色身所蓋覆,而奔向於六塵,而造種種的業,都是不明白此心的緣故。此經乃教示般若的妙智,能「照五蘊之非有。」五蘊為色(物體)、受、想、行、識(以上之四為精神領域),是指吾人的身心。吾人的身心本來為非有,為眾緣和合而成,如眾緣散時,則皈為烏有,本來就是空的。般若妙智慧能徹照此五蘊色身,本為虛妄而非有,至此,則能解脫一切,而能自由自在!

 

直得雲收雨霽,海湛空澄;快登般若慈舟,直到菩提彼岸。

  使人能直得雲收而雨停,而霽清。海水沈靜,虛空澄清!趕快登上般若的慈舟,直到菩提涅槃的彼岸。

  「雲收」為雲開,是密雲已散滅,「雲霽」就是雨停而天空霽清之義。由於照見五蘊皆空,而空人我之執情,故以雲收為喻。雨霽即是般若妙智的顯示,般若妙智既顯,即現一色晴空!「海湛」即如大海的波浪已息,而顯示唯一的湛寂。到這時,十方的虛空,乃映現於海中,空和海都融為一體,也就是上下交映,朗然無別的了。

  「快登般若慈舟」是科家要人趕快登上般若的大慈悲船。乘般若的慈舟,就能「直到菩提」的「彼岸。」菩提彼岸就是本覺真心,要人登上此智慧的慈航,而度脫苦海,而直到菩提涅槃的彼岸!

 

問:且道,心華發明,在甚麼處?

答:太湖三萬六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

  自問說:請說心華如果發明之後,應安心在於甚麼地方呢?

  回答說:太湖有三萬六千頃之大,月影映在於波心裡,你說,是向於試呢?

  科家自「問」:「且道,心華發明,」也就是請你說明以般若妙智照見五蘊皆空,掃除萬法,叫做心華發明。那麼,從此心華發明之後,應「在甚麼處」呢?也就是應該向甚麼地方去安心立命呢?

  回「答」說:「太湖三萬六千頃。」太湖為吾國五湖之一,為鄱陽湖(江西省的北境),五湖即為太湖、謝陽湖、洞庭湖、丹陽湖、官亭湖等是。太湖的面積為三萬六千頃,周圍五百里。在這麼大的湖內,太陽和月亮,都出沒於湖裡的水中,故說「月在波心」。月影映在太湖的波心,到底「說向誰」呢?可以說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心華發明後,應向甚麼處雖呢?

 

法王權實令雙行,電捲風馳海嶽傾;

霹靂一聲雲散盡,到家元不涉途程。

  法王以權實兩教,雙運並行,有如閃電、捲風般的使大海辦而山傾倒。剎時霹靂一聲,密雲都散滅迨盡,還到家鄉,並不須遠涉途程!

  「法王」是以佛陀說法如王者之自在使喚那樣,故佛為法的王。佛陀以「權實令雙行。」權教用在於前二十年,實教用於後半生。佛陀知道眾生愚迷不悟,故以權智而說權教(以善巧方便引人入門的教法),到了弟子們的心智啟發之後,則以實智去說法,使人能證悟真理,所以說,以權教、實教雙雙運行,去度化眾生。「電捲風馳海嶽傾。」的電為閃由,捲風為龍捲風(捲螺風),都是疾馳快捷,令人措手不及!佛陀以實智,也就是以般若妙智去直顯真空妙理,去掃除萬法,有如閃、捲風之速疾那樣的使海了涸辦,山嶽傾碎!

  「霹靂一聲雲散盡。」霹靂為急雷的聲音,所謂迅雷不及掩耳,此霹靂一聲,則雲散天空,是形容般若妙智之現前,有如雲散天清,心月獨明,都為唯一真智而已。「到家元不涉途程」。的「到家」為回到本來的家鄉,也就是華開見佛,皈生淨土之義。本來的家鄉喻為佛性,此佛性乃人人本有,個個本具,只要般若智以現前,則本來並不須要遠涉路途去行進,當地即是無證無修的真空妙家!

 

西方淨土人人有,不假修持已現前;

諸上善人如見性,阿彌陀佛便同肩。

  西方極樂淨土,是人人本來自有的世界,不須假借修持,已經自然的現前了。諸上善人如見自性的話,阿彌陀佛便會和你同肩而處的!

  「西方淨土」為西方極樂世界-清淨的國土。「人人有」指每人都具足而有。所謂唯心淨土,所謂心淨即淨土淨,淨土本來在於每人的自心奧底,並不是由外而來,不須借重甚麼修持,早已在你的心胸之內。所以說:「不假修持已現前。」人人不待修持用功,也就是不須藉仗外來的力量,自然的會現前!

  「諸上善人」為諸善知識。「如見性」為假如徹見自己的本性的話,則「阿彌陀佛」「便」會和您「同肩」。阿彌陀佛如前所述,為無量壽佛、無量光佛,是西方極樂淨土的教主。後面的這二句是提示自性彌陀,如能見得的話,那就在於一舉手一投足裡,所謂行住坐臥,都和佛陀同步、同肩、同坐、同臥,也就是善知識之了悟自心,即見性成佛,和阿彌陀佛,並不二致。傅大士說:「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纖毫不曾離,如身影相似。欲知佛去處,只這語聲是。」

 

無始無明幻色迷,夢魂生死幾千迴,

一條直路超三界,但念彌陀歸去來。

  由於無始以來的無明,是被幻化的色相所迷惑,如作夢的靈魂,在於生死當中,已經過幾千迴次的了。這裡有一條直路,可以超出三界,那就是只要念念不忘阿彌陀,就能歸去來的!

  「無始無明」是指眾生自無始劫以來的無明(愚癡)。所謂最初的無明,而緣於行(妄動),行緣於識(業識投入母胎),識緣於名色(成為胎內的心身),名色緣於六入(在胎內具六根),六入緣於觸(出胎後的感觸),而受、而愛,而取,而有,而生,而老死等十二因緣,是流轉門的首要所在。人們都由此無明而成的「幻色」所「迷」,也就是由於因緣聚合演變而成的物體,為無常遷變之物,由於緣聚即成,緣散即滅,故為幻化的色相,並不是實在的。「夢魂生死幾千迴。」就是說人生如大夢一場,生後會死,死後會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知幾千回合,不知在此生死當中輪迴教許,都不能離脫此如夢似幻的生死!

  「一條直路超三界。」眾生永恆的輪迴於生死,不知脫離的一天,都由於無明為因,而連綿貫穿的為十二因緣,致有我執不放,也由於我執而執我所有的一切,而和人爭執,演成為因因果果,不得離繫的局面。這樣下去,則唯有永恆的輪迴不休,不能解脫生死的問題。科家一本慈心,教人一條方便的法門之路。他說此法就是一條直超三界的道路,那就是「但念彌陀歸去來。」他說只要有信心,而繫念阿彌陀佛,就能歸到西房淨土,是橫超,而沒有曲遶的大道!

 

銷釋金剛科儀會要註解(講話)卷第二完